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欢假爱 作者:汐奚
    车里没有凌仲的身影,童念当时吓懵了,手指一松,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散落满地。
    凌靳扬转头往四周搜寻过去,视线穿越过来往的行人,完全看不到熟悉的人影,他心里也慌乱起来,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爸爸——”
    童念站在人行路上,扯着声音喊,眼泪倏然滚落出来。现在的父亲,智商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他自己跑走,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站在这,别动!”凌靳扬急声叮嘱她一句,随后自己拔腿往前面的路口找过去。
    眼见他跑远的身影,童念咬着唇低下头,心头狠狠揪起来。她不应该把父亲和他单独放在一起的,真的不应该!
    凌靳扬健步如飞,灵活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他锐利的双眸左右打量,遍寻之下,还是没有找到凌仲的身影。
    连续跑动好久,凌靳扬健硕的胸膛重重起伏,他双手撑腰,深邃的眼底瞬间暗淡下去。没有,没有他的身影!
    童念等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凌仲找回来见不到人,她双手紧攥在一起,收紧的十指狠狠用力,暗自祈祷,保佑父亲能够快点出现。
    天色逐渐黑沉下来,头顶亮起的路灯投射下来的光芒昏暗。童念焦急的眺望,见到独自走回来的凌靳扬后,那双乌黑的翦瞳霎时沉寂下来。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扬俊脸冷峻,他薄唇抿紧,艰涩的开口:“我们报警吧!”
    童念眼底一热,双眸低垂下去,她紧握的手脚一片冰凉,那股寒意缓缓传递到心尖,有种凉透的绝望。
    来到警察局报案,原本失踪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可凌仲有特殊病情,才给登记在案。不过依旧要回家等消息!
    童念满身怒气,差点把警察局掀翻了,最后还是钱律师赶过来,总算平息事态的展。
    凌靳扬开车去其他地方找,童念被钱律师拉出警局,劝慰道:“童小姐,你别急,找人本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和他们着急也没有用!”
    童念自然是清楚的,但她心里堵的难受,烦躁的情绪压制不住,总要找到什么泄出来!她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童念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电话。
    电话是医院护士打来的,及时通知家属:“童小姐,凌老先生被好心人送回来了,你快点赶来吧!”
    “什么?!”童念杏目圆瞪,呆滞几秒种后,立刻喜极而泣。她匆匆挂断电话,赶忙拦上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童念先给牧惟晗打了电话,通知他赶去。捧着手机犹豫片刻,她才给凌靳扬打去电话,让他直接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护士正在给凌仲做全身检查,检查下来的结果很好,只是受了惊吓,手掌有擦破的痕迹,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很快的功夫,牧惟晗也赶过来,见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童念,立刻跑过去:“念念!”
    童念看到他来,眼底酸酸的难受,声音哽咽:“惟晗,你来了。”
    从电话里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牧惟晗也没细问,抬手环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别急,董事长不会有事的。”
    二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看到神情焦急的童念,沉声道:“凌老先生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情绪不稳定。”
    顿了下,医生解释道:“幸好有位好心人,看到他口袋里的标牌,才能把人平安送回来。”
    对于这种老年痴呆症的病人,医院都会在病人出门时,放在口袋里一个信息卡,上面记录着病人姓名,还有院方的地址以及电话。
    童念内心万分感激,她回头看了眼牧惟晗,见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去见那位好心人,忙着去感激人家。
    护士将童念带进病房,坐在床上的凌仲,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肩膀颤巍巍的缩着,能够看出他焦灼不安。
    “爸爸!”
    童念抬脚跑过去,弯腰蹲在他的面前,拉过他的手掌时,见到他掌心内擦破的地方被上过药,不过还能看到血痕。
    听到她的声音,凌仲慢慢抬起头,他怔怔看着前方的人,一个劲的往后退缩。
    看到他那副表情,童念吓坏了,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唤道:“爸爸,我是念念,你别怕!”
    定定望着她的脸很久,凌仲似乎想起什么,他轻轻抬手拽住她的胳膊,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哇,念念!害怕,念念害怕——”
    虽然他的话语无伦次,可童念明白了,她张开双臂将父亲搂在怀里,泪如雨下。曾经在她的记忆中,凌仲是何等的霸气强势,可如今他两鬓斑白,如同孩童般害怕无助,死死拽住她的手,却连心底想说的话都表达不出来。
    童念心口揪疼,一阵紧似一阵,她低下头,将脸贴着他的脸,柔声安慰:“爸爸不怕,有念念在,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将头落在她的肩膀上,凌仲慢慢安静下来,不过他的双手依旧牢牢攥着童念的衣服,不肯撒开。
    病房的大门外,急匆匆赶来的凌靳扬,呆愣在原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他没有走进去,转身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内敛的双眸幽深如海,让人无法分辨喜怒。
    安慰好凌仲的情绪,童念将他扶上床,诱哄他吃下医生送来的药,然后又让他躺好。须臾,他激动的情绪终于安静下来,乖乖的躺在病床上。
    童念轻轻走出病房,她看到坐在长凳中的凌靳扬后,明亮的翦瞳蓦然一沉。
    “怎么样?”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出来,凌靳扬起身走过去,沉声问道。
    童念叹了口气,神色稍显疲惫,她垂下眸,道:“没什么事情了。”
    闻言,凌靳扬暗暗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我去看看。”
    童念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眼底滑过一道暗芒:“爸爸睡着了,别去打扰他。”
    挑眉往病床上扫了眼,凌靳扬薄唇轻抿,并没有说话,俊逸的脸庞逐渐暗沉下来。
    处理好感谢的事情,牧惟晗折身回来,见到他们两人都在,不禁问道:“董事长怎么样?”
    “好多了。”童念点点头,秀眉轻蹙:“惟晗,谢谢你。”
    牧惟晗低低一笑,看到他们两人情绪不太对,顿时笑道:“我去看看董事长。”说完后,他径自走进病房去看人。
    安静的走廊上,时而有医生护士经过,童念转头扫了眼同牧惟晗说话的父亲,翦瞳闪了闪,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多留一会儿!”
    锐利的双眸盯着她暗淡的神情,凌靳扬薄唇动了动,将嘴边的话都咽回去,抬手揉揉她的头,叮嘱道:“好,那我等你回家。”
    “嗯。”童念轻轻应了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念乌黑的翦瞳闪过复杂的情绪,她红唇紧抿,盯着他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眼中,她才转身回到病房。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好,走到客厅时,等候的佣人见他回来,不由得愣了愣,“少爷。”
    凌靳扬点点头,松开衬衫的衣领,抬脚迈上楼梯前,佣人又问他:“要准备晚饭吗?”
    转头扫了眼挂钟,凌靳扬暗暗叹了口气,他沉着脸,吩咐道:“给我一杯牛奶。”
    “是。”佣人恭敬的颔首,转身去厨房加热牛奶。
    回到楼上的卧室,凌靳扬先去浴室洗澡,他站在花洒下,并没有打开热水,任由冰冷的水柱冲刷下来,狠狠砸在他的头顶。
    男人健硕的身体紧绷,他站在冷水中一动也不动,寒意顺着他温热的皮肤,一点一滴渗入心口。
    洗好澡,换上一套黑色的睡衣,凌靳扬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佣人已经将热牛奶送来,放在茶几上,盘子里还有一块蛋糕,可能是猜到他没有吃晚饭。
    凌靳扬端起牛奶喝了几口,随手就放下,蛋糕根本一点儿都没碰过。他舀起手机,想要给童念打了个电话,可手指犹豫良久,终于没有拨出去。
    倾身倒在床上,凌靳扬双臂交叠枕在脑袋下面,他鹰隼般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屋顶上,锐利的视线许久都盯着某一个点,空洞毫无焦距。
    夜晚的澜苑,静谧幽涩。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合上眼睛,沉沉睡熟。
    翌日天亮,窗外的晨光四起,凌靳扬咻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满室的光亮。他惊座而起,挑眉看到身侧的位置空空的,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掀开被子下床,凌靳扬大步走到门边,猛然间好像想到什么,他又转头看了眼床上动过的被子,目光沉了沉。他还记得,昨晚自己躺着的时候,并没有盖被。
    从卧室出来,凌靳扬先去隔壁卧室,床上没有人。他又去了书房,依旧没人。最后来到客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倒在沙上睡着的人。
    凌靳扬剑眉紧蹙,抬脚朝着她走过去,看到茶几上还摆着空碗,应该是她昨晚吃过东西后,倒在这里就睡着了。
    此时的天气已经寒凉,她睡在这里很容易生病。凌靳扬弯腰蹲下来,轻抬手推了推她,柔声叫她:“念念,醒醒。”
    童念皱了皱眉,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面前的他,又看看周围亮起的天色,道:“天亮了啊!”
    凌靳扬撇撇嘴,眉宇间似有不悦,“你怎么睡在这?”
    掀开身上的毯子,童念穿好鞋,声音平静:“昨晚回来太晚了,害怕吵醒你。”
    伸手把她从沙里拉起来,凌靳扬二话没说,直接拉着她回到卧室,并且将她推进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好。”童念睁开眼睛后,当真感觉后颈不舒服,忙的关上浴室门,开始洗澡。
    听到哗哗的水声,凌靳扬转身去隔壁的浴室洗漱,等他换好西装,浴室的门也打开。
    童念吹干头出来,穿着浴袍走到衣柜前选衣服。
    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摸摸她的手,感觉到暖意后才松了口气。他低下头,盯着怀里的人,轻问:“还在怪我?”
    昨晚凌仲走丢后,凌靳扬开车满街找人,这才意识到他的病情是如此严重,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童念抿着唇低下头,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双臂圈住他的腰,声音黯然道:“昨天医生说,这种病人的笀命都不会很长!靳扬,我想把爸爸接回家,好好照顾他!”
    先前她要独立撑起公司,每天忙忙碌碌,完全腾不出多余的时间。可如今凌靳扬重回凌氏,她应该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顾父亲,努力付出为人子女的孝道。
    凌靳扬揽住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他俊脸冷峻,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暗色。半响,他抿着唇,点点头,沉声道:“听你的。”
    听到他的话,童念终于松了口气,她仰起头盯着他,扬唇在他下颚上亲了下,俏脸带笑:“谢谢。”
    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凌靳扬俯下脸,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狠狠戏弄一番,才肯松开她。
    望见她气喘吁吁的绯红脸颊,凌靳扬薄唇含笑,邪恶道:“这样才叫谢,懂吗?”
    童念靠在他的怀里,手脚有些软,懒得同他争辩。她拉开衣柜的门,想要找衣服穿,却被他止住。
    “今天你在家休息,不要去公司了。”凌靳扬拦腰将她抱上床,拉开他昨晚盖过的被子,俊脸染满笑意,“好好休息一天。”
    童念犹豫了下,可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后,也没固执坚持,乖顺的点点头,“好吧。”
    “肚子饿不饿?”
    “不饿。”童念摇摇头,昨晚回来后她吃了碗面,现在真的不饿,只是想要补个觉。
    给她掖好被子,凌靳扬抿唇一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柔声道:“那你好好睡,睡醒了给我电话。”
    童念点头应是,在他注视的目光中合上睡熟。
    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凌靳扬轻轻站起身走出去,小心的将房门关好。来到餐厅,他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后,便去凌氏上班。
    傍晚下班回到家,凌靳扬最先回到卧室,他打开房门,并没有看到童念的身影。眼角一挑,见到书房亮着灯,他笑着走过去。
    宽大的办公桌前,童念双手的袖子挽起来,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走来的脚步声,她仰头看着回来的人,甜甜道:“回来了。”
    将手里的公文包放下,凌靳扬迈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薄唇轻抿:“怎么你在收拾?”
    “我闲着没事。”童念低低一笑,回身对着他的脸,一副商量的口吻和他说话:“我想要把爸爸的卧室改到一楼去,这样也能方便他进出。”
    凌靳扬蹙眉想了想,锋锐的下巴轻扬:“行,明天咱们找个设计师,把一楼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心头滑过一股暖意,童念拉住他的双手,将他带到书房挂着的壁画前,将上面的相框舀掉。镶嵌在墙壁里面的,是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童念指着保险柜,眼底都是笑意:“家里重要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面,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挑眉盯着那个保险柜,凌靳扬眼波微动,俊脸看不出任何变化,抿唇笑了笑。他让童念将壁画重新挂回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别开视线的瞬间,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暗了暗,他在这个家呆了三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这幅画后面还有个保险柜。
    收敛起心底异样,凌靳扬拉住童念的手,带着她下楼:“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了糖炒栗子,现在吃正好。”
    坐在餐桌前,童念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软磨硬泡的哀求让凌靳扬给她剥栗子吃。
    棕红色的栗子,表皮光亮,剥开壳后,里面的金黄色果实还带着热气。童念趁热吃到嘴里,软糯香甜的口感,让她惬意的眯了眯眸子。
    一楼的房间开始装修,童念特别吩咐过,所有的材料必须环保,并且设计的时候,要考虑到凌仲的病情,以及需要。
    这段时间,她往医院跑的次数明显增加。自从上次父亲走丢,她夜里已经做过两次噩梦,每次哭醒过来,她都会心惊肉跳,恨不得赶快装修好,把他接回家。
    凌靳扬接到叶云芳的电话时,有些意外。电话里,叶云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想要在她回国前,再见一次面。
    想起那位泪流满面的母亲,凌靳扬不忍心拒绝,一口答应下来。他离开公司,开车赶到她约见的茶楼。
    推开茶楼的门,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
    凌靳扬微微站了下,锐利的双眸扫到靠近角落的那个人后,迈步朝着她走过去。
    “顾太太。”
    叶云芳看到他来,立刻欢喜的笑了笑,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凌靳扬抿唇一笑,俊脸的神情温柔:“不会。”
    服务员送上来两杯清茶,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随后退开很远。
    叶云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脸上的神情毫无光彩:“靳扬,我后天就要回美国了,特别想在临走前,再看看你。”
    看着她失神的眼睛,凌靳扬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温和一笑,道:“没关系,以后我们还能见面。有时候,公司有事,我也会出差去美国。”
    叶云芳用力吸吸鼻子,眼角一片酸涩,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相册,小心翼翼的翻开:“自从烨烨去世后,这本相册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每晚上都要看着才能入睡。”
    她眼睛盯着相册中泛黄的照片,眼底神情充满宠溺:“每次看着照片,我就能骗自己说,烨烨还在,只是去了某个很远的地方,终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凌靳扬沉下脸,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伸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安慰道:“顾太太,别太难过了,我相信顾烨无论在哪里,都会永远记得你。”
    这种感觉,凌靳扬多少可以体会到,就如同他对俞姝澜的感情,即便她去世这么久,可他心里永远都忘不了她的笑。
    抬手擦了擦眼泪,叶云芳满心感激,可她尝到的痛实在难以弥补。
    “我能看看这些照片吗?”凌靳扬盯着她手里的相册,心口莫名涌起一股热热的感觉。
    将相册推到他的面前,叶云芳笑着点点头,她盯着凌靳扬专注的模样,心底的情绪酸涩难抑。这两张几乎相同的脸,带给她的震惊与猜测,一直都让她寝食难安。
    翻看着手中的相册,凌靳扬俊脸低垂,他从最后一点点往前看,嘴角的弧度上扬。越往后看,他越来越现,顾烨小时候的模样,几乎与他幼时,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凌靳扬抬手指着最前页的一张照片,轻问。
    叶云芳侧过脸看了看,唇边溢出笑来:“是烨烨百岁的时候。”
    将那张照片抽出来,凌靳扬近距离的看了看,目光逐渐深邃下来。难道,这个世上真有如此想像的人吗?
    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凌靳扬随手翻开照片的背面,看到上面写了两行小字,标注的是顾烨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祝福的话。
    倏然间,凌靳扬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出生日期上,深邃的双眸涌起一抹精光。三月十三,是顾烨的出生日期。
    三月十三,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以往的每一年,他都会去祭拜一座空白的墓碑。原本他并没有多想过,可如今他看着顾烨的照片,又看到他的出生日子,还有他自己的身世,这许多的前因后果叠加在一起,让他心底翻滚起巨大的冲击。
    “顾太太,”凌靳扬将照片放下,脸色阴霾下来,他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忽然问她:“顾烨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叶云芳惊慌的抬起头,在他锐利的目光中,脸色惨白如纸。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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