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哥哥,这村庄怎生这么荒败?”
    村庄口,张丁与同行的白波问道。
    “这,这俺也不清楚,等会见了朱兄弟,他或许知道!”
    白波皱着眉头搪塞道!村庄为甚么如此残破,原因是什么,白波自然清楚,黄巾军中也不缺乏明白人,但是这事情能说吗?
    漆黑的夜空中,乌鸦时不时嘎嘎叫唤几声,随后就是野猫在草丛里窜来窜去,夜色里看不见田里庄家到底长得怎么样,但是单说那道路上,荒草已经长出来不少!显然这荒村已然许久没有人居住,那其中那些火光,自然是朱苛等人在这里等候着他们!“营长大人,李大侠,朱大哥在前方等着你们!”
    在白波和张丁两人刚刚进入村庄十分,从道路两旁的草丛里面钻出来一人,对着张丁和白波二人拱手道!“入娘的,吓死俺老张了!”
    张丁骂咧咧的说道!“还请小兄弟前面带路!”
    白波温和道!其实白波读书不多,不过她却自诩自己是读书人,表现的自然是比张丁要儒雅一点!但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到底怎么样呢?
    等到白波真正的爆发起来,那才叫一个真正的可怕!一路上张丁都在踢踏着道路旁边的草丛,试图从草丛里面再找出来一个窝在草丛里面的人!村子中间,最大的一座建筑,此村庄的祠堂!祠堂的大门已经被敲碎,祠堂正中间的牌位乱七八糟的摆放在两边,中间是一个泥塑大汉,有着宽大的行仗,上方题字:“天公将军!”
    在庭院中间,梨树之下,放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一个手持毛笔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上面,在一些羊皮卷与竹卷上面写写画画,摇头晃脑!要是张丁和白波两人看到此人,必定会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那曾今动不动哭昏过去的官家子,已经变成了今日模样!“营长!张大侠!”
    张丁与白波二人进来,这年轻人从桌子后方轻轻起身,朝二人拱手道。
    “哈哈,朱兄弟,俺老张就知道你不会抛弃俺!”
    张丁大步向前,双手握住住客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下次那个不长眼的入娘贼,再敢说俺朱兄弟跑了,看俺不撕碎他的嘴!”
    张丁的骂咧咧,旁边的白波用右手摸了摸咧着嘴角,嘿嘿的笑着!“朱兄弟,这火?”
    白波是一个没有太多城府的人,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见面寒暄的人,毕竟现在的他就是这个样子!“营长大人,赶紧快来坐下喝喝水,休息一下,这两天的时间,累坏了吧!”
    朱苛没有在火的事情上多做停留,也没有搭话,只是在淡淡的寒暄!“哎呀,白家哥哥,你要是不喝水的话,这坛子水俺老张可就一个人喝了!”
    张丁一副大老粗的样子未有改变。
    “好说好说,谢谢朱兄弟!俺还真渴了!”
    白波接过朱苛手中的一碗水,滋滋的喝了起来。
    “白营长不用担心,兄弟们的酒水已经送了过去,我叫人还煮了粥饭!”
    白波咽下最后一口水的时候,朱苛适时说道!“朱兄弟,你怎么找的这么好的地方,这地方还有房子,俺老张已然很久没有住过看不见星星的地方了!”
    张丁大话朝天,在一个小兵的带领之下,参观着这院子,参观着这院子里面的房子!随着张丁走远,白波和朱苛两人跪坐在了桌子的两旁,看着桌子上竹简之中的信息!原来波才已于昨日下午时分到了阳翟县城,在颍川最大的县城里面驻扎了下来!开始收拢颍川周边的兵马,汇聚在阳翟城中,根据消息,阳翟城中的兵马,会再一次达到十万之众!是不是兵马朱苛就不知道了,按照这段时间发现的规律,黄巾军的大军,基本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老百姓。
    “朱兄弟,你说这村子怎么不见一个人呀?”
    走进屋子里面的张丁又回来了大手摸着自己脑袋,做出一副他也会思考问题的样子!“死了呗!”
    朱苛随口说了句!“死了?
    怎么死的?
    一村子人怎么会死哩?
    俺不信,死了埋哪里哩?
    没见到一个死人哩?”
    张丁一连串的问题。
    “怎么死的,还不是渠帅波才在这一带征兵征粮,年轻人抓去当兵了,老年人……”朱苛突然停住了嘴。
    张丁是一个仰慕豪侠的人,他的眼中揉不得沙子,这才被波才疏远,现在要是知道了波才干过这样的事情,保不定心理中怎么想!“朱兄弟,你……”白波看到张丁的样子,低声对着朱苛说道!朱苛心中里笑了笑,农民叛乱就是这个样子,张养浩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你怎么样,老百姓都是没有好日子过得,要是单单在京城举行的权力过渡,算是最好的事情,影响不到太多的老百姓。
    然而这里是东汉末年,是一个即将要开始半个世纪的内乱年代,一个人不如狗的年代,很多人都想着在这个年代扬名万世,却也有很多人埋骨他乡!朱苛其实早就可以跑得,但是他不敢,在这个年代,一个人跑出去,能活着回去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可能有人会说,刘表单骑走荆州!那你可能忘了,刘表有多少大将,有多少幕僚,一个王室贵族,家里面会养着多少跟着他吃饭的人。
    张丁的郁闷只是他自己的,这个年代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一样那样整天长吁短叹,过着自己幻想中的武侠世界,心中只有惩恶扬善。
    “朱兄弟,接下来俺们怎么办?”
    白波目光迷惑的看着张丁步履蹒跚的样子问道!“阳翟,还能去哪?”
    朱苛疑惑的看着白波,对于白波的问题很疑惑!“朱兄弟,渠帅要把官军托住的计划,能成不?”
    “我又不是老天,我怎么知道,我说过,我们做好自己就行,尽人事知天命而已!”
    两人的对话,让周边的环境变得诡异了起来,周围静悄悄的,天山的淡淡微云也不再动弹,让着湛蓝的天空变得诡异的安静!白波跪坐在桌子旁边,双手端着手中的一碗清水,数着碗里面的星星!以前可能想不通渠帅波才为什么要在长社城下死磕,但是这些天跟朱苛画了那么多的地图,时不时的听到了朱苛那里套来了一些信息!渠帅波才就是想要把官军堵在司隶,不让他们南下,然后就能够在豫州,荆州等地拉起更多的人来跟着一起干,一起拜大贤良师,一起拜天公将军!这样就能够让冀州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获得更多的时间去发展,去壮大,去解救更多被大汉欺凌的老百姓!豫州怎么样,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颍川已经残破,十室九空不再是夸大,这一个村庄没有一户烟囱是冒烟的!白波犹豫了,他一直待在波才的军中,根本不知道军队外面是什么样子,现在他见识到了,也就有些些微的犹豫了!“营长大人,这九百人必须去阳翟!”
    看着白波迷茫彷徨的眼神,朱苛说道。
    白波现在是波才任命的营长,还是一个加强营,手中抓着九百人。
    大汉的一个营一般是两个屯,也就是五百人,不过白波的这个营就比较特殊,他这里有着四个屯。
    虽然这个营的九百人,大多数都是连辅兵都不如的人组成的,不过现在就装备而论,他们完全不输于那些精兵或者说渠帅的亲兵!“朱兄弟,俺觉得俺适合做营长,俺不知道怎么带军队!”
    沉默了许久之后的白波,说出了朱苛最想听到的一句话!白波看着朱苛炙热的眼神,嘴角突然笑了笑,长须一口气说道:“朱兄弟,要不这营长的位置就你来吧!”
    “好啊,好啊!”
    这本来就想好的事情,这四个字不知道朱可想了多少遍,就在出口的一瞬间,朱苛迟疑了!“营长大人,不要说笑,可不敢说笑!”
    朱苛已经扫视过四周,没有人手握钢刀,也没有人宠宠欲动,跟没有看到白波准备摔碗为号!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是朱苛给自己在这一刻中冷静下来的最强有力的劝诫,波才还没有挂,还有在汝南郡的彭脱也还活着,这些人他是带不走的!虽然他给了这些人从一个杂兵,从一个辅兵到精兵的转变,但是要带走,到目前为止,真的还很困难。
    他们必须要有白波和张丁一样的经历,一步一步被波才疏远,眼睁睁看着波才衰败,看到他们的梦想破灭,才行!听上去有些残忍,但是在这年代谁不是这么残忍的生活下来的呢?
    朱苛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随后朝着白波躬身抱拳道:“营长,你是渠帅任命的,你这样就折煞我了,跟着你我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很满意了!”
    “朱兄弟,要不这样吧,你做俺副手你感觉怎么样?”
    白波看到了朱可眼中的迟疑,说道。
    我不一直都是你的副手吗?
    现在我都有一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非要给我一个这么吓唬人职位!朱苛也没有想明白白波搞得这是哪一出,或许白波是单纯的,又或许是测试呢?
    对于自己拿不准的事情,千万不能去试,现在的朱苛,还没有本钱。
    最起码在白波现在的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
    心里面发发牢骚可以,但是在明面上,朱苛可不想跟白波把话说得那么明,毕竟他不是张丁,不怎么好说话!“营长大人,我……”“叫我白大哥!”
    “白大哥,我还是想当一个屯长,带着两百人比较舒服!”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影响力还是太大了,那些虚职在这些人的眼中,还真的没有几百个兄弟来的那么的踏实!“朱兄弟,没问题,没问题。
    这样吧,你以后就是咱们副营长兼一屯屯长,你的屯就你最近挑选出来的这三百人吧,你看行不行!”
    “那行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波也是一个爽快人,看到朱苛在这个时候还不贪心,心中暗想,朱苛的心思可能不在这里,或者他有更大的图谋!聪明人自然晓得,他不能在前面阻挡太多,不然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在半夜身首异处!“朱兄弟,俺去睡觉了,那明日再说!”
    白波自踏足这村庄的第一步,就一直心惊胆战的,现在一颗心终于放在了心底,困意在这一刻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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