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薛妤和善殊接了个飞天图的案子,里面那只图灵能窥探人的记忆,现在,和薛妤一起吸收了十年的机缘之力,那只图灵提前苏醒了。
    九凤随手抓了把扇子摇了摇,又觉得重,没几下就丢到了一边,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道:她才联系我,找我要虎蛟珠。之后,她会与人皇见面,图灵侵入裘桐的记忆,虎蛟珠则将那段记忆凝成影像带出来,届时,是与不是,水落石出。
    我这边事多,走不开。九凤看向风商羽,道:你去走虎蛟族走一趟吧,帮我借颗珠子来。
    估计不行。风商羽面色凝重下来,道:刚收到的消息,隋瑾瑜准备对羲和动手了。
    九凤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也不走了,停下来看着风商羽,又去看沉泷之,问:什么?
    你先冷静,千万冷静。沉泷之摆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飞快道:上次你不是帮着隋家找出了负责审问几十年前那些旧案的执事嘛,什么也没查出来,隋家后来又找了人顺着前线追了一遍,发现时间就是卡在那个点上,再往下查,结果真让他们查出了一点东西。
    审判台上那一批,有个执事受了罚,还被夺了职,隋瑾瑜亲自出手,用搜魂术查看了他的记忆,可巧合的是,那执事脑子里的一段,到审判台前就戛然而止了。
    戛然而止,就是记忆被人为封锁,抹除的意思,这一举动,放在隋瑾瑜眼里,跟欲盖弥彰一个意思。
    当年审判台,一共就活了三个,路承沢救下的松珩是个纯粹的人族,善殊身边的沈惊时也是,邺都那边,是只妖鬼。其余死去的十个,有四个是纯粹的妖族。
    能被扶桑树选中,押上审判台的,天赋都很不错。
    隋家的小公子,很可能就在死去的那些妖族里。
    九凤的脑袋,顿时嗡的响了一下。
    她是真的怕隋瑾瑜,真怕。那具次身仿佛没有脑子,真身又迟迟不出现,整个隋家上下都邪了门似的难以沟通。
    他人在哪?九凤声音立刻冷下来,十根大红色的指甲拢成了拳,道:我现在要见他。
    沉泷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道:不出意外,正往你这边来。他没点世家的兵,身后跟着的都是些没见过的生面孔,应该是隋家的族人。
    话音才落,门外便有了响动,伺候左右的女侍高声禀告:殿下,隋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九凤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被推开的两扇门,眼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这次来的若是那具晃而郎当没脑子的次身,她非将人骂个狗血淋头,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哪怕今天出去打一架,她也非将这人囚在九凤府不可。
    可不是。
    那人一进来,九凤就知道不是,原因无他,两人气质相差太多了。
    修行功法使然,隋瑾瑜一身几角,只要他不主动说,谁也不知道眼前笑着跟自己说话的那个是次身,即便是对战,次身也能借用主身的能力,这令隋瑾瑜几乎毫无破绽,九凤也曾深信不疑
    妖都隋家的少主就是个空有外表的大傻子。
    而眼前推门进来的这个,一身白衣,长笛握于掌中,同样一张脸,眉眼微抬时,却是谪仙般的气质。
    隋瑾瑜,你到底什么意思!九凤冷声质问,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赤足走动的动作前后摇晃,现出一种盛世凌人的气势。
    九凤。隋瑾瑜深深凝视她一眼,道:羲和害我胞弟,这事绝无可能善了。
    我们和人族的账还没算完,你就急着和圣地开战?九凤重重地拍了下案桌,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眼看两人间就要冒出火花,再不阻拦,立马都能出门左转生死决战台上见,风商羽和沉泷之对视一眼,一人拉住了一个。
    风商羽捏了下九凤的手腕,低声道:出了这样的事,一时情急是人之常情,你好好说,好好商量。
    沉泷之也笑着打圆场,面朝隋瑾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瑾瑜公子,你们之前说要找人,忙前忙后的都是九凤族的人,包括羲和那几个执事,也是他们出的手。
    一个执事被抹除记忆,这是羲和内部的事,什么也说明不了。若是公子放心,之后的事,可以交给我去查证。他笑得温和:沉羽阁在收拢消息这一块,尚没有对手。
    曾经那个隋瑾瑜可能听不出这种和稀泥的话术,但站在面前这个,显然不好糊弄,他看着九凤,道:三个月,我只等三个月,与羲和这笔账,其他族无需站队,更不必说什么拖累人的风凉话。
    我隋家公子的命虽没有你楚遥想的金贵,但也没到能任人打杀的程度。
    隋瑾瑜脚踏出门槛,又转身,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若死了,不必隋家起头,天下必乱。
    说罢,他身影云雾般散开。
    九凤被这样的姿态气得连连咬牙,道:还天下必乱,天下少了谁转不起来?
    还真有。这种时候,沉泷之还在接话,他耸了耸肩,道:据沉羽阁对远古书籍的搜寻,有一个种族,每隔万年,会出一只瑞兽,瑞兽生,则代表未来或有大灾难。它若不死,劫难将顺利平息,化险为夷,它若中途夭折,则代表天下大变,大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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