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黎初月便款款走上前,恭敬地朝薄崇点点头,诚恳地自我介绍起来。
    薄崇先生您好,我叫黎初月,是新月剧团的昆曲演员。关于薄总受伤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黎初月的话还没说完,薄崇直接开口:你就是黎初月?
    言毕,他稍微打量了她一下,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黎初月心中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接下来,等待她的会不会是薄崇的一阵狂风暴雨?
    然而黎初月怎么也想不到,薄崇只是声音十分温和地开口。
    黎小姐,我已经查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也受了伤、当时也被吓坏了吧?
    黎初月闻言一怔,再次抬起头看向薄崇。
    如今他的儿子弄成这样,她想过薄崇会怨她、骂她、责怪她,但这些都没有发生,他反过来却在安慰她。
    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悄然之间从心底浮起。
    回到北京后,薄骁闻住进了一家豪华的私立医院,继续做着各项康复治疗。
    而黎初月,则按照他的吩咐,尝试着去参与到剧团的日常管理工作中去。
    剧团运营的这些内容,是艺术生出身的黎初月,此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她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在迅速地成长,在剧团里的威信,也渐渐地树立了起来。
    为了能更多地了解相关知识,黎初月还利用钟瑜读研的便利,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本关于管理和财务类的书籍。
    钟瑜把书拿给她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她。
    小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才二十出头就开始为退居幕后做准备了呀?这职业规划得还挺长远啊。
    黎初月略显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这还不是被我们薄总逼的,我害他受了伤,总要多替他分担一些。
    钟瑜了然地点点头:这是好事儿,技多不压身!还需要什么书,随时跟我说。
    黎初月轻拍她的肩膀:那以后我就不客气啦,过阵子还要跟欧洲那边谈巡演的事情,这几天我也要突击一下英语。
    钟瑜闻言,若有所思道:你的薄总对你是真的很好,他可是在全方位的养成你啊!
    停顿片刻,钟瑜换上了略显严肃地口吻:小月儿,说实话,你们俩是真的不可能了吗?
    黎初月闻言一愣。这个问题,其实是她这阵子一直在回避的事。
    她有些口是心非地辩解:其实我们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知道,有的时候,肩并肩会比手牵手走得更远......
    按照薄骁闻的要求,黎初月要定期去医院给他汇报剧团的工作。
    这一天,安凯正陪在薄骁闻的病床前,忽然手机一震,是一条来自黎初月的微信。
    黎初月:[安凯,我马上到医院了,你和薄总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我一会带上去。]
    安凯拿起手机朝薄骁闻晃了晃,笑着开口。
    老板,你的黎小姐马上就来给你汇报工作了,那我先撤了哈!
    嗯。薄骁闻点点头,我知道了。
    安凯看着薄骁闻一脸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逗他:嗐,老板,你这美名其曰汇报工作,不就是想让人家黎小姐每天都来看你嘛!这还找个借口。
    薄骁闻掀了掀眼皮: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赶紧回家去睡觉。
    行嘞。安凯笑着起身,我可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安凯前脚走出病房,黎初月这边就推门进来了。
    她左手拎着一个小小的保温桶,右手捧着一叠文件材料,柔声喊了一句:薄总。
    黎初月走上前,先把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怯生生地解释。
    来看你,总不好空着手。这是我自己试着炖的猪蹄汤,可能不怎么好喝,你就当以形补形吧。
    嗯。薄骁闻点点头,唇角止不住地上翘。
    而后黎初月便在他的病床前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薄总,我过来跟您汇报一下上周剧团的工作情况。
    好。薄骁闻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材料。
    对了薄总,我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新闻,乔三爷江城的团伙被一锅端了。黎初月随口提起。
    哦,是么?薄骁闻抬眸。
    黎初月想了一下,认真问道:薄总,是你们薄家做的,对吗?
    闻言,薄骁闻似真似假地笑笑:我们家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现在是法治社会,乔三干的都是违反法律、触及底线的勾当,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黎初月听罢点点头,也并没有再多问,而是有条不紊地汇报起工作来。
    薄总,我们那个京郊实景剧场的装修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前两天我联系了甲醛和空气质量治理的公司。我想,我们要为所有同事、以及每一位观众的健康负责。
    黎初月正在说着,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她低头瞥了一眼,朝薄骁闻悄声道:是个国际长途,关于欧洲巡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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