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他还恍恍惚惚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事情没有做——比如找几艘船在大西洋转悠这种事?唔,明天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今天想起阿劭的缘故,郁凌做梦了,梦见十七岁的顾嵘劭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躺在顾家别馆大花园里的那片草坪上。
    嘴里还叼着一朵香槟玫瑰。
    微风吹过,把顾嵘劭额上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的,有几根跑进了眼睛里,使得顾嵘劭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他。
    “生日快乐。”郁凌“感觉到”自己笑着走向顾嵘劭,拿出一个小盒子扔给了他,“叼着玫瑰不会觉得刺吗?”
    “不会,早就把刺给剃了。”顾嵘劭伸手将玫瑰从嘴里拿了出来,在郁凌面前晃了晃,“说起来,这是什么?”他看着手中的盒子。
    “一块金表,刻着罗马数字的那种,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喜欢。”郁凌在顾嵘劭身边躺下,他此时已经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了,在顾嵘劭身边显得成熟了许多,“这幢别馆是你爸妈给你的十七岁礼物?”
    “嗯。”顾嵘劭点点头,又咬住了玫瑰,话语有些含糊,“还说十八岁把集团和家族送给我当做成人礼的,不过我给拒绝了……还有,谢谢了,阿凌,那么小的时候说的话你居然还记得。”
    “不用谢。”郁凌挑眉,“不过,为什么拒绝?”
    他从不否认他是羡慕阿劭的,羡慕阿劭的父母对他那么好,整个顾家说送就送,哪像他,还要自己各种谋划。也因此,顾嵘劭的拒绝在他看来很有些不可思议。
    “我才不想这么快就让自己忙起来呢。”顾嵘劭眨了眨眼睛,“至少也要等二十二岁以后吧,毕竟有一辈子的时间忙碌,少年时的清闲生活很重要啊!而且……”
    他咬了咬嘴里的玫瑰茎,因为他的动作而流出来的苦涩汁水让顾嵘劭猛地皱起了眉,他有些恼怒地把玫瑰扔到一边,坐了起来:“我还想多玩些时候呢,等到成了顾家家主,可就没办法像现在这么自由了。”
    “自由的跟人干架?”郁凌抽了抽嘴角,对于顾嵘劭的想法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Well,那也是自由之一嘛。”顾嵘劭耸了耸肩,“我可不像你,我对权利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大的执念,甚至我想过,如果我有个哥哥或者弟弟的话,我可能会更喜欢做一个只领分红的清闲人。”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桀骜的眉眼难得显出温和的神色,倒和几年后的他有了几分相像。
    想起几年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顾嵘劭,还有那些因为他的微笑而以为他脾气好被史前凶兽狠狠修理一顿的笨蛋们,郁凌就有点儿想笑。
    不过现在他在梦里,他没办法让梦中的自己笑起来,他甚至没办法改变梦中的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啊啊,阿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十七岁的郁凌也坐起身,声音里透出几分讥诮来,“真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算是十七岁的郁凌,也已经过了会幼稚的因为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而伤害他人的年龄了,何况对方是阿劭。
    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顾嵘劭。
    “……对不起。”郁凌叹了一口气,“我最近……”
    “压力比较大?”顾嵘劭倒是没有生气,在某些时候他还是相当宽容的,也的确拥有不错的脾气,“我能理解的。”
    “最近……”郁凌闭上眼睛,“那群人跟疯了一样……”
    他已经遭遇了两场人为车祸了,有些时候郁凌真的担心自己会就这么死了——被他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杀死了。
    更可悲的是,他甚至不能肯定地说,自己的父母没有参与其中。
    “不要去理会那些家伙。”顾嵘劭拍了拍郁凌的肩,“作为胜利者登上顶峰吧,然后把那些家伙都发配到边疆去。”
    “边疆?”郁凌被顾嵘劭逗笑了,转过头看他,“你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边疆还是比喻意义上的边疆?”
    “先打残了,然后一艘船送到国外去。”顾嵘劭毫不在意地说,“找那些越落后越荒僻的地方越好,就让他们在那里过一辈子吧!”
    “也行。”郁凌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不过打残就不用了吧,到底亲戚一场。”
    “跟那群要人命的家伙比起来,你真的够仁慈的了。”顾嵘劭打了个哈欠,伸手擦去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把他们的手切下来、然后把腿打断,让他们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顾嵘劭的眉目又变得锋利起来,甚至染上了几分暴虐气息。他,毫无疑问,对郁凌前几天遭遇的两场车祸也是知道的。
    “阿劭说得真是可怕。”郁凌“扑哧”一声笑了,“不过阿劭也只是说说的吧,毕竟阿劭不会真的碰到这种情况啊。”
    “对。”顾嵘劭对着郁凌得意地挑了挑眉,“因为我永远也不会碰到这种情况,所以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说狠话呢!”
    “就算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阿劭大概也下不了手吧?”郁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因为,顾伯父和顾伯母对你真的很好啊!所以,肯定做不出那种事情的吧!”
    顾嵘劭也沉默了。
    “爸爸妈妈的话,是做不到的。”他说,“不过如果是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嘛,总之,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啦!”郁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顾嵘劭真的开始考虑“如果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办”了。
    然后得出了一个“就算真的这样,对爸爸妈妈也下不了手”的结论……
    真是的,阿劭还说他仁慈呢,明明阿劭自己才是心软的那一个吧?
    “呵……”突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单单一个哼鸣就无端溢出许多惑人的味道来,“在梦中也想着表哥,果然是情深意切呢。”
    “谢清歌?”顾嵘劭的脸突然变成了谢清歌,把郁凌吓了一跳。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掌控了梦中的身体。
    又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是在“梦里”了?
    如果是原来的郁凌,大概不会怀疑这个,他甚至会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而认为谢清歌会出现在他梦中代表着他还喜欢着谢清歌或者别的什么的。不过现在,在经历了这种种超越现实的事情之后,郁凌已经可以用一种非科学的想法去思考眼下的这件事了。
    “我可不觉得自己会梦到你。”郁凌冲着谢清歌扬了扬眉毛。
    谢清歌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留着比大多数女生都长的头发。他此时倒是没有穿裙子,不过那身长风衣牛仔裤再加上高筒靴的打扮也足够模糊性别了。
    “你当然不会。”谢清歌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居然说这种废话”一样,精致的五官流露出慵懒的媚意,“是我来找你的,我想稍微见见你。”
    “有什么事吗?”郁凌觉得此时的谢清歌有些奇怪。
    嗯……这么说吧,虽然他和谢清歌见面次数两只手都数的出来,但毫无疑问,每次他见到的谢清歌都是冷冰冰的,活脱脱一朵冰川上的高岭之花,而不是现在这个……
    “不。”谢清歌摇头,唇角的笑意携着若隐若无的嘲弄,不过一个像他这样的美人这样笑起来,是绝对不会让人生气的,“我只是想见见你罢了,毕竟……”
    他的目光在郁凌身上跳跃地转了转,然后露出一个弧度更大、也更加诱人的微笑:“你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你也是,似乎曾经有什么事情在你身上发生过?”郁凌眯起眼睛,谢清歌的说辞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似乎,今天,在这个不是梦境的梦境里,他可以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哦,是的……当然。”谢清歌慢悠悠地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郁凌,眼波流转之间透出几分淘气的味道来,“如果你说的是‘冥司’,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些……小小的帮助。”
    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作为回报,我需要你……”
    听了谢清歌提出的要求,郁凌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大概是一种夹杂着惊讶的无言以对:“可以,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大概算是过渡和铺垫?Well,这次和谢清歌的见面很重要,虽然具体会在下一部出现,不过还是很重要【点头】至于顾先生,他出场只是因为被郁先生梦到了而已,以及,顾先生的嘴硬心软已经被郁先生看得透透的啦!撂狠话然而下不了手什么的,郁先生表示史前凶兽果然是父控母控小北鼻【咦】然后嗯,关于CP,我觉得大概会是小队长吧,虽然还是要到下一部才会出现_(:з∠)_顾先生和郁先生是一辈子的好基友,而且此时顾先生还是个直男_(:з∠)_
    最后嗯,11月11日会在微博发一下福利的预告——没错,就是和小队长的字母君,正片会在11月21日生日当天发出,感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去围观一下哟=3=
    第104章 66
    第二天早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郁凌心情非常好。
    他没有理由心情不好,昨天晚上谢清歌跟他说的那些东西真是帮了大忙了——
    啊呀呀,亲爱的执法者啊,说不定我们可以缩短时间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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