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箍我的脑袋!我简直要气炸了,离渊显然对我刚才的话有所防备,便把我的两只手死死的攒住,动弹不得。
    他以为攒住我的手我就没办法了吗?开玩笑,也太小看我了,当下狠狠瞪着离渊,紧咬下唇,腰间发力,抬起腿来冲他腰带下方的脆弱区域踢去。
    离渊黑眸一缩,一下意识到我的企图,在我的脚刚碰到他黑袍衣摆的一瞬间,猛地扣住我的腰,凌空一揽,把我翻了个身背对他,自己也顺势转了个圈儿,跌坐到软椅上。
    为了躲过我的突袭,他这一跌力道就没怎么控制好,加上马车颠簸,离渊闷哼一声,显然是哪里吃痛了。我倒是没事儿,因为我正巧跌在了离渊的大腿上,他还攒着我的手,这一下就变成了他从背后抱着我,还握着我的手的暧昧姿势。
    饶是我脸皮再厚,眼下被一个刚认识一天的美男子这么抱在怀里,也有些不自然。但是离渊显然觉得没什么,因为他不但没放开我的手,而且在思虑了几秒钟之后,又抬脚把我的双腿也攒住了。
    我的脸皮终于顶不住了,结结巴巴道:“流、流氓,放开我!我还是未出阁的少女!”
    身后的离渊冷哼一声:“你这未出阁的少女懂得真不少,竟知道男人哪里最伤不得。”
    我一时语塞,却仍不服气道:“别太瞧不起少女了,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喜欢研究人体构造吗?再说了,生物课本都明明白白画着呢,这是科学,你怎么能用腐朽的思想看……唔……”
    我话没说完,就被离渊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同时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少扯东扯西,今日你不把你来历身份交代清楚,我不会放过你。”
    “……唔……离渊”我的腹部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头脑也开始有些晕。“你松开我,我可能要吐了……呕……”
    话没说完,我就一个没憋住,吐了出来,离渊来不及松开我,于是,他再次面临了我带给他的又一个第一次,第一次被人吐了一手。
    离渊见状猛地把我扔到了地上,怒吼了一声:“停车!”马车应声而停,他脚不着地的嗖的飞了出去。不一会儿,皓月挑开帘子朝里瞅了瞅被扔在地上的我,询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爬起来揉揉屁股,不好意思道:“我晕车,不小心吐他身上了。”
    皓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冲着我竖起大拇指做了个‘你牛逼’的表情。然后憋着笑道:“爷他可有严重的洁癖,被生人碰一下都得沐浴更衣。”
    我一惊,哆哆嗦嗦道:“那,那我吐他一身会有什么后果。”
    皓月没答话,只是阴阴地笑了几声出去了。
    我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的,想我前世的闺蜜小媛就有严重洁癖,搞得我每次跟她说话前要刷牙,约会前要洗澡,吃薯片儿都不能舔手指头,要多崩溃有多崩溃,所以对于有洁癖的朋友,我是尊重的,同时也是惧怕的。
    正忐忑着,皓月再次挑开帘子,道:“沐姑娘下车吧,爷换到另一辆马车上去了。”
    啧,真是讲究,我又没吐车上。当下却听话地跟着换了一辆车,这辆车小一些,却仍然很舒适,离渊已经坐在里面,他换了一身紫袍,看上去,很不开心。
    我刚上车坐下,离渊甩手扔给我一个鼻烟壶,冷冷道:“防晕车。”
    我拿起来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淡淡的薄荷味窜进鼻腔,晕晕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便道一声:“多谢。”
    见我明显拘谨了,离渊挑眉道:“怎么,怕我罚你?”
    我点头,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漫不经心道:“放心,你若交代清楚你是谁,我便不罚你。”
    我一看今天这个事儿是绕不过去了,思虑再三,轻咳一声道:“我的身份来历你已经很清楚了,甚至比我自己都清楚,我生在哪里,长在哪里,父母是谁,几岁做过什么事情,这些都不会有假,你疑心的,不过是我的改变,这改变也许在你看来是突然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一直在遵从自己的意志而已。”
    见离渊不言语,好像在思考我的话,便继续道:“人从来都不是只有一面的,我不相信你对谁都是冷漠的,总有一个人能唤起你的温柔,我不相信你对谁都是霸道无理的,总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你的所有脾气,让你顾忌和忌惮,不是吗?”
    “所以,我变也好,不变也好,都只是遵从自己的意志而已,但说到底,我就是顾沐沐,这点不会有假。”
    离渊沉默半响,沉声道:“你是说,你在林府的时候,突然换了个意志?”
    我一抖,咽了咽唾沫道:“不,不是,我是说,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在林府的时候突然展现出来了而已。”
    离渊眯着眼睛瞧我,瞧得我心里发毛,却听他低声笑了起来。
    笑完,离渊认真地看着我,道:“好,你就是顾沐沐,那么,沐小姐今后就在我的羽翼下生活吧。”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惊道。
    “像你说的,你是个聪明人,而我正需要一个聪明人。”
    “我凭什么听你的?”
    “为什么不呢?你给我做事,我保你平安富贵,而且,你也需要我。”
    “我需要你什么?”
    “凭你一人之力,你无法改善永廉县,也无法保护永廉县,你需要人力,需要银子,需要太多你力所不能及的东西,而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不得不承认,离渊说得很对,我确实想守住家乡,也想过上富裕日子,可是却不能把愿望寄托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于是便问道:“如此看来,你是想招募我,如果是,至少我应该知道你到底是谁吧?”
    离渊勾着嘴角笑了笑,略撩了一下衣摆,一枚玉佩从腰间闪现出来,玉身通透,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这个玉佩的造型简洁明了,就是一个字: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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