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郎通过昨日,今日的事情算是看明白,楚申压根没拿他当大哥。
    既然亲娘这么说了,也把罪责担下,可作为儿子,他还是想着,要去一趟。
    噗通跪在了刘氏跟前,“娘,这一趟,儿子无论如何都得去,娘放心,儿子心里都明白的!”
    “你明白啥?你拿他当兄弟,他呢?昨儿跟着你们进山,今儿就自己喊人去山里猎野猪。要真拿你当兄弟,他就应该是来喊你一起去!”刘氏说着哭了起来,“你们都是我生的,难道我一直就偏心你?难道我早年不疼他?我这一辈子就得你们两个儿子,我哪一个不是掏心挖肺的疼,可他的所作所为,像个儿子?像个人吗?”
    当初反对他取大韩氏,那是因为她觉得大韩氏根本不喜欢他,他仗着大韩氏的哥哥去参军了,强迫把人给娶回来,然后就带着人出去们了,再回来,大韩氏已经病入膏肓,还带着一个女儿南乔,大韩氏去了没多久,他又鬼迷心窍的要娶小韩式,她依旧阻拦,觉得这小韩式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依旧不停,死活要娶。
    虐待亲闺女,卖闺女,那一件事情说出去不丢人?
    一次一次实在寒透了心。
    楚老头吧嗒吧嗒吸了几口烟,放柔了声音道,“让我和大郎去看看吧!”
    老头子是庄家汉子,但对刘氏是真心爱着的。
    或许他的爱不表现在甜言蜜语上,但从刘氏只生了两个孩子就能看出来,他舍不得媳妇疼,哪怕是老妻了,依旧舍不得她干农活。
    他很少逆着刘氏来。
    “你……”
    刘氏气的眼都红了。
    “去去去,你们都去,别回来了!”
    甩手回了屋子。
    砰一下关上了门。
    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楚老头回眸看了一眼,他清楚,过去看看可以,但拿银子,老婆子绝对不答应了。
    父子两人走了。
    楚陈氏连忙让楚青跟上,让楚楷去喊楚荣一起过去,“记住了,千万别让你爹和阿爷答应给银子,还有让南乔回来,你阿奶心里难受,如今怕是只有她能安抚住!”
    “知道了娘!”楚青、楚楷连忙应声。
    楚楷过来喊楚荣,楚荣得知后,拜托莫晚晴照顾楚南乔,跟着楚楷去了二房。
    兄弟两一走,莫晚晴就听到屋子里传出动静,推门进去,见楚南乔坐在床上发呆,“怎么了?”
    “我刚刚做了个梦!”
    “什么?”
    “我梦到狼下山,要死了人!”楚南乔轻轻出声。
    “……”
    莫晚晴犹豫片刻,上前坐在楚南乔身边,“你爹带人进山猎野猪,遇上了狼群,狼咬死了人,逃下山的也伤的不清,这会子好多人都在那边闹呢!”
    “哟呵!”
    楚南乔叫了一声,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她得去看热闹呀。
    但又想到,家里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大伯娘劝不住,也不能劝,怕是在家难受呢。
    还有阿奶。
    楚南乔急急忙忙下了床,“莫姐姐,我得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玩!”
    “南乔……”
    莫晚晴还没说完呢,楚南乔早就跑远了。
    她其实不懂的,不懂楚南乔为什么弹琴那么好,那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还有祖父说南乔医术精湛,在他之上。
    还有南乔今日说的那些话,她肯定是有秘密的……
    莫晚晴往大房走的时候,朝二房那边看了一眼,听着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迈步朝大房走去。
    回到家里,楚陈氏立即上来,指了指正房。
    楚南乔点头,进了屋子,刘氏歪在炕上,看样子是头疼呢。
    “阿奶!”
    刘氏看了楚南乔一眼,招呼她上前。
    楚南乔上前,坐在她身边,轻轻的靠在她怀里,软软的喊了一声,“阿奶!”
    “好孩子!”
    虽然楚南乔什么都没说,刘氏还是被安慰到了。
    到底还是孙女贴心,知道她难受,进来陪着。
    说是不管,可又怎么能够不管,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
    其实闹来闹去,人已经回不来了,还是要楚申赔银子,伤了的人要他赔医药费。
    族长、里正都来了,村民们都过去看热闹,楚申手里的银子拿出来,也就二十几两,肯定是不够的,那死掉的两个人就各拿了十两,余下几两根本不够看病抓药。
    伤了的人肯定不干。
    楚申自己也伤的不轻,当时全凭一口气才撑着回来。
    他不免又怨恨起大房来,若不是大房每日去山里猎到野猪,他也不会眼红。
    是了,他没银子,大房有。
    “大哥,求求你,借点银子给我吧!”
    “……”
    楚大郎沉默。
    楚老头也沉默。
    倒是楚荣想了想,若是南乔在?
    南乔,对了,南乔。
    当初二房十两银子卖了南乔,今日他便以十两银子断绝了这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二叔要借银子?用什么脸面来借?”楚荣沉沉出声。
    站到了前面。
    “昨日你要跟着去,我爹没说什么,你发现了野猪一句话都不吭,自己偷偷摸摸的带人进山,你哪里来这么大的脸,还问我爹借银子?”
    “……”楚申被质问的大口大口喘息。
    这混蛋小子。
    “二叔要借银子?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也不必借,只要你和我爹断绝兄弟情义,和阿爷断绝父子关系,我白送你十两,你看如何?”
    “……”
    “……”
    村民们都震惊了。
    这楚荣是疯了吧!
    但楚青、楚楷眼睛都亮了起来。
    就是楚大郎、楚老头也认真打量起楚荣来。
    还有族长、里正也看着他。
    楚荣见楚申不语,“十一两!”
    “十二两!”
    “十三两!”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楚荣每说一个数字,楚申心就紧了紧。
    就是村民们都提了一下。
    这大房到底是多有银子?
    楚荣看着楚申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冷冷一笑,“既然你不答应,那便当我没说过!”
    楚荣说着,上前去拉目瞪口呆的楚老头。
    “阿爷,咱们回家,这种人,不配做您的儿子!”
    楚老头几乎是被拉着走。
    楚青、楚楷也齐齐去拉楚大郎。
    “我答应!”
    楚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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