“陛下为何哭泣”?
    朱厚熜红着眼圈,看着张太后,“伯母皇太后,侄儿只是想到我父王,从小父王便教导我,做人要知感恩。太后您老人家能够在危难间扶我做上皇位,朕铭感五内。可恨那江彬之流专权害死先皇兄,还想造反篡夺江山实在罪该万死。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朱厚熜此语便是老古董分析,初入朝廷根基未稳,定要寻得张太后支持。
    张太后脸色一暗,心中略微一暖,自己儿子将江山破败至此,自己也有责任。
    “兴献王真是一位好父亲,陛下有心了。哀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这朝廷大事本不该管。先皇已逝,先皇所做作为,哀家身为其母也不便评价。如今希望陛下能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话锋一转张太后冷脸说道:“那江彬,以及那些为虎作伥狗东西。只等着陛下亲自处理,至于朝廷大事哀家不便过问,请陛下尽快养好身子”。
    “太后放心,朕一定会为先皇兄报仇雪恨”。
    见朱厚熜脸上再次露出难色,张太后好奇的问道:“陛下可有难事”?
    朱厚熜眼圈略红,“想到自己的父王在天之灵,没想到大明王朝会交到我手里,心中倍感压力。可怜父王前年离世,真想给父王追封一个谥号”。
    张太后听闻后脸色微变,“此事哀家不便做主,陛下可与朝廷大臣商议此事”。
    ....
    “跪迎太后”!朱厚熜跪在地上看着张太后离去,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老古董说这张太后虽是妇人,但有些能力,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朱厚熜毕竟年少,就算在聪慧也会有骄傲志满之色。
    转眼朱厚熜脸色拉了下来,“张太后对为父王追封谥号之事闭口不谈,看来此事不好弄”!
    看向一旁的黄锦,忽然想到老古董先生所分析,“朕听先皇有八虎,如今六人尚在,你可知他们如今所在”?
    黄锦脖子一缩,“陛下,奴婢..奴婢不知”。
    朱厚熜摇了摇头,“你去将这六人寻来,不对是请来”。黄锦一听心头一暗,当太监的自然希望自己能飞黄腾达,那几人是宫内老人,一旦重用他们自己终究被压一头。
    见黄锦毫无动静,朱厚熜冷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皮痒痒了是吗”?
    很快黄锦再次跑了回来,“陛下您说的那几位,除了张大人与罗总管、马公公三人,其余三人并不在宫中”。
    朱厚熜脸色一沉,自己进宫已有一日。那几人作为宫内太监奴才,竟然至今尚未来见朕。顿时朱厚熜感到怒气上涌,不过想到老古董对自己嘱咐。
    “冷静,朕要做一个明君,冷静”!
    “好了你先传这三人来见朕”。
    三人自然知道朱厚熜已经入主这皇宫,自己等人下场就在新皇一念之间,不过三人全部默契的选择呆在家中不出。
    马永成本来宫外有家,不过自从新皇进宫后便住在宫内,“老罗你说陛下何时召见咱等”。
    罗祥白了马永成一眼,“你说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你们一个九门提督,一个个执掌两厂,新皇定会依仗于你们。但我呢,可是宫内总管,哪有新皇已到不去拜见道理,平白恼怒了新皇”。
    就在这时外面外面传来动静,“公公乾清宫的黄内侍来了,陛下要传见公公”。
    马永成与罗祥对视一眼,心中明白重头戏来了。
    朱厚熜传唤几人自然被张太后得知,对此张太后仅仅摇了摇头,诵了一声佛号,继续吃斋念佛。
    乾清宫内,两人跪倒在朱厚熜面前,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新皇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十几岁孩子,乳臭未干还要指望他们这些老家奴来辅佐,否则哪里是外面那些大臣的对手,会连骨头都被吃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经感到膝盖酸痛,但并未听到让两人起身的声音。两人皆是五十多岁之人,这时间一久身体便有些吃不消。
    两人突然心中一紧,马永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朱厚熜,却见到朱厚熜那与年龄不符的眼神,眼神中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不怒自威。猛然间他发现那种眼神他已经多年未见过,上次貌似还在孝宗身上。
    马永成急忙低头,心中一颤。一旁的罗祥还在大咧咧的回应道:“臣罗祥见过陛下”。
    哒哒哒,指节敲打桌子发出阵阵响声,在此时是格外的安静,罗祥再次询问,“奴才罗祥见过陛下”。
    终于朱厚熜开口了,“罗祥,您这总管真是难请,今日总算让朕一见,平身吧”!
    罗祥直接起身,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的朱厚熜直皱眉。
    “陛下这不臣昨日实在繁忙,便请安晚了些,请陛下恕罪”。罗祥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根本没有一丝恭敬。
    朱厚熜点了点头,“朕晓得,朕初来乍到,这宫内还靠罗总管照应,有罗总管照应朕深感安慰。明日朕登基大典,可不能有丝毫马虎,平白让外面那些大臣看咱们皇家的笑话,劳烦罗总管多多费心”。
    罗祥心喜看来小皇帝还是需要杂家的。
    “哪里哪里,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做之事”。此时罗祥才注意到马永成竟然还在跪着。
    朱厚熜拍了一下脑门,“看朕这马虎劲,马大人速速请起”。
    谁知马永成猛地磕了一头,“奴才有罪,请陛下治罪”。
    罗祥诧异的看着马永成,“这老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咱们来时这家伙不是还怂恿我,给先皇帝点颜色看看。怎么变挂了,难道以退为进”?
    此时马永成心里同样在颤抖,他相信今日若是不能让这位小皇帝满意,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悲惨的命运。他们这些太监奴才即使权利再大也是空中楼阁,外面那些大臣出事还会有人营救,咱们出事了那些宫内大太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烧高香了!
    “哦”?朱厚熜带着些许好奇之色问道:“马大人何罪之有”?
    “奴才一没有保护好大行先皇爷,二没有办好差事,致使江彬之流谋害皇家。三没有伺候好陛下您,让您受委屈了。此三条乃是死罪,求陛下赐奴才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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