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被裴倾一路拎着,自那石板处往回走去,渐行渐远,她已经再也看不到原本象征着希望的死牢入口。
    好在裴倾也没有意欲正面撞上死牢守卫的意思,想来梦里的裴倾也还是有几分忌惮狗皇帝的实力,他在死牢里熟练地七拐八绕,似乎是对这其间构造再熟悉不过了的样子。
    经过一间像是废弃已久的单人牢房的时候,裴倾把宋锦毫不怜惜地扔在了地上。
    “哎哟……”
    宋锦又在地上滚了几圈,心里还纳闷着,梦里的痛觉为什么也如此真实。
    她摔落的那地方铺着破草席,可是仅仅几片薄草席减震缓冲的功能还是有限,虽然裴倾这一下扔得不算特别凶狠,但宋锦的屁股还是不太好受。
    还没等她调整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让自己别那么狼狈,裴倾已经率先蹲了下来,捏住宋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的眼睛。
    “说吧,你是哪边派来的?”
    ……
    “我不属于你所知道的任何势力,只是机缘巧合,偶然来到这里,我发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下巴被捏得实在是痛,宋锦只得开口回答,可是这样离奇的理由她自己说来也不太信,没有底气的人,自然是越说话声音越小,宋锦很怕裴倾听得一个不高兴就把她的舌头给拔了,或者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图个开心。
    这个男人,还是摆着那样阴阴冷冷的眼神,一时间,如同毒蛇一般的气息环绕在宋锦周身,她下意识想挣动出去,却被裴倾再次提起来,按在了囚室正中的一张木椅上。
    宋锦后知后觉回过了神,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根本不是一间废弃牢房,而是闲置不用的一间审讯室。
    她坐的这张木制椅子,隐约发出了嘎吱的破旧响声,也不知道经年累月,吸收过多少皇室重刑犯的鲜血。
    想到这里,宋锦的脸色就不太好,只想赶紧摆脱这张椅子。
    可裴倾已经顺势用起了这审讯室里的捆绳,将她的手脚尽数束缚,固定在了这张椅子上。
    粗糙的绳子一圈圈缠紧,宋锦如何都挣脱不了,她在这房间里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连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那个……”
    入梦这么久却无法回到现实去,心上人还没相处多久又变成了变态神经病,在这陌生的,又暗又阴冷的环境里,委屈和恐惧全数涌上心头,宋锦的声音已经被吓出了哭腔。
    她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了无数张裴倾手刃苍生嗜血无情的画面。
    “怎么,你现在想好供词了?”
    裴倾正打算听听宋锦的陈词,没想到这举止奇怪的小老鼠居然压抑着声音,哭哭啼啼哀求道。
    “不要挖我的心脏好不好,那会很疼的。”
    ……
    裴倾一时无言。
    这样的脑子,应当也不是什么势力派来做线人的材料,只是实在聒噪。
    “你若是不安静些,我便动手了。”
    裴倾轻轻伸手贴在了宋锦的脸侧,那一瞬间,她能感受到脸颊旁传来了一丝寒凉的气息,同时,也有什么东西隐约泛着寒光。
    那大概是裴倾最爱随身携带的一把名匠所锻的短刀,刀身不过手掌长度,却锻造得十分地轻薄与锋利,他的手掌只要再微微错上那么几寸,便能割破喉管,夺人性命。
    纵是再给宋锦八条命,她也不敢乱动了。
    裴倾的手收了回去。
    “你兴许还不太了解我,我对挖人心脏这件事,也是十分挑剔的。比如说,我只偏好美人的心脏……”
    未拿刀的手再次抚上宋锦的脸庞,裴倾似乎是细细打量了宋锦几眼,并判定她毫无姿色可言。
    “说来,我也曾听闻过不少朝中审讯敌国女囚的手法,在本朝某些正义文人的眼里,那便是龌龊、阴狠、下作……”
    说到这里,裴倾不知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笑了几声。
    “这些词倒是和我这般的人十分相配……你认为呢?”
    他俯身,附于宋锦的耳侧,用气声轻轻询问她,并以极快的速度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宋锦的耳垂。
    “啊!”
    尖利的刺破感忽然袭来,那猝不及防的痛觉实在太尖锐,甚至带来一种耳垂在被野狗啃噬的恐惧,宋锦吓得尖叫一声,随即被一只大掌捂上嘴巴,断绝了她乱叫的可能。
    另一只空闲着的手掌,一寸一寸覆上了宋锦那睡衣之下,被麻绳勒紧而高挺起来的胸乳。
    “你猜我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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