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闹,整个宴席之上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原本魏家之人还有些拘谨,虽说这里是提司府,是魏渊的地盘,可他们总感觉自己才是客人,眼前这些人不是皇子宰相就是世外亲传,哪个都不是平日里想见就能见到的。
    而且相比起来,秦玄甫和柯七律这些人显然比他们更像是这儿的主人,自来熟的很,一点儿没拘束,喝酒吃菜大大咧咧,尤其是柯七律,胡吃海塞的,不知道的以为国子监学子是不让吃饭的呢。
    “魏权、魏冥、魏吏,三位长老,今后我魏家就要在这京城落脚了,这提司府便是魏府,府中上上下下诸多事宜我都不会插手,还望三位能够尽心尽力协助父亲稳固好这个家族。”
    魏渊看向坐在对面的三位魏家长老。
    三人一听这话,赶忙起身恭敬的一作揖,“我等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渊这才点了点头,看向梁竹,笑了笑,继续道,“我们的三皇子得知你们要来了之后,还特意送了一份大礼过来呢。”
    说着,他大手一挥,一位仆人将一方小锦盒端了上来。
    “这是什么?”
    魏权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梁竹笑了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我知道魏家刚来京都,还没有什么根基,和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魏权愣了一下,随后才打开锦盒,下一刻,顿时被吓傻在了原地。
    “这……这这这。”
    魏正丰看他这幅模样,顿时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立马也吓得差点没站稳,转头看向梁竹,“这是地契!三殿下,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们可不能收!”
    这锦盒里是地契没错,虽说一张小小地契并不算多么珍贵的礼物,可这锦盒里可不仅仅只有一张,而是有数十张之多,其中不乏酒楼、客栈乃至赌坊、金店的地契,这可就意义非凡了。
    有了这些地契,魏家就意味着在一夜之间掌握了京城数十家商铺的产业,这等权势,就算是一些在京城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牌家族恐怕都不能与之匹敌了吧。
    在得知了那小小锦盒里装着的是这等器物,魏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即便是在他们土生土长的幽州,魏家也不曾有过这么多产业啊。
    见魏正丰如此紧张,魏渊笑了笑,开口道,”父亲,您就收下吧,这对三殿下来说不算什么,再者说,你们大老远的来了,他总得表示表示才对啊。”
    梁竹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魏公子说的不错,我手里边能送的东西本就不多,若是光送些金银细软,总感觉落了下乘,这商业店铺虽说也不算多么高雅,但也算是迎合着魏府现如今的形式来送,我也心安理得一些,您若是不收,我还真不知道要送什么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魏正丰即便是再不好意思收那也得收着了,他还真怕梁竹送来多少多少金银,那得显得魏家多恋财啊。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的收下了,多谢三殿下的好意。”
    他这话刚一说完,边上的秦玄甫立马开口道,“魏家主你别着急,我的礼物你还没收呢。”
    “哈?
    还有?”
    魏正丰惊了一下,这京城里的王公贵胄送礼可还真是大手大脚。
    “我今日有两件礼物要送。”
    这么说着,秦玄甫大袖一挥,身后家仆赶忙又端上来一番锦盒。
    秦玄甫接过锦盒,打开之后从里边掏出一方小印,笑道,“这礼物与三殿下送的那些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帮助魏府在京城站稳脚跟的。”
    说着秦玄甫便将那枚小印递给了魏正丰,继续道,“这是漕运官章,今后由京城至幽州往来的漕运就归魏家主操办了。”
    听到这话,别说是魏正丰,连魏渊都愣了一下,这漕运可是个肥差,各地上供、百官俸禄、军饷支付和民食调剂都与这漕运脱不开关系,掌握漕运这条道,那道上的各地官员可都得好生招待着你了。
    “这漕运不是户部的事儿吗,这怎么……”魏渊眉头微微一挑。
    秦玄甫轻哼一声,嘟了嘟嘴,“真当老子国库大权是那么好拿的,前段时间户部尚书更替之时我一气之下就把这漕运给捞了过来。”
    梁竹苦笑一声,竖了竖大母指,“还是相爷牛气啊。”
    魏家刚入京城,便得了几十家产业和漕运这等肥差,想必日后即便是想要坐吃山空混吃等死都难。
    秦玄甫还没说完,只见他继续道,“说了送两件礼物,这第一件已经送完了,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了。”
    说到这,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他,这第一件就是这等肥差,那第二件怕是更加骇人听闻了吧。
    见众人看过来,秦玄甫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想必诸位都听说了,圣上亲自下旨赐婚,要将我那宝贝闺女嫁给魏公子。”
    说到这,秦玄甫的脸色有些悲伤起来,“前段时间犬子被害,我秦府再无男丁,只剩这一个闺女,既然她要出嫁了,那我这个做爹的怎么也得替她置办一份空前绝后的嫁妆才是。”
    这么说着,秦玄甫转头看向魏渊,一抱拳,郑重其事的开口道,“魏公子,这第二件礼物便是我整个秦家,待你二人完婚之后,秦家家业便是你的,带我百年之后,秦府便合如魏家,从此以后,京城只有魏府,没有秦府。”
    “什么!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魏正丰一听这话,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秦相,您这是何必呢……”秦玄甫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依旧停留在魏渊身上,似乎在等待他答应一般。
    这幅场面很诡异,表面上看是秦玄甫要把整个秦家送出去,这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那都得感激涕零,连夜奔回祖坟烧上三天三夜的高香。
    可这个对象换成了魏渊,一切就显得那般平静,就好像秦玄甫是在求着他收下一般。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魏渊,秦落衣坐在桌边不敢说话,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在做什么,他在保全自己,保全秦家的血脉,而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看魏渊,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手指摩擦着手里的酒杯,似乎还在斟酌这份礼收还是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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