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疯子。明霜挑眉,似笑非笑,你叫他小槐?
    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槐和江如枞关系这么亲密了。
    灯光下,她越看江如枞,越觉得和江槐神似。漆黑的发色和眉睫,白得没什么血色的皮肤,不过江如枞阴郁一些,江槐更加清冷纯粹。
    随口叫叫。江如枞说,名字不都是个代号。
    给你个小礼物。江如枞说,他扬手一抛,是一个布袋子。
    明霜接住了,把里面东西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个很精致的木雕。
    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白鸽,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头雕刻而成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光滑。明霜很喜欢鸟,喜欢它们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在天空中,无拘无束,挑战最高的地方。
    喜欢吗?江如枞问。
    明霜看了眼遥远的夜空,忽然对江如枞说,下辈子,我也想当一只鸟。
    她喜欢天空,喜欢海洋,喜欢所有深远,不确定的,有挑战性的事情。所以一旦把一件事情完全摸透了,就会觉得腻烦,她永远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好在她有资本,可以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
    不过为什么是鸽子?明霜皱眉。
    还是只小白鸽。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和鸽子扯不上关系。
    有人觉得你是呗,在他心里。江如枞唇角一勾。
    明霜说,你做的?江如枞以前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做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木工活儿,这是明霜以前听过的传闻,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做出来的成品。
    江如枞笑,你觉得是就是。
    这人说话永远让人云里雾里,明霜皱眉,懒得理他了,你赶紧走吧。
    以后我和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她阴阳怪气道,他自己乐意我这样,不关你一个外人的事情。
    明霜回了家,见明立诚还在客厅等着她,他叫明霜过去,你知道江家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明霜,?
    我从他们家回来,打听到的一些,如枞也和我说了些。
    明霜立马反应了过来,江千樟?
    他怎么了?
    明立诚含糊说,闹了点事。
    幸亏明萧他们都还让人省心,明家没有这种二世祖。
    昨晚江千樟和新女友外宿,不料那女生脚踩两条船,居然是个有男友的,两人在酒店被男友找上了门。江千樟叫了一堆人,把那男友打进了医院,没想到男友也是有背景的人,因为需要仰仗江家资金,所以忍气吞声了。
    江承庭叫江千樟在外跪了一天。白晴在家哭,闹得鸡犬不宁。
    明立诚觉得这件事情不适合说给明霜听,心里对江千樟的评价却一落千丈。他之后原本还有和江家攀亲的想法,现在两个孩子,一个纨绔,一个是瘸子,都不适合。
    千樟这孩子,完全不像他爸爸。明立诚说。
    成绩一塌糊涂,这么小小年龄,私生活就一塌糊涂,江承庭这些年私生活一直很干净,不但把江家企业管理得井井有条,自己是檀州大学教授,这些年做出的学术成果也不少。
    *
    一天前。
    江宅,江承庭书房门紧闭。
    江千樟脸色煞白,在喝一碗粥,白晴红着眼圈在一旁看这儿子。
    妈,我到底是不是爸爸亲生的?江千樟嘶哑着喉咙问。
    他见过那个野种的照片,却和江承庭有八分相似,让他完全难以接受。
    江家老爷子已经去了,江承庭是实际的掌权人,基本上,这个家可以说是江承庭一个人说了算。
    白晴皱眉,当然是,你在想什么呢。
    江千樟喝完粥,心里还是堵着气,他推门出去,抬眼就见到那个少年。
    江槐身材修长,站在走廊里。江千樟和他擦肩而过,江槐似乎完全没把他和今天晚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甚至也没有把江千樟放在眼里,他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怜悯同情。
    你等着。江千樟发狠。
    最后什么都会是我的。他脸色有些扭曲,你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江槐只是垂眸看了他一眼,随你。他眸子很清黑,虽然年龄还不大,但是神态里有与生俱来的,江家男人举重若轻和居高临下。
    江千樟最恨的,就是他这种很清高,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
    野种。江千樟嘶哑着嗓音,眼底猩红。
    江槐和他擦肩而过。
    江如枞在自己房间里,低头雕刻着一个木雕,他刚完整地听到了这场对话,你成熟起来前,这种事情以后只会更多。
    江槐不语。
    你知道江家这辈,有三个兄弟么。江如枞缓缓说,我是翻找族谱时发现的。
    江家这一支和明家不一样,以往不在檀城,是后来搬迁过来的,因此,每年会回一次梧城祭祖,江家有张族谱,上面详细记载了从约莫两百年前到现在的江家子弟。
    江如枞说,本来族谱是不让拍的,但是没人管我一个瘸子,我就偷偷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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