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弥漫起一股可怕又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但杀红了眼的人都还没有停手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响起了一阵警笛的声音。
    安凯带着警务人员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同到来的还有两辆救护车。
    黎初月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她死死地拽住了安凯的衣袖,一遍一遍地念着:救他救骁闻救他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黎初月面前是一片白墙,鼻腔里随即窜入了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一张口就是问:骁闻,骁闻呢?
    月姐,你醒啦!黎初月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月姐你先别乱动,你还在输液。
    黎初月猛地转回头,落入视线中的人,是安凯。
    安凯赶紧安抚道:月姐你放心,老板他没有生命危险,正在急救室观察,薄家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
    事实上,薄骁闻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薄家的时候,全家人直接炸了锅。
    因为薄骁闻暂时不方便转院,薄崇当即安排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连夜包机直飞江城。
    之前那个耀武扬威的乔三爷,在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之后,这两天低调得跟个孙子似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疏通关系。
    但乔三爷心里明镜,眼下就算有通天的势力,恐怕他也自身难保了。
    经过医生的诊断,薄骁闻这一次,是右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左臂和下腹各一处刀伤,下腹那里的伤口比较深,所幸没有伤及要害部位,只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待薄骁闻伤情稳定后,黎初月走进了他的病房。
    薄骁闻这个人真的很离谱。按说他伤得并不算轻,但是除了嘴唇略有些发白外,脸上竟没有一丝的憔悴和倦容。
    眼下他半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侧头凝望着窗外,慵懒地晒着午后日光,整个画面就特别像那种复古的杂志大片。
    黎初月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床前,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固定的夹板,身上缠着的纱布,还有脖颈上的那几处深深浅浅的淤青。
    这些都是他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伤痕啊!
    想到这里,黎初月忽然鼻尖一酸,泪水莫名就盈满了眼眶。
    薄骁闻闻声回过头,看见是她来了,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你看,我这都没事了,你怎么倒还哭了呢?
    是不是特别疼?黎初月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了两颗。
    我不疼,就是现在不能动。薄骁闻轻声细语道,纸巾在桌上,你自己把眼泪擦一下吧。
    此刻,薄骁闻多想去帮她拭干眼泪,然后再用力地去抱着她,但他做不到。
    因为他一只手打了石膏固定,另一只手正在输液
    黎初月看着男人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抽噎中带了一声偷笑: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薄骁闻沉思片刻,笑说:确实有件事,你能帮到我。
    你快说。黎初月赶紧回道,我现在就去办。
    薄骁闻认真开口:我估计还要住院很久,那在这一段时间里,你就多帮我分担一些剧团的管理工作吧。
    嗯?什么?黎初月不解。
    薄骁闻笑笑:从现在开始,我正式任命你为新月剧团的运营总监,除了日常的演出,你也要更多地参与到剧团的日常运营和管理。
    黎初月听罢,第一反应是赶紧摇头。
    薄总,这个我恐怕不行,我从小学戏,也从来没有涉猎过管理、营销、市场开发这些内容。
    这些都可以慢慢学,你要相信自己。薄骁闻耐心说,如果有不明白地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那、好吧。黎初月看了眼病床上惨兮兮的薄骁闻,只得先勉强答应了下来。
    薄骁闻在江城治疗了一周,薄家还是担心这边的医疗条件跟不上。
    薄崇直接安排了私人飞机飞过去,打算把儿子接回北京继续调养。
    黎初月这阵子也一直在江城的医院里留院观察,这回薄骁闻便让她跟着他一起回去。
    面对薄骁闻的邀请,黎初月其实没什么犹豫。
    她确实也该回北京了,毕竟这件事她还瞒着母亲黎雅,既然不打算告诉她,总要到疗养院里现个身。
    只是黎初月万万没有想到,来接薄骁闻回京的那架飞机上,薄骁闻的父亲薄崇,也跟着一起来了。
    黎初月就这样,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了薄崇。
    她素面朝天没有化妆,只穿着一件最普通的棉布连衣裙。
    而视线中的薄崇,却衣着考究。他跟薄骁闻一样,都是高大英挺的身材。不过父子俩的五官倒并不太像,或许薄骁闻是更像妈妈多一些。
    薄崇虽然能看得出年纪,但整个人器宇轩昂,而脸上则是不苟言笑。
    黎初月远远地站在那里,心下十分纠结。
    她觉得无论如何她都有必要上前打个招呼,也有必要真诚地道个歉,毕竟他的儿子是因为保护她,才伤成了这样。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躲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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