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石金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心里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回来还要被埋怨,他自己一肚子的气还没处撒呢。
    房石金难得发一次火,孟萍被吼的一怔,也顾不得再吵架,非要跟着一起去。
    花小蝉这边跟房景毓说了一声就要走,房景毓不放心,也跟着一起,等花小蝉拿了针囊和配好的丸药,几人立即出发。
    路上房石金跟他们说起李业的情况,头天晚上还好好的,因为在荒郊野外没有找到客栈就在树林子里休息了一晚。
    房石金为了怕有野兽出没就点了一堆更火,在更火旁守了一夜,第二天李业脸色就似乎有点不对劲。
    一开始两人都以为是车马劳顿,身子有些吃不消,也没太在意,然后继续赶路。
    好不容易找个城镇歇歇脚,房石金叫李业下车,却怎么也叫不醒,一看脸色乌青乌青的,把房石金给吓了一跳。
    房石金当下也不敢耽搁,饭也顾不得吃,也顾不得休息,赶紧先找了一家客栈让李业休息,然后慌忙去请大夫。
    第一个大夫说是中毒,可一碗药下去却连一点起色也没有,然后又接连找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出原因。
    房石金急的没办法,就把李业一个人丢在客栈,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
    花小蝉听的也是一头雾水,很明显是没有听出病因是什么。
    孟萍一路上都在念叨,花小蝉被其呜呜咽咽的声音扰得有些不耐其烦,走了一夜,这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房石金已经快两天没有合眼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房景毓担心出什么事儿,就提议先歇一歇,孟萍不同意,还说要是李业出了什么事儿,她一定不会饶了房石金,让房石金给李业偿命!
    “李娘子,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但能不能麻烦你安静点,你现在着急也没用,要是把叔叔累坏了,谁来赶车?”
    花小蝉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不得不开这个口,这里就只有她一个是个姑娘,房石金与房景毓都是男人,不好跟女人吵架,那就只有她上了。
    孟萍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花小蝉,“你说的轻巧,感情不是你家里人出事。”
    “我可跟你们说,要是我家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让你们家好过!”
    孟萍说着忽然捂着肚子抽起气来,满脸痛苦之色,连腰都直不起来,最后干脆疼的蹲在了地上。
    花小蝉本不想搭理,孟萍忽然哎呦哎呦疼的叫起来,花小蝉意识到孟萍可能是疾病复发了。
    这儿子还没好呢,当娘的又病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娘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萍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嘴里只顾哎呦哎呦的叫,花小蝉问,她也不理。
    “李娘子,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着,要不我们停下来休息休息!”
    “不,不能休息,快加紧赶路,我没事!”
    孟萍已疼的满头大汗,还是不肯停下休息,最后竟出现胆颤,发热的情况,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
    最后花小蝉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赶紧叫房石金把马车给停了下来,再让房石金把孟萍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刚一下马车,孟萍就立即呕吐起来,花小蝉瞥了一眼她吐出的东西,除了一些未消化的食物之外,还有绿色的胆汁。
    花小蝉立即给房大娘把了脉,眉头是越皱越紧,腹部疼痛的原因有很多,花小蝉一时也不能确定,赶紧让孟萍躺了下来,右手按在孟萍的胸腹间来回用力,左右按在右手上,没按一下,花小蝉就询问一声。
    当按在孟萍右腹上方时,孟萍忽然疼的叫了起来,花小蝉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咋样,她这是怎么了?”房石金也皱着眉,这一个危在旦夕,另外一个又在这个时候发病,这不是添乱么。
    花小蝉道:“李娘子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虫卵进入了体内,钻进了肠道和胆道,引发的急性腹痛。”
    “可是眼下也没有药铺,我就是开了方子也没法抓药,那就只能先止痛了!”
    孟萍疼的说不出话来,花小蝉拿出一个药丸放在她嘴里,取出水让她服下,
    “这个药丸能够暂时缓解你身上的疼痛,但若是想要完全好,还需要继续治疗。”
    “先坚持到前面镇子上再说吧!”
    花小蝉说着朝房石金挥挥手,房石金就又把孟萍给扶上了马车。
    花小蝉见了转过身正准备上车,忽感脑后生风,等她转过身时,发现房景毓两指之间捏着一个蜘蛛。
    “快把它给扔了!”
    花小蝉一看那蜘蛛,赶紧叫房景毓扔了,房景毓一听,立即一甩手,蜘蛛就被房景毓给甩到了地上,花小蝉见了,赶紧拿出一个竹筒把蜘蛛给收了进去。
    等把竹筒放好,花小蝉一把抓起房景毓的手,查验过后,发现房景毓并没有被蜘蛛给咬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蜘蛛叫狼蛛,有剧毒,若是被它给咬上一口,正常人撑不过三日!”
    “幸好,幸好!”
    花小蝉说了两句,搀扶着房景毓上车,马车继续朝前行驶。
    经过一夜的快马加鞭,当东方逐渐浮现鱼肚白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李业休息的客栈前面。
    孟萍一见到地方了,忙打起精神跟着房石金进入客栈,一行人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客栈后面的一间房间。
    推门进去,就见房间左边的通铺上躺着三四个男子,而右边只蜷缩着一个人。
    房石金走到右边那人面前停下,几人看过去,正是李业无疑!
    孟萍一看到李业,眼泪就止不住下来了,抱着李业哭了起来。
    李业病的迷迷糊糊,懵懂中抬了抬眼皮,好半天才认出房景毓等人,想要打招呼,却有气无力,连嘴都张不开,起身好几次都失败了!
    孟萍见了抱着李业心肝肉的叫了起来,淌眼抹泪,闻着好不伤心。
    “我说李娘子,快别哭了,你要是真为了李相公好,就赶紧让开,让小蝉替李相公看看,看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也好尽快对症下药!”
    房石金一见孟萍婆婆妈妈的样子不由急了。
    孟萍听了,刚要起身,忽然又怔住了,眼睛扫了一眼花小蝉,对房石金说道:
    “你说啥,让谁给业儿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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