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繁华的街道走了一会,进入一处巷子里面,穿过三条横向街道,便来到一处名为仙人街的地方。这条街道上面,有的是酒馆客栈,但出没的人相对来说较少。
    “咱们随便找一家住下就可以了,这里走过去都是客栈,你要选什么样的?”方玉涵问铁柱道。
    铁柱笑道:“来这仙人街,你知道最好的住处是什么地方吗?还有,你有没有发现,此间出行的人,都不是寻常凡人。”
    方玉涵点头,这里行走的人,几乎都是有修为在身的,难道这就是仙人街得名缘故?
    铁柱又道:“另外,这里离着天心阁也近!”
    “文苑阁呢?”方玉涵问道。
    铁柱道:“你真的要去文苑阁做一个又酸又臭的书生啊?”
    方玉涵道:“这叫众生百态,各有其道,进去文苑阁,不见得就比去天心阁差!”
    “从这里去文苑阁,也只隔着两条街而已!咱们找到之处,用过饭之后,若是你还有精力,那我便带你过去吧!”铁柱说道。
    方玉涵道:“行啊,你说咱们住在什么地方?”
    铁柱指着前面一处高大的楼阁,笑道:“我老爹让我随便拿钱,拿着将近千两银子,这次咱们自然要住镐京最好的盛都客栈了!”
    方玉涵闻言,不由一呆,接着道:“也好,反正你给钱!”
    铁柱拍胸脯道:“好不容易阔气一回,你要是不让我给,我就跟你急!”
    方玉涵不由一笑,眉宇间的忧郁之色散去不少,他道:“好,反正你喜欢阔气,咱们就阔气一回!”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盛都客栈的门前,小二的出来帮忙将马和青驴牵进去,接着两人也走进去客栈。这盛都客栈还真是不便宜,一个晚上,一个房间就是半两银子,按着现在的行情,这半两银子能做许多事情了。
    不过铁柱有钱,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不容易阔气一回,两人一出手,就定了一个月的房钱。将房钱付过之后,两人又要了一桌子酒菜,吃饱喝足以后,便没有心思再出去了。
    回到屋子里,看着里面豪华的摆设,还有那崭新的被褥,方玉涵觉得像是回到了以前小时候阔绰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他都是住在家里,没有机会去客栈。
    休息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方玉涵和铁柱都坐不住了。两人出来,沿着街道向前走,穿过一处巷子,来到最为热闹的商铺酒馆街道。
    方玉涵不由问道:“来这里做什么?那边没有吃的吗?”
    铁柱道:“这你就不懂了,那边的东西,其实没有这边的地道,只是因为仙人街才有的名气,当然,这边的住处,又比不过仙人街,因为仙人街较为安静。休息的地方,自然是安静最好了!”
    方玉涵听着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同时也很好奇,铁柱会带他过去吃一些什么东西。见到只是一些切羊肉、羊杂等等,不免露出遗憾之色。
    但是还真别说,这里的羊肉,还真是比其他的地方好吃得多。两人要了一些小酒,吃了两大盘羊肉。铁柱一脸的满足,他道:“怎么样?没有骗你吧?这里的东西好吃得紧!”
    方玉涵暂时忘记了痛苦,不由笑道:“尤其是下着小酒,简直就是人间的美味!”
    “那当然了,每一次跑来镐京玩耍,都要吃上一顿,对了,明日再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还有更好吃的东西呢!”铁柱笑道。
    两人边走边说,好一会才回到客栈之中。本来是打算好好休息的,但是方玉涵左右是睡不着,当下脑海中又浮现上官灵儿的样子来。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过去那时候的悲痛苦涩,而是将一切都想开了。
    喜欢上一个人,一定要为对方着想,既然自己没有力量去保护这一切,该放手的时候便放手。但是心中的那份喜欢,却是从来不曾变过。
    一夜未睡,方玉涵有修为在身,倒是没有见到多少疲倦之色。他推开屋门,见得铁柱正从楼下走来,说道:“玉涵啊,你运气真是好,听说今日恰巧是文苑阁里面的师长们开门收弟子,被你恰好给赶上了!”
    如今两人都极为熟悉了,关系又好,是以铁柱便直接称呼方玉涵的名字了。
    方玉涵听得铁柱带来的好消息,不由喜道:“这还真是赶上了时间,走,咱们这就去文苑阁!”
    铁柱点头,两人连早饭都没有吃,便往着文苑阁的方向走来。因为只是隔着两条街,所以他们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便过来了。只是见得前面之处排着的长队,方玉涵和铁柱都是一呆。
    “乖乖,这阵仗是不是太吓人了?咱们今日要什么时候才能排上?”铁柱说道。
    方玉涵笑道:“左右没事,排着队的话,应该在午时左右吧!”
    铁柱眼珠子一转,道:“你先排着,我去弄些吃的来!”
    方玉涵点头,便站到了人群的后面。这么多人在这里排队进去文苑阁,方玉涵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是以今日他表现得还算是规矩的,没有往时的嚣张跋扈,有些文人的温文儒雅。可惜的是,他那一卷竹简弄丢了,若是将其插在腰间,那就真的像是读书人了。
    “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夫子们怎么收徒的,我这么优秀,应该能被看上吧!”方玉涵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那可真是自恋得无法形容。
    不一会儿,铁柱便带着吃的来。用过早饭之后。方玉涵继续站在排队,将近午时左右,终于轮到方玉涵进去阁中了。
    看着进去的人又出来,有的流着眼泪,有的望天叹息,有的大喜发笑。这里,原来也是一处众生百态图,喜怒哀乐写在么一个遭遇不同的人的脸上。方玉涵始终自信,当下他的脚步终于迈进去了。
    方玉涵看着几位坐在前面的夫子,当这些夫子问问题的时候,方玉涵懂的或是不懂的,都侃侃而谈,那脸上尽是自得之意,只是当他认为要成功的时候,那其中的一位夫子便站起来,让他直接出去。
    方玉涵呆站半晌,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何方,当下他想做周公那样的人的梦顿然破灭了。
    方玉涵可以肯定,不管是懂的,还是不懂的,他都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而且其间的内容,绝对是上好的,这些个夫子为什么不选他,他一时也没有想透。直到后来的有一天,他无意中才知晓,并不是他不够优秀,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所以才会被拒绝。
    当然,这样的理由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当方玉涵得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是让别人仰望的存在,只是此时,他还是无比郁闷的。
    铁柱见得方玉涵出来,便急忙问道:“怎么样?”
    方玉涵无比灰心,叹息道:“还能怎样?没选上,被拒绝了!”
    铁柱听了,却是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方玉涵见状,不由一愣,说道:“我没有选上,你很高兴?”
    铁柱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方玉涵一眼,道:“也不是,只是觉得你跟我去天心阁才合适!”
    “若是去天心阁也被拒绝呢?”方玉涵道。
    铁柱将手搭在方玉涵的肩膀上,道:“怎么可能?方玉涵是什么人物?天心阁怎么有理由拒绝?”
    方玉涵白眼一翻,道:“能不能别扯这些没用的?”
    “能!”铁柱很知趣的闭上嘴巴。
    方玉涵又道:“我心情不好,今天你请客!”
    铁柱闻言,小声嘟囔:“你心情好的时候不也是我请客?”
    “你说什么?”方玉涵转过头来。
    铁柱讪讪一笑,道:“好,今日我请客,庆祝······安慰你没有被选上!”
    “这还差不多,走,咱们又去切羊肉去!”方玉涵道。
    铁柱点头:“行,反正今日是要你高兴!”
    两人从来时的路原路而返,过仙人街,又穿过几条巷子,便来到昨晚上他们切羊肉的地方。
    因为是中午,所以这里的客人很多,方玉涵和铁柱都极为幸运,刚好有人吃好起来走了,他们便坐到角落里面等着切羊肉。
    “你说这里为什么没有牛肉?”方玉涵问道。
    铁柱道:“你这问题还真是问得傻了,牛要用来耕地的,寻常坊间,不能食用,一旦被官府查到,是很严重的!”
    方玉涵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知道这条禁令,但是在洛邑的时候,还是能吃到牛肉,现下看来,天高皇帝远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也有几分道理的。
    不一会儿,他们点的切羊肉便已经端上来了。铁柱将两个酒杯倒满,道:“来庆祝······咱们先喝上一杯,再吃羊肉,那感觉特别好!”
    方玉涵看了铁柱一眼,道:“不都是一样的吗?”
    铁柱本来是要庆祝方玉涵落选的,他话到嘴边,又收回去,尴尬一笑,道:“当然不一样,不信你试试!”
    方玉涵将信将疑,他端起酒杯,与铁柱喝了一杯,而后在夹起羊肉放入嘴中,细细搅动起来,别说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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