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国派来的细作!你必须死!”
    从眼底迸发出来的恨意让容巍几乎失去了原来的理智。
    他差点就死在了林子里。
    是他的人,拼死相护才保住了一条命。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就找到了容鸻这边来。
    还扬言要杀他。
    容鸻从容道:“细作啊,那我可真有本事。”
    “你本事确实是大,这样都死不了,”容巍咬牙恨恨。
    “如果我是你,并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让我有了防备之心,杀人须出其不意,比如这样!”
    容巍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站在几十步远的容鸻瞬间就来到了跟前。
    容巍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得圆滚!
    “你……你……”
    惊骇之时,浑身颤抖。
    “是你,是你!”
    容鸻垂眸温和的看着他,“何须如此吃惊,我方才若是想要你的命,就不会留你一口气了。”
    “噗……”
    不知哪句话刺激到了容巍,惨白了脸色,一口乌血喷出。
    容鸻摇了摇头,修长如竹的手指轻按放在他的脑袋上。
    “嗡!”
    有什么东西震得容巍头晕眼花,几欲要再次昏死过去。
    “大哥这是怎么了?还伤着怎么走出来了。”
    说着,容鸻淡笑扶了容巍一把。
    “巍儿!”正这时,容夫人白着脸大步过来,看到容鸻的动作,吓得脸色惨白,喝叫而出,“容鸻,你干什么!放开巍儿!”
    说时快,容夫人加快了步伐上来就拂开了容鸻的手。
    容鸻往后一退,容巍没了支撑,一下子瘫软在地。
    “巍儿!”
    容夫人顾不得那么多,急急扶住容巍。
    容巍举起颤抖的手,指向容鸻,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就是说不清是什么。
    容夫人大急:“巍儿,你想说什么?母亲听不清!”
    “啊啊……”
    容巍目露惊惧之色,颤颤指着笑得风轻云淡的容鸻。
    容夫人扭头死死盯着容鸻,恶狠狠道:“你对巍儿做了什么?你以为对巍儿下手,容家就是你的吗?别做梦了,就算没有巍儿,还会有其他人!”
    “容夫人多想了。”
    容鸻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容家。
    容夫人哪里信他,吩咐后面的人扶起容巍回屋,阴测测的盯着容鸻:“若是让我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样,定不会放过你。”
    “容夫人早在之前就不放过我了,此时又何必说这些虚伪的话。”
    容鸻这是直接撕破脸皮了,连装都懒得装了。
    死盯着笑得淡雅的容鸻,不知怎么的,容夫人只觉得背后阴风飒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若安分,岂会有后面的事。”
    容夫人吃人的目光直视着容鸻。
    容鸻无声淡笑,推门入屋。
    连一眼也不再多给容夫人这样的女人。
    容夫人惦记着儿子的伤势,也不在容鸻这里多做纠缠,快步而去。
    这口气,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容夫人不甘心就这么作罢,容鸻不死,她心难安。
    再说水晏师这边。
    刚要躺下就被身边的丫鬟叫住,“大小姐,老爷请您过去说话。”
    “哦。”
    水晏师知道水行辀想要干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水寒音的事。
    “老爷说了,一定让您过去,还请大小姐莫要为难奴婢。”
    水晏师站在屋里回头看着合香,似笑非笑,“你是母亲派过来伺候我的,方才我从屋里走出去,怎么不见你。”
    合香一惊,脱口道:“大小姐走出了屋?”
    刚说完,合香脸色就煞了白。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大小姐……奴婢方才是去了外边解手……一时不察,请大小姐治罪。”
    “治罪?”水晏师漠然道:“我是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
    合香皱眉,不情不愿的看向水晏师。
    却见水晏师淡静的盯着自己,合香一怔,这一刻的水晏师给人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父亲不是让我过去吗,走吧。”
    在合香有些忐忑的时候,水晏师却转了话题,越过她的身边而去。
    合香回神就是一阵恼怒,不过是个废物,她方才惧什么?
    合香轻哼了一声,大步跟着水晏师。
    水行辀脸布满阴沉坐在屋里,旁边站着水寒音,还有刚被吵醒起身的纳兰夙。
    至于水司戟,并不知在何处。
    “晏师。”
    纳兰夙看到水晏师,轻叫了声。
    水晏师对这个母亲的感觉是复杂的,此时看到她投来担忧的目光,冲其微微一笑。
    站定在水行辀的面前。
    “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水行辀没头没尾的冲水晏师怒喝出声,“还有你寒音,什么时候和尚书府的水洛辛这般亲近了?”
    “父亲,”水寒音想要解释,却被水行辀抬手打断。
    “晏师你是姐姐,你来说,”水行辀将矛头转向水晏师。
    “要我说什么?”
    水晏师一脸无辜。
    “啪!”
    看到水晏师这事不关己的样子,水行辀就来火。
    水晏师看着动不动就冲自己发怒的水行辀,目光很淡,声音也是淡淡的,“正好,我也有件事问我的好妹妹,为何我好端端在屋子里睡觉,醒来就在别的地方了。”
    水寒音扼着腕,下唇微咬,目光隐忍,“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当真不知?”
    “不知。”
    “那我就没问题了……”水晏师的话让水寒音一松。
    “不过。”
    这个不过又让水寒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将来妹妹就不要怨姐姐没给机会了。”
    水寒音霍地抬头盯住水晏师,那眼底的不可置信一览无余。
    “晏师。”
    水行辀低喝。
    水晏师手一合什,朝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看到这,水行辀就更生气了。
    “行辀,孩子胡闹罢了,晏师最近听话了不少,你怎么还将事情主动往她身上扣?”终于,纳兰夙看不过去了。
    水行辀阴沉着脸,摆手:“都下去。”
    水寒音和水晏师一前一后往外退。
    到了外边,水寒音叫住了水晏师,“姐姐。”
    水晏师笑看她,“妹妹还有事?”
    “姐姐为什么要背叛我?好好和容鸻一起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掺和进来不可吗?”水寒音用质问的语气问她。
    水晏师莫名奇妙,“如果是因为太子的事,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说到这,水晏师轻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的耐心有限。”
    丢下这话,水晏师离开了。
    水寒音紧咬双唇,不甘的道:“你有了容三,为什么还要夺我的东西,为什么!”
    没有人回应她。
    *
    翌日。
    队伍浩浩荡荡的回到帝都城。
    大家自主散去,各回各府。
    这场狩猎,惨败收场。
    在心里边,大家各有盘算。
    对太子的能力,有人就抱了怀疑态度。
    如果再不及时挽救,恐怕太子的威名就要一落千丈了。
    回到太子府,太子就让人将水司戟叫了过去,还有一些为太子马首是瞻的年轻俊杰。
    一直商议了几个时辰才散去。
    水司戟被留了下来,太子直言道:“孤的人来报,燕京墨上了天宗寺,孤需要水晏师上一趟山。”
    “这……”水司戟犹豫。
    “怎么?水晏师不肯?”秦膺寒声道。
    水司戟看着冷沉的太子,突然想起林子里的一切,心中对太子的态度就是那时候发生了明显变化。
    “晏师已经回家了,家里并不打算再让她接触那些和尚,殿下这个要求……”
    “她身上还穿着袈裟,”秦膺冷声提醒。
    水司戟俊脸一僵。
    秦膺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继续道:“燕京墨上天宗寺遇到了点麻烦,如果我们就此袖手旁观,盛疆只怕会有所行动。毕竟他可是在我们天耀出了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孤也不想掺和这事,他死在天宗寺会更合心意。只是……他似乎要进天宗寺寻找着什么东西,你也知道那些秃驴嘴里讲着慈悲为怀,实际上手段一点也不输我们这些人。燕京墨进了天宗寺就没有消息传来,孤担心里面出了什么事。”
    带上水晏师,也是为了得到一个确保,或者说是个向导。
    水司戟硬着头皮道:“这件事我会和家父商量。”
    秦膺深深的盯了水司戟一眼,没说什么。
    也不知是对水司戟这个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
    水司戟心里明白,两人的友谊已经不同以往那般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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