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畅怡园,孙康道“阁老,皇上的话学生有些疑惑。”
    沈和道“什么疑惑?说来听听。”
    孙康皱眉道“皇上的意思是不是要限制太子的权利?”
    许劲松也道“是呀!听皇上的意思,今后什么事情都要先向皇上汇报,太子那边……!”
    沈和一笑,道“皇上的意思确实是如此,一来是向太子传递一个警告,二来也是为了我们方便行事。”
    孙康道“怕只怕这会让太子更加对我我们产生误解。”
    沈和道“今日之事,太子已经对我们心生芥蒂了。”停顿一下,又道“你们记着,所有事情还不能对外公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人心震动,如今当务之急倒不是太子,而是北边。”
    许劲松道“阁老,目前锦衣卫已经面对北边进行监视,还有太子那边……。”
    沈和看着许劲松,道“你想说什么?”
    许劲松道“太子那边我采取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只怕……!”
    沈和道“有些事情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也是必要之举,如今有了皇上旨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了担心的?你是怕太子对你事后清算?”
    许劲松连忙道“卑职定当恪尽职守,不敢懈怠。”
    沈和道“那就好,你去吧!”
    许劲松转身走了。孙康道“许大人的肩上担子也不轻呀!”
    沈和点点头道“老夫当初刻意将他提拔到锦衣卫,看重的就是他身上的那股劲,表面上不动声色,关键的时候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干锦衣卫指挥使再适合不过了。”说完继续向前走。
    孙康凝眉注视着沈和,脑海浮想联翩,叹口气跟了上去。
    白门胡同内,蓝英注视着李仁泰与阿术,眉宇间尽显怒意,道“怎么会如此大意?连连出事?”
    李仁泰低头不语,目光阴沉,阿术恨得牙冠紧咬。蓝英道“先是被沈和逃过一死,如今又被泄了机密,这可如何是好?”
    李仁泰抬头道“主人,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蓝英道“什么意思?”
    李仁泰道“按理说朝廷肯定早已觉察到了我们,可是却是迟迟没有对我们动手,这里面难道没有蹊跷?”
    蓝英盯着李仁泰,道“说明白点。”
    李仁泰道“之前监视我们的锦衣卫被我们清除了,他们没理由不怀疑我们,如今又窃听了我们的机密,难道说他们也在做着某种准备?”
    蓝英眉头一皱,道“你是说,他们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阿术冷笑道“笑话,我们有二十万铁骑,城外还有三千怯薛军,一网打尽?痴心妄想。”阿术显然气急败坏,昨夜的事情让他颜面尽失,十分窝火,一扫往日的镇静,又道“主人,就算没有关外的二十万大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三千怯薛军就能将京城拿下,活捉狗皇帝。”
    蓝英怒视着他,道“你闭嘴,你以为对方和你一样废物吗?他们如此安静,就越说明他们在做着某种准备,你那三千怯薛军说不定已经被人家掌握了。”
    阿术无言以对,羞惭不已,面色铁青,不再说话。
    蓝英道“舅舅,是你们太大意了,如今我们唯一的王牌就是太子了,可是如今老皇帝还在,即使我们有太子罩着又能怎么样?太子依旧只是太子,老皇帝一日不死,我们就动弹不得。”
    李仁泰道“如今京城了又来了一个高手,武功又绝不在老夫之下,要不然事情就简单多了。”
    蓝
    英道“你想进宫行刺皇帝?”
    李仁泰看着蓝英,没有说话,但是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蓝英低头思索,嘴里念念有词,道“这个张孝霆怎么忽然到了京城?此人一日不除,是要坏大事的。”
    蓝英抬头道“先不管这些了,太子那边已经答应了,会很快接我入宫,只要我入了宫,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
    阿术冷冷的道“如今他们最为忌惮的是我们关外的大军,只要我们不动,他们就会投鼠忌器。”
    李仁泰点点头道“阿术将军说的没错,只要我们按兵不动,他们就不会贸然动手。”
    蓝英仿佛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抬头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先去吧!先等等太子那边的消息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退了出去。阿术注视着李仁泰道“李总管,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李仁泰见阿术的目光凌厉,显然有责怪之意,道“阿术将军话中有话?”
    阿术冷哼一声,道“昨晚要是你出手相助,也就不会泄密。”
    李仁泰呵呵冷笑,道“阿术将军是在责怪老夫了?”
    阿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李仁泰道“阿术将军,咱们各司其职,我的责任是保护主人,顺利实施我们的计划,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再让一个女子给耍了。”说完转身走了。
    阿术心中大怒,目光阴沉,浑身发抖,站在原地,怒视着李仁泰的背影。
    太子朱瞻基思绪不宁,坐卧不安,只盼着天快黑下来,向外一看,外面还只是晌午时分,更加的让他心里烦躁,在殿内走来走去,眉头紧皱,唉声叹气,显然早上的事情让他颇为尴尬与气愤。
    站在屋外的四人,面面私觑,不敢进前,个个脸上心事重重,没有了往日的活分。
    刘怀文回到家里,显得有些疲惫,坐在书房,想着今早的事情,本来今早朝上的事情与他无关,可是孙康偏偏得罪的是太子,并且还触怒了皇上,这让刘怀文心事重重,谁让孙康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呢!两人的婚事又是太子一手撮合的,这下孙康闯出祸来,自己岂不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刘怀文在房间来来回回走了半个时辰,忽然一抬头,大叫道“来人。”
    一个小厮跑过来,道“大人,何事?”
    刘怀文道“小姐人回来了没有?”
    小厮道“小姐一早就回来了,现在在夫人屋里呢!”
    刘怀文越想越气,怒道“把她给我叫来。”
    小厮见他一脸怒气,不敢多问,一溜烟跑了。气吁吁的刘怀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刚要喝水,却发现茶杯是空的,气的他将茶杯怒摔在桌子上,嘴里念念有词道“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
    过了一会,青莲出现在门口,刘怀文看着女儿,越想越气,道“进来跪下。”
    青莲一副委屈的跪在地上,道“爹,您这是干嘛?”
    刘怀文怒道“干嘛?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你说,你一夜未归,去哪了?”
    青莲抿着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刘怀文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愈加的气恼,抄起书桌上的痒痒挠,道“把手伸出来。”
    青莲委屈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刘怀文大怒,大喝道“我叫你把手伸出来,听到了没有?”
    青莲只是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此时倔强性格的青莲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莫名所以。
    刘怀文气的浑身发抖
    ,照着青莲的后背就是一下,青莲疼得眉头一皱,嘴角抽动了一下,依旧不说话,甚至没发出一丝声音。
    刘怀文怒视着她,道“说,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你去哪里了?”
    青莲紧咬牙冠,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从小到大父亲还没有打过自己,今日却如此大怒。青莲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她紧咬嘴唇,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目光中除了晶莹的泪光之外,就是一种默然,一种委屈,一种压抑在心里的哭诉,可是她还是没有说话。
    刘怀文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抵抗,一种无视,让他更加气恼,举起手中的痒痒挠又是一下,打在青莲身上沉闷的声音让刘怀文心里也起了一丝震动。
    刘怀文怒道“你说还是不说?”
    青莲的泪水滴在地上,他感觉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即使自己说了又能怎样呢?
    可是在刘怀文的心里,只要她说一句话,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去相信,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可是刘怀文只是想告诉自己的女儿做错事情的后果。
    父女二人可能也是因为太了解对方,所谓物极必反,反而一遇到事情的时候,那点了解就显得不那么清晰了。
    这时于氏听说老爷在书房责罚小姐,忽然跑了过来,果真见刘怀文在体罚自己女儿,气的于氏上前一把夺过刘怀文手中的痒痒挠,道“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打自己的女儿。”心疼女儿的于氏一把搂过青莲,将青莲搂在怀里,心疼的道“青莲,娘的心肝,打疼了没有?疼不疼呀!”
    刘怀文气的背过身去,于氏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打她?”
    刘怀文怒道“她一个女儿家,一夜未归,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于氏也怒道“他是你亲生女儿,你还不了解她?你不要将自己女儿想的那么不堪,这对你也没有好处。”
    刘怀文被于氏抢了白,一时语塞,怒道“你……,你还包庇她,都是你一手娇惯的,你看看人家,人家女孩子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书达礼,你再看看她,成天舞刀弄枪,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于氏站起来,针锋相对,道“那又怎么样?他是我女儿,你打他就不行。”
    刘怀文怒视着于氏道“她也是我女儿,是我女儿,犯了错,我就能教训她,别说是她,把我惹急了,连你我也打。”
    于氏心里火气也一下子被彻底点燃了,走过去昂头道“你打呀!你打呀!大不了今天我们娘俩就让你打死算了。”
    于氏如此寸步不让,气的刘怀文胡须都倒立起来了,一时不知所措,于氏道“打呀!怎么不打啊?我实话告诉你,青莲昨晚就在孙康孙大人家里,有本事你去找孙大人理论呀!你去呀!没来由的拿自己女儿撒气,看把你能的。”
    刘怀文愣在原地,一时语塞,显得更加的不知所措,于氏又道“你别忘了,咱家青莲可是太子殿下亲自保的媒,你要是把她打出个好歹来,小心你的脑袋。”
    刘怀文一听于氏将太子搬了出来,吓得他一时也无可奈何,可是一时间又找不着台阶下,心里急得犹如蚂蚁在爬。
    于氏见他紧张的神情,又道“再说了,青莲是人家孙大人的未婚妻,虽然还没过门,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却在家里打孙大人的未婚妻,这要是传出去,你那老脸更没地方搁,就别提孙大人了。”
    刘怀文被于氏说的满面羞惭,气的一甩手,走了出去,留下母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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