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深知自己贴到了铁板,连忙赔笑:“郡主误会了,是在下嘴笨,不该如此扰了郡主清名。”
    笑话。
    萧君策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
    他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肯定是在这里了,那厮恐怕在他说话间就已经离开了。
    白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本郡主希望许先生能够明白。”
    “是,在下明白了。”
    “那便去给孟姑娘瞧病吧,可别耽搁了。”
    许卿连忙去了,要是他再敢多说一句,只怕白婳会当场卸了他。
    净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衣衫掩盖的脖子下,一处印记若隐若现。
    他收回目光,跟着去了孟蓉蓉的房间。
    杨凌雪关了门开始给她洗漱,道:“还好萧大人走得及时,若是叫旁人看了去,还不知道怎么说郡主呢。”
    “我倒是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只是……”
    只是有净慈在罢了。
    他一个出家人,知晓这些事情做什么,该藏的藏。
    “郡主这一身痕迹,怕是不好遮。”杨凌雪替她褪下衣衫,就连那雪白无瑕胜似美玉的后背,都是太傅留下来的痕迹。
    她一个闺阁女儿,看到这些难免脸红。
    “无妨,桌上有太傅留下来的药。”
    杨凌雪看到了放在木桌上的瓷盒,里面装着的,是玉肌膏,对女子肌肤极好,却也是极其珍贵的,宫里素来都只有皇后和贵妃才能用,且还得去求了许卿才能有的。
    太傅与许卿交好,这些东西自是不缺。
    纤细的手指抠出一块儿药膏来,在掌心揉开,这才细细地涂抹在她身上,那锁骨精致小巧,而下是令人脸红心跳的……
    就连那上面,都有太傅留下来的痕迹,杨凌雪一张脸红得很快要滴血似的,白婳好笑的说道:“虽说我是不厚道了些,可你迟早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的,所以让你看看,好像也并没什么不对。”
    不过依着杨凌雪这般性子,骨子里又是傲气,往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夫郎?
    杨凌雪嘟囔着说:“太傅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郡主身子这般娇嫩,随便一掐就青了,他也下得去口。”
    她很是埋怨,心里也是极其不痛快的。
    “很好看。”
    “什么?”她愕然地看向白婳。
    “我说,那簪子你戴上很好看。”
    杨凌雪害羞地抿唇轻笑:“是郡主的眼光好。”
    “眼光再好,也得配美人才是,若是个歪瓜裂枣,再好看的东西,都是累赘。”
    杨凌雪被她夸得更加腼腆羞赧了,心里的郁结烦闷也都一扫而光。
    尤其是在刚刚知晓,昨儿郡主带孟姑娘出去,她还以为二人是一同游玩去了,却不料竟是将孟姑娘一番折腾。
    郡主这般,应该是在报昨天早上,孟姑娘故献殷勤,还话里话外排斥挤兑她的事儿吧。
    原来郡主是在乎她的,她险些就要以为,郡主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了。
    “本郡主再怎么喜新厌旧,也是喜欢你多一些的。”
    她擦好了身子,正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
    杨凌雪又被看穿了心思,抿着唇说:“郡主是会读心吗,凌雪心中所想,你都能知晓?”
    “读心?”白婳摇了摇头:“你难道没听说过,只要心意相通之人,有时候往往一个眼神和表情,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
    “你说,你的心在本郡主面前,能否藏得住?”她捻起杨凌雪的一缕发丝轻嗅:“很香,是你兄长送的吧。”
    她脸红了个彻底,轻轻点头:“嗯,兄长说这是桂花油,用来篦发最好不过了。”
    “杨显对你,倒是极好。”她目光深沉。
    杨凌雪也没听出什么,只说:“兄长从小就对我很好,有什么好的,都会尽数留给我。”
    “是吗?”白婳嘴角笑意加深。
    “那你以后找夫君,会找像你兄长那样的人吗?”
    杨凌雪陡然一惊,连忙道:“郡主,这话可说不得,且凌雪现在并没有要成婚的念头。”
    “高门女子的婚姻,素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否则太子也不会找上你,对吧。”
    “郡主都知道?”
    “太子对你势在必得,原因有三,一是你杨家富可敌国,财力雄厚,又是他的母族,二是你命格奇特,对他有大用,这三嘛……”
    “三是什么?”杨凌雪紧张地拧紧了手帕。
    她知道太子对自己有所图,也只是其中的第一个原因而已。
    命格是什么,她根本不懂。
    “至于这其三,你以后会懂的,现在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凌雪知道了,凌雪是太傅的眼,必然不会遂了太子的意。”她以为白婳这是在警告自己,毕竟朝堂上的权力之争向来针锋相对,人人都虚与委蛇。
    “你不是谁的眼,你只是你自己,你是杨凌雪。”
    白婳起身看着她,目光是那样的温和而坚定,似乎是在向她传达一个信念。
    窗外的光落在她身上,仿佛与光同尘。
    “如果你总是带着你是谁的谁而活,没有自己的目标和信仰,那你只是一具美丽的傀儡,对于旁人,也许你还有几分价值,可你却无法发现自己的价值,明白吗?”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杨凌雪心口微漾,暖流更是一股接着一股。
    从她记事以来,所有人都在教她如何成为贵女,自小学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一样没拉下。
    “是,凌雪明白了,多谢郡主教诲。”
    她总是这般进退有度,即便身为贵女,也从没什么架子,脾气也是极好的。
    白婳酝酿了许久才说:“你兄长是个极好的人,往后是能靠得住的。”
    “兄长品行,凌雪明白。”
    但白婳说的可不单单只是品行,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她已经穿戴整齐了,身上的痕迹是淡化了一些下去,但还是能够看清楚的,所以杨凌雪给她挑了件领子较高的衣裳,只是如今天气闷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许卿已经看完了,正在院子里同净慈说些什么,她们推门出来。
    那人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她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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