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可不算心软,开枪眼睛都不眨一下。
    街上以危野为圆心空出一大片,安静得只剩下何全胜的痛呼,谢钧崖竟然没死?!
    *
    谢钧崖当然没死。他不仅没死,还解决了马大帅的威胁。
    谢钧崖跟商队同路时,和临省的军阀达成了合作,回军队后利用自己的威信率众哗变,如今是两省的督军,安城也在他的管制之下。
    久别重逢,危野被谢钧崖直直的目光盯得吃不消。
    他快走两步,身边的人却轻易提速与他并肩而行,危野忍不住瞪他,恼道:督军大人,看路!
    凤眼狭长微挑,瞪人时也显得多情,谢钧崖自动将这句称呼理解为情趣。
    他笑着落后两步,将危野整个人装进眼睛里。长青远远跟在后面,只觉得他看着主子的目光专注得过分,宛如目光发亮的猎人,不由打了个冷战。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厅里炉火烧得旺,暖融融一片。
    危野吩咐人午饭做得丰盛些,给这位金大腿接风。
    谢家宽大的餐桌摆满菜肴,危野没瞧见谢束云,问长青:今天三爷出门了吗?
    最近谢束云忙了起来,不是在屋里翻阅典籍,就是在树林里待上半天。
    长青道:门房说他早上出去了。
    管他做什么。谢钧崖低笑一声,我们两个人吃,不好么?
    危野心说你那眼神不是想吃菜,是想吃人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谢束云姗姗来迟,头发和肩上落着雪花。
    危野问:又下起来雪了?
    是呀,外面的雪景挺好看的。谢束云笑着回他,靠着危野坐下,才转头对谢钧崖点了下头,二哥回来了。
    这小子对危野就这么殷勤?谢钧崖啧了一声。
    谢束云的加入让危野松了口气,然而即便有谢束云在,他也总能感受到身侧的目光。
    谢束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儿,眸光微眯。
    饭后,谢钧崖说要带他见个新玩意,危野一开始不想跟他走,却见他去的是大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汽车。
    谢钧崖还真搞到了新东西,这年头汽车都是外国货,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大嫂赏个脸,随我出门看看雪景?谢钧崖亲手为他打开车门。他今天没穿军装,而是换上了新式装扮,潇洒的大衣里西装领带,站在车旁肩宽腿长。
    危野有些意动,还没来得及点头,身边越过一个人。
    谢束云先他一步钻进了车里,笑眯眯道:二哥不介意我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小三:盯
    第37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七)
    谢钧崖今天特意换了身行头,还没来得及在危野面前演完文质彬彬,就被谢束云气得脸发黑。
    这小子会不会看人脸色?
    谢束云一身传统的宽大道袍,揣着袖子坐在汽车里格格不入,偏又一副老神在在的笑模样。他无视谢钧崖,转头对危野拍拍身边的座位,嫂嫂快来。
    谢钧崖咬牙笑了一声,长腿一跨,坐在他旁边。
    车里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危野左右看看,觉得好挤。
    我坐前边吧。他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让谢家两兄弟并排坐。
    司机从后视镜里瞧见大帅的脸色,打了个激灵,赶紧专注开车。
    沿路雪景秀丽,空气清新,除了后座的古怪氛围,一切都很优美。车一路驶到城外,司机在路边停下车,悄悄松了口气。
    远处青山如黛,白雪皑皑,松柏耸立,危野下车呼吸新鲜空气,谢束云跟在他身旁黏着他。
    跟屁虫。谢钧崖低声骂了句。
    司机颤颤巍巍道:大帅,人来了
    后方远远传来求饶的嘈杂声。
    危野回头,看到谢钧崖的人压着十几个人,副官小跑过来,敬了个礼,大帅,他们果然卷包袱要跑,人一个不落的都抓住了。
    人群被压过来,危野诧异发现竟然是杂耍团。你这是做什么?
    谢钧崖简洁道:给你出气。
    他抬手一摆,示意放开其他人,只把班主压过来。班主吓得腿肚子打颤,不等人按就扑通一下跪在谢钧崖面前,大帅饶命啊!我们只是一伙杂耍的,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你的确没得罪过我,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谢钧崖从怀里取出一支枪,凉凉笑了一下,想不明白么?
    班主还要装傻,只听砰的一声,一边腿肚子被射穿,他大声哀嚎,鼻涕眼泪瞬间糊了一脸。
    谢钧崖举手投足都是军人的冷酷与利落,眉骨英挺,在眼窝打下一片阴影。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在危野面前动枪,转眼看向危野时,神色却还是温柔如初,大嫂若不解气,想要他的命也行。
    危野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班主浑身剧烈抖着,明白这时危野才是掌控他性命的那个,立即转了个方向跪在危野面前,危老板,是我对不住您,您是仙人一般的人物,菩萨心肠,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拖着流血的腿不住磕头。
    谢束云视线扫过那个血窟窿,眉头微皱,看向危野,见他表情并不算害怕,问:这个人惹嫂嫂生气了?
    危野抿唇点头。他看着地上狼狈的中年男人,启唇: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是我见钱眼开!我不该收了姓何的钱,跑回安城给您添堵!班主觑着他冰冷的神色,一咬牙,啪啪扇起自己的巴掌。
    你错了,今天的事我根本就不在乎。危野冷冷看着他,道:看来你都忘记了,当初是你把我迷晕送到谢家的。
    他生得漂亮,演的也好,在杂耍团时赚赏钱很快,本想攒够赎身钱,就离开杂耍团做个安身立命的小买卖。却被班主迷晕卖进了谢家,在原主悲惨的命运线里,可以说班主是将他推进火坑的那只手。
    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贪财,没顾及您的意愿!班主涕泗横流,又说:可可您想想,跑江湖多辛苦,我将您送进谢家,也是想让您过上好日子啊!
    在他心里,自己做的不仅没错,还是危野如今能飞黄腾达的大恩人。
    谢钧崖冷笑了一下,再次举枪。大嫂不必和这种人多言,我替你正要扣动扳机,一只手忽然轻轻按住他的手腕。
    我自己来。危野低声道。他修长如玉的食指穿过扳机洞,按在谢钧崖的食指上。
    谢钧崖神思一荡,注意力全集中在这短短两秒的触碰上。
    等他回过神,看了一眼惨叫的班主,发现新的一枪就在他先前打的那一枪旁边。
    刚要开口,就听谢束云在夸危野,嫂嫂枪法真好。
    被抢台词的谢钧崖很想再给这小子一枪。
    他笑着看向危野,换了个方向夸,大嫂心肠好,饶了他一条腿。要是让他来,两条腿都得瘸。
    危野差点绷不住。
    谢老二,没的夸可以不夸。
    不远处,副班主带着十来个演员瑟瑟发抖,被放开也不敢跑。
    危野走过去,年纪最小的女孩向后缩着哭起来,他在几步外停下,对副班主道:抱歉,今天吓着大家了。
    副班主低着头回答:危老板言重了,他是罪有应得。
    危野叹了口气。给他一笔钱,让他给班主找个大夫留一条命,日后用这笔钱另起班子、或者离开这一行,由副班主自己做主。
    副班主一开始推辞不敢要,危野便说:过去我生病,还是您照顾的我,就当是发达之后的一点感谢吧。
    副班主收下钱,叫人抬上班主,带杂耍团离开。走之前,他忽然回头,神情复杂愧疚,危野,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是反对那件事的,可惜人微言轻帮不了你。
    危野轻轻笑了笑,我知道。
    *
    三人重新坐回车上,还是先前的座位分配。
    谢钧崖真是烦死谢束云了。他今天带危野出来玩、帮他报仇,原本打算同看雪景,再二人世界共进晚餐,现在都被这小子给毁了。
    谢老三仗着年纪小,满口嫂嫂嫂嫂占据危野的注意力,叫得他牙酸。
    回去的路上,谢束云倾身趴在副驾驶座椅上跟危野说话,再次说到养老的事,危野被他逗的笑了起来。
    谢钧崖发现谢束云这个不要脸的,已经默认危野答应让他养了。他嗤笑一声,你说要养大嫂,你想怎么养?
    谢束云道:当然是看嫂嫂需要什么。
    危野一直当这件事是个玩笑,毕竟他现在掌管谢家,私人金库已经够他花用几辈子了。
    他笑了笑,刚想开口,听到谢钧崖挑眉问谢束云:你觉得大嫂如何?
    危野便没说话,好奇地等待谢束云回答。
    嫂嫂很好。谢束云眨眨眼,哪里都好,是位难得的美人。
    既然如此,你该知道。谢钧崖似笑非笑道:美人需要财势养护。
    嘶,好俗气的发言。
    谢钧崖说:每个月至少也要三百大洋。
    一家人吃用五年,也花不完三百大洋好不好!
    身边司机绷着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危野看向窗外,感觉自己要脸红了。
    谢束云一本正经道:三百大洋有点贵。但我可以出去算命。
    谢钧崖哼笑,你四处云游不定,要让他跟你受苦?
    谢束云反诘:二哥整日枪林弹雨,难道就能给他安全?
    危野听了半天两人奇怪而无意义的争执,深呼吸两下,回头怒了,搞清楚好不好。
    现在是我在养你们俩!
    *
    危野嫌两人说话不着边际,一人敲了一个暴栗。
    谢钧崖心心念念的双人世界没有了,又是三个人的晚餐,危野吃完饭就回了房。
    冬日严寒,他每晚都在用谢束云的方子药浴,洗完身上暖洋洋,入睡极快。
    夜幕四合,危野擦干身上的水,换好衣服,叫长青来搬浴桶。
    长青道:二爷回来,当家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长青是觉得靠山回来,危野的压力减轻了。听在危野耳中,却忍不住多想,他否认:没有的事,是三爷开的方子的功劳。
    长青附和:三爷的确对当家的很关心。
    关门后,危野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他警惕回身,正瞧见谢钧崖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我靠,谢老二行动力好强。危野还以为他会忍几天再过来。
    001说:【他是脸皮厚。】
    厚脸皮的谢二爷翻窗的动作相当利索,轻盈跳进屋里,没发出一丝响动。
    危野睁圆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你爬我窗子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谢钧崖在窗外听见他和长青的对话,微酸,你躲我。怎么不见你躲谢束云?
    如果你规矩一点儿,我也不会躲你。再次在房间里单独相处,危野不由头皮发麻,他忍不住第二次警告:你别乱来,我是你嫂子。
    是啊。谢钧崖低声笑了一下,但没办法,我就喜欢你端大嫂架子,教训我的模样下午被他用指节敲了一下额头,谢钧崖骨头都酥了。
    谢钧崖舌尖顶了顶上颚,心想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是贱的。
    谢钧崖灼灼看着他,分明离他有几步远,危野却觉得周身温度在升高。而当对方迈着大步过来的时候,危野简直要腿软了。
    谢钧崖结实的臂膀肌肉鼓起,危野被轻而易举抱起来,托到床上。
    腿分开一下耳侧被细密亲吻着,危野不住摇头,我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想?男人低声诱哄。
    危野还是摇头,细白牙齿咬住红唇。
    谢钧崖喉结滚动,额头冒汗,但危野腿力千钧,一并和,饶是他力气极大也没办法。
    挣扎推搡间,床框上方忽然坠下一个吊环。
    谢钧崖目光一闪,哑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危野一怔,怎么了?
    谢束云也面色奇怪地问过他这个问题。
    原来你不知道?谢钧崖轻笑,大户人家在床上玩得花
    危野随着他暧昧的话语想象了一下。腿被高高勒起,那会是一个大大敞开的姿势。他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弄得抖了抖。
    有钱人会玩。
    可谢束云这小道士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老二:我就喜欢你端大嫂架子
    危野:人性自,仍建医。
    第38章 被争夺的遗产(十八)
    谢钧崖闷笑两声,呼吸火热,既然大嫂没见识过,我们这就试一下?
    啊啊啊这时候还叫什么大嫂!
    危野当然摇头拒绝,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被谢钧崖再次抱了起来。
    吊环是危野用来压腿的,恰是他单条大腿粗细,谢钧崖忽然挠了挠他的脚心,危野惊呼着脚一缩,双脚间有了缝隙,被谢钧崖趁机将一只脚送进吊环。
    一送一抬,一条腿就这么滑进环里,紧闭的贝壳被撬开来。
    你滚!你耍诈啊谢老二!
    拒绝的话语却被吞进口中,唇被含住撬开。长长的深吻,终于被放开的危野急促喘息,咬牙骂:谢钧崖,你这个禽兽!你快滚,再不滚我叫人了!
    盈盈凤眸闪着光,他在骂人,却不知道自己面颊红如桃花,像是被刺激得快要哭了。
    谢钧崖头歪了一下,笑了,好,你叫吧,我刚好听见长青的脚步声。
    危野脊背一僵。几秒后,敲门声响起,长青道:当家的,沐浴完口干,可要喝些热水?
    大手又上来摸他。自尾椎骨窜起酥麻,伴随着怕被人发现的刺激感,危野忍不住眼角一红,狠狠咬住谢钧崖的肩膀。
    牙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危野明明咬得牙都酸了,谢钧崖竟然更兴奋了。
    当家的?门外长青又问了一句,声音里染上疑惑。
    危野极力稳住声音,我不渴。他灵机一动,道:你去给我切个苹果送来。
    长青应声去了。
    危野眼角挑起,恶狠狠道:过会儿他真的要进来了,你还不走?
    谢钧崖叹了口气,不无惋惜地缓缓退开。危野大大松了口气,正要抽腿下来,脚腕忽然被捉住。
    谢钧崖原来只是逗他,似笑非笑道:大嫂若不怕被人发现,我自然也不怕。
    带有薄茧的手指在脚踝处摩挲向上,危野没想到他如此混不吝,惊道:你就不怕被人骂
    被人骂又如何?这不要脸的军阀头子巴不得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好叫他能名正言顺拥有危野。
    他又不是在偷情。他想的是天长地久。
    危野从他漆黑的双眼里看到认真,我被人骂得多了。若真有什么天打雷劈的报应,也都劈到我头上,你只管躲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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