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厉天闰冷笑。
    “我道你有何高明见解,却不想是如此白日做梦,说出此等梦话来。”
    “不试上一试,副帮主怎知我是在说大话?”
    看着周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厉天闰并不能理解,但在心中好奇的驱使之下,还是问道:“周掌柜并非我丐帮中人,太过自以为是了,那团头金倘若真有这般简单便能扳倒,我何至今日尚且只能控制一个台州?”
    周泽笑道:“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倘若有足够的利润,不怕尹冠不倒台。”
    “这一点用不到你来提醒,却到何处去寻这利润?”厉天闰面色不善,他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以他如今所做的改变,只会减少丐帮一些人的利润,所以认为周泽说的是废话。
    “小可自有办法,只是我如此帮你,莫非阁下认为我并无所求?”
    厉天闰双眼一眯:“你要什么?”
    “我要你做了丐帮帮主之后,整个丐帮,皆为我所用!”
    周泽语不惊人死不休。
    “痴人说梦!莫说我不可能应你,便是应了你,又如何掌握得丐帮在手上?”
    “这却简单。”周泽说着取出一样事物来,厉天闰道:“青天白日,取这蜡烛作甚,莫非是来消遣与我?”
    周泽摇摇头:“看了便知。”
    说着,李二取火折子把这蜡烛点燃,周泽道:“若要成事,只在此物上,副帮主且看此蜡与寻常的有何不同之处。”
    厉天闰嗤之以鼻:“区区蜡烛,莫非能化作金子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刻钟,厉天闰面色轻蔑。
    两刻钟,那蜡烛却还未曾烧得一半,厉天闰的面色开始变了。
    半个时辰,这蜡烛却还剩得一小半,厉天闰面色严肃起来,不由道:“此蜡作价几何?”
    周泽笑道:“一斤猪油,可得此蜡五根。”
    “不可能!”张韬张俭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莫说张韬他们不敢相信,便是参与了制作这些蜡烛的李二在初次见到此蜡的点燃效果时,也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张韬道:“一斤猪油不过二三十文钱,寻常白桦蜡一根都要卖到二十文,也不过能烧得两刻钟,便是价值一百五十文的松明贡蜡,也不过能烧得半个时辰便是多了。这蜡如松明蜡一般无烟,且如此奈烧,便作价二百文也有的卖。如此算来,岂不是有四五十倍的利润?这绝不可能!”
    丐帮也做私商营生,他们自然明白此等利润意味着什么。
    “四五十倍的利润倒不至于,毕竟此蜡尚需添加些许材料方可制成。”
    厉天闰听了这话,却是松了口气,他方才也被如此暴利吓到了。
    “我料也是如此,怕是此蜡造价并不便宜吧。”
    周泽道:“若算起来,这一根蜡烛的造价,约在十五文上下,虽高了些,却也勉强能够有些盈利。”
    不知怎地,李二忽然觉得自己这位东家长吁短叹的样子有些欠揍。
    “什么!当真如此低廉?!!!”
    厉天闰顾不得失态,连忙追问。
    “周掌柜莫要拿我做耍!”
    资本论当中有这么一句话: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如果有一成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两成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五成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一倍的利润,它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三倍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纵使厉天闰不知这些话,也明白造价十五文却比价值一百五十文更加实用的蜡烛对那些个商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如果他能够掌握这蜡烛的配方,便有足够的信心能够迅速击倒尹冠取而代之。
    周泽笑道:“小可便扯谎也无甚用处,副帮主以为此物能否助你聚拢丐帮?”
    听了这话,厉天闰才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
    是啊,这蜡烛的确是好,可却在别人手中掌握着。
    如此赚钱的利器,若想要不付出什么代价便获得,希望渺茫。
    “你要什么?”
    “小可早便说过,我助你掌控丐帮,丐帮要为我所用。”周泽道。
    “这绝无可能!我岂会听命于你!”
    周泽闻言不疾不徐道:“副帮主莫要急着拒绝,也是小可不曾说的明白。只要你做了丐帮帮主,只需为我办事三年,三年之后,去留随意。且在这三年之内,小可绝不会叫丐帮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厉天闰沉默片刻,说道:“当真如此简单?”
    “自是如此。”
    “我如何信你?”厉天闰盯住周泽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破绽。
    “哈哈哈!”周泽洒然一笑,“敢问厉副帮主生辰何年?”
    厉天闰虽不解,还是道:“元祐庚午年。”
    周泽笑道:“小可生于元祐戊辰年间(1088年)却是痴长两岁,既是副帮主信我不过,你我便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上下有天地为证,居中有人心为凭,你看可好?”
    这等拜把子来加上一层保证的事情,倘若在后世,无疑令人嗤之以鼻,但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是很有作用的。
    厉天闰听了此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结拜的法子,对两者都有约束作用。
    “既是如此,权且按照你说的办。”
    厉天闰的反应,早在周泽的预料之中。
    他要改变丐帮,不只是嘴上说一说那般简单,若无足够的利益,如何能吸引帮众支持?
    而自己拿出的蜡烛,正是其所需的巨利,以为自己办事三年来达成他自身的目的,且这其中厉天闰并非要完全听命于自己,只要厉天闰不傻,自然会答应。
    更有一点,结拜之后,周泽若是强迫厉天闰做有违他内心标准之事,因有言在先,厉天闰大可在三年之后拍屁股便走。
    绿林之中,义气为先,不论是以什么心思结拜,既为兄弟,若是互相不利,传将出去,没有半点好处。
    倘若周泽不放,或有加害的意思,那在江湖上则再无名声可言。
    同理,厉天闰暗中对周泽不利,便是毁掉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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