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奏效。
    话说玄无极的调虎离山计策也不比对头的瞒天过海招数差了!
    那鬼相尹见愁和血鬼莫相思,还有鬼将军夏侯莽等众多鬼物,依旧死死的追随着摇金玲声响,不停的追逐。
    可他们这次却极其纳闷了,之前追到响声之处,还可以和玄无极过上几招解解怨气,为何插入一个陌生小子的影踪后,事情却起了变化。
    他们往往循声而至时,早已人影也没有一个,但未间隔开须臾,要么铃声原地再起,要么铃声别处凌乱,到头来全是瞎折腾,恼得鬼肺都快气炸了。
    “岂有其理!岂有其理!”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
    三个鬼界勋臣悍将,没头没脑的骂骂咧咧,像是被猴耍了那般,气打同一处来。
    直到莫府人质傀儡所归属的那队鬼步都尉,他急急奔来报告,说是莫相识的鬼魂被抢走了。
    这时,尹见愁三人才得知他们竟也会中了对方的连环‘奸计’。
    鬼将军夏侯莽顿时雷霆大发,即刻发动天幽小镇内的所有鬼物凶尸兵,集结于相思堡内的莫家府,势要大战一场。
    然而——
    等待他们的下场却又如何?
    那玄无极得逞后,将堡主莫相识的亡灵收入如意安魂袋,还不确定他的肉身是否已陨灭,或者直接化为凶尸也未定,总之还要努力找找看。
    然而,在得知臭贼人救走莫相识的鬼魂后,那夏侯莽吩咐手下步兵鬼都尉等,务必看紧莫相识的肉身,不要再出任何岔子。
    原来莫相识的肉身不在别处,正是藏在府内院落之间,只是玄无极不知其阳体停放在哪间厢房,抑或是哪处偏僻角落,后由鬼相与血鬼续作安排。
    无奈,他几乎搜遍了整座相思堡,也找不到挚友的阳身藏于何处,越加使他得以确定其或不在堡内,兴许是被鬼物转移到了天幽镇外。可他却还遗忘了一个紧要大地方,那就是莫府大小姐的闺房,阴邪之气极盛,若非强行闯入,休想得进。
    “你那边如何?”玄无极先用阴息隔空法询问。
    “启禀师叔祖,阿芳依计而行,暂无意外!”师无芳语气轻松的答道。
    “你自小心,我再去内院打探!”那是玄无极最顾忌的地方,也是他唯一未涉足的至凶险地,不免心生疑窦,猜想里面会不会是个陷阱。
    “师叔祖不用顾虑阿芳,请您放心做事!”那拿着摇金铃的师无芳,没预料到身后跟来之敌,已少了两位。他还在晃晃荡荡,一时如云入龙,一时若地钻鼠,次次神出鬼没,无影无形。
    岂知鬼丞相尹见愁计中有计,料定对方‘奸谋得逞’后,必生松懈,故而反过来使出两招阴毒计谋,一是故弄玄虚,二是请君入瓮。
    果然如此!
    那赤手空拳的玄无极,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莫府闺苑,暗自潜入门脚,却发现空空如也。他正想逃去时,岂料尹见愁已吹起鬼笛,余音绕梁,鬼见神愁,好一阵晕眩。
    玄无极情知中计,倒也不急不忙,先是捻起守护神诀保持意识清醒,再而收回遮蔽天日的玉虚八卦镜,转动阳极伏灭不断袭来的小凶小鬼,缓解攻势。
    阴阳倒转,白天黑夜互换,信号!
    孰料那鬼子笛音已是令人听得要死不活,外加血鬼莫相思的血云红阵,包裹着整个莫家府院,使得玄无极法力灵体大大受限,只能保命,难言进攻。
    在众多鬼物围攻之下,玉虚境的太元阳极威力圈不得不逐渐缩小,最后只照耀着莫家府。恰巧此时,天幽小镇正值黄昏后傍晚,就快要进入初夜,虽然视线还算清楚,但阴气也相当旺盛。
    鬼将军夏侯莽见事变已起,正好与匆匆赶来的师无芳在府外狭路相逢,正面相遇。
    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了也不识,俩人照会都不多问一句便斗了起来,多时难解难分,令深陷囹圄的玄无极,雪上减霜。
    好在受困者口中捻诵的神玄诀并非等闲经语,乃是其看作为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的‘无极大道诀’,最能抵挡邪祟杂念的侵袭,但囿于时效问题,恐难以持久。
    还在与夏侯莽纠缠的师无芳,瞧见莫家府那边血色一片,不时传出诡异的笛子声,猜想玄无极处境必定凶险异常,趁机捻起隐显神诀,快速赶往会合地点。
    师无芳正好赶到内院时,那跟着摇金铃亮声轨迹的夏侯莽挥舞着斩首鬼钺,汹涌澎湃的袭来,却不料声点瞬间消失,往下更是不闻余音。
    原来玄无极能感应到自己的金器宝物,确认后援师无芳所在不远,遂捻神器诀收回了摇金铃。至此,他有铃镜护体之后,已然安全无忧。
    随后,玄无极在血云红阵内,先把小金铃变成大撞钟,击出一声龙吟虎啸——破天吼,快速稀释尹见愁的夺魂笛——不谐音。然后他竟舍得自损法力,嘴里不停念叨着杀伤力极其强悍的大衍真经,轮到众多鬼物哭天抢地,头疼欲裂。
    若如尹见愁这种有鬼笛邪音相和,能冲掉经诀神力的老鬼还好,若然没有邪器旁助,但有猩红血鬼和鬼将军那般高深阴邪力量倒也过得去,所以那些鬼力低级的都尉和喽啰,即使充耳不闻,也要摸爬滚打,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山水有相逢!
    在大衍真经的声声念诵下,血云红阵的威力大加减弱,几乎就要消败。
    双方僵持不下,进无可攻,退无可守。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
    却是玄无极稳扎八卦爻卜守护阵,身在金铃钟,手持玉虚镜,对着师无芳大喊道,“呆小子还不出剑,更待何时!”
    呼啸!
    闪耀!
    吼叫!
    天选神曜,星汉为之褪色,乾坤为之颠倒,果真是虎卧凤阁抟地动,鲤跳天门化金身,任尔邪魔外道妖鬼怪,还有何处藏身,通通给他俯颈就戮——
    神魔的刽子手。
    那尹见愁曾见此天剑若流光般诛杀了妖帅魏如疾,还又在道山见其弑杀邪灵如砍瓜切菜般轻易,难免余悸残留于心,遂转瞬间携着化身红练的血鬼,逃之夭夭。
    可怜那个无知无畏的鬼将军,依然立定原地,还想抵挡帝器神威,却被天剑的一道道气形,穿手刺身,断筋锁腿,莫能动弹!
    师无芳正想汇聚所有‘剑气剑’为一必杀式,将鬼将军夏侯莽穿心而过时,讵料喊声再起。
    “留活口!”
    原来是旁助的玄无极遽然喝止道,“饶他鬼命,待我问上一问!”
    师无芳收回天剑,侧立身旁。
    “快说!你们把莫堡主的肉身藏到哪里去了?”玄无极怒了。
    “呸,大小贼子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什么都不知道!”夏侯莽同样怒目圆睁。
    “你臭不要脸,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逞强,何苦来!”玄无极脸色一转,忽地怀柔奉劝道,“你眼下既已为我所擒,不如作个善念,弥补罪孽!”
    “哈哈哈……笑话……天大笑话!”夏侯莽对于玄无极的劝说很是反感,反唇相讥道,“自古以来,正邪势不相立,简直水火不容,我堂堂圣界大将军,杀人无数,作恶无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要说什么仁德善念,好心好报,狗屁!狗屁!”
    玄无极倾耳聆听着鬼将军这一番‘肺腑’之言,直感面上无光,悔出前言,心想对此种大邪大恶之鬼,终究是要诛除根本,这时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所谓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后玄无极叹道,“好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莫兄的阳身定是藏匿在阴界之内!”
    夏侯莽嚷了起来,貌似很不耐烦道,“何必多嚼舌根,痛快点下手吧!”
    “让我来吧!”玄无极见师无芳蠢蠢欲动,主动说道,“与其让他穿心而死,倒不如让我用铃儿将其吞噬,免得痛苦!”
    “悉听尊便!”即使万劫不复,那夏侯莽依然面色不改。
    对此,师无芳疑惑不解,心想道,“难不成天选一剑不比师叔祖那一道混元金漩来得痛快么!”
    虽然他心有疑惑,但晚辈也只能唯上命是从,不敢反对前辈意愿,同样悉听尊便。
    不一时,早已由金磬大撞钟恢复原身的混元摇金铃,内里也形成了吸力漩涡,准备将已被剑气插成刺猬般的夏侯莽缓缓吞噬。
    不料莫府院外,遽尔喊声顿起,不知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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