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戈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
    周兮辞愣了愣,想起来他学游泳的时间其实不比她学田径的时间短,静了几秒,她忽然握住他的手:陈临戈,你有没有想
    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想什么?陈临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等着她说完再接。
    没事,你先接电话。正巧简凡在喊他们,周兮辞松开他的手,我先过去等你。
    好。
    陈临戈手一划,接通了电话。
    那头陈临舞的哭声和近在耳边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哥
    最后一组的比赛快要开始检录了。
    检录台的广播也在此刻响了起来。
    陈临戈看着走向人群中的周兮辞,看到邱琢玉在朝他在招手。
    他有些恍惚,并没有回应,听着陈临舞说完话,静了一会,说:我马上回来。
    另一边,邱琢玉放下胳膊,问:陈哥跟谁打电话呢?
    他妹妹。周兮辞先前看见了来电显示写着小舞两字,她回头望了眼,陈临戈已经挂了电话。
    她看着他往这边走来。
    简凡嘀咕了声:陈哥的表情怎么看着有点不太对劲呢?
    说话间,陈临戈已经走到跟前,他摘下别在衣服上的号码牌,深吸了口气说:我现在得回一趟沪市,比赛我不参加了。
    邱琢玉迟疑道:怎么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等回头再跟你们解释。陈临戈看了眼周兮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她立马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邱琢玉也急忙道:那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直接到民宿等你们。
    广播里已经在喊开始检录。
    陈临戈揉了揉脸,表情没那么严肃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继续比赛,我们回去拿了行李就走。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熊力说。
    陈临戈嗯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周兮辞忙拉住他的手跑了起来: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他们昨晚才到民宿,行李都还没怎么往外拿,等收拾好司机也到了,还是跟来时一样的流程。
    先到码头坐船,再坐大巴去高铁站。
    这个点去高铁站的人不多,大巴车上只有寥寥几人,周兮辞和陈临戈坐在倒数第三排。
    周兮辞挨着窗户,拉上了旁边的帘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她抓着陈临戈的手,感觉他从打完电话开始手就一直是冰凉冰凉的,担忧道:你要不要睡一会?我们要坐一个多小时呢。
    没事。陈临戈往后一靠,视线望着车顶天窗露出的那一道细缝,我爸
    嗯?周兮辞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不介意的。
    没,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陈临戈侧过头,对上她的视线,他立了遗嘱,除了给我妈的那一份,剩下的给我和小舞一人一半了。
    周兮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陈叔叔怎么会这个时候立遗嘱?
    陈临戈摇摇头,小舞也不清楚。
    那我们现在过去是
    我妈今天知道了遗嘱的事,跟我爸在家吵了一架。陈临戈已经意识到什么了,他被气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
    周兮辞想到上一次陈建业来溪城,也被气晕过一次,心里惊了一瞬:陈叔叔
    她看着陈临戈,没再继续说下去,靠过去抱了抱他,什么也没说。
    高铁抵达沪市已经是晚上,陈临戈在车上给窦彭打了电话,他亲自开车来了高铁站。
    见了面,爷俩都很有默契,一个不问一个不提,倒是周兮辞快坐不住了,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陈临戈察觉到她的动作,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怎么了?
    没事。周兮辞屈指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窦彭从后视镜瞥了眼两人,轻笑了声:谈恋爱了?
    周兮辞脸一热,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陈临戈却不松手,应得坦然:嗯,在谈。
    挺好。前边是红灯,窦彭缓缓停了下来。
    像打开了话茬,陈临戈终于不再沉默:我爸什么情况?
    哟,我还以为你能憋一路呢。窦彭扭头看了眼后边,又很快转回去,言简意赅道:脑袋里长了个东西,不过问题不大,切了就成。
    周兮辞还来不及感慨他简单粗暴的说话方式,察觉到陈临戈像是抖了一下,沉默着握紧了他的手。
    什么时候的事?越是这个节点,过往的一切越是清晰,陈临戈想起之前徐慈英生病那阵,陈建业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下一秒,窦彭验证了他的猜测:一月初查出来的。
    陈临戈有些喘不上来气: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做手术?
    你爸不是说手术就能手术的人,那么大的公司他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妈妈你妹妹都不是能扛事的人。窦彭说:原本是准备去国外做手术,好歹离得远,到时借口说出差也能瞒下来,但你爸不愿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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