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自不可能是丝焉和韩趋,韩趋是鬼,和丝焉待在一块儿就不能算两个人。
    那另外两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他大哥杨鬼金,以及照顾杨鬼金的老褚!
    难道,靳阳又有什么变故,以至于杨管事保护不了身边的这两人了?
    “是杨鬼金和老褚,老褚不由分说,非要见您,我说您不在,他就要问您在那儿,要来找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唐全显得很为难。
    一时间我沉默不言,椛萤稍显奇怪的看向我,问了我是谁?
    我轻声开口,说了杨鬼金和老褚找我,椛萤眼中便浮现出不安了。
    “杨管事……可能出事了,否则的话,他不会把大哥送出来的。”
    椛萤这一句话就让我想起来当时杨管事认为自己会死在领头手中,就和我交托了杨鬼金。
    看来……我离开靳阳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靳阳是不可能回去的。”椛萤语气很笃定。
    我嗯了一声,才说:“唐叔,我稍后就联系你,你先稳住老褚。”
    唐全说了好,电话挂断。
    椛萤目露思索之色,忽地,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同样眸中一凝,两人虽没有开口,但我知道,怕是想到一点去了。
    与其胡乱去找事情,借事锻炼本事,和自家息息相关的事情上门了,倒不如就借用这件事儿,还能找出我父母的线索!
    我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椛萤连连点头。
    果然,我们心有灵犀。
    简单商议了两句,椛萤让我告诉唐全官窑市的地址,只说车站,等到了后,她去接人。
    椛萤足够警觉,我按照她所说的和唐全说了。
    再然后,我们打车去了氿泉山。
    官窑市的监管道场,叫做渡厄道观,是椛萤通过当初打听到赤鬼村的一些朋友问出来的。
    渡厄道观和长丰道观不同,山脚的位置就有前后两道牌楼,无法开车上山,只能走台阶步行。
    一路上香客三三两两,山路两侧枫叶微红。
    道观并非处于山顶,走到山腰,便是一座依山而建观。
    层层叠叠的庙观建筑,高低错落,观前头还有一片很大的堰塞湖。
    步行无法到达观前头,只能靠湖上往返的游船。
    这渡厄道观给人的感觉,比长丰道观更隐秘,却又更世俗。
    通过游船上了观门前头,山门威严,牌匾上渡厄道观四字,笔锋锐利如同箭矢,快要冲破木匾。
    道观右边儿有一间屋子,里边簇拥不少香客,看着柜台,墙上挂着的商品。
    多是桃木剑,折扇,撞铃,甚至还有铜镜,八卦镜。
    铺子上有灯箱,天亮没开,字却清晰明白。
    ‘渡厄道观开光信物’。
    我眉头紧皱起来,若非山门上的牌匾气息浓郁,我都会认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椛萤轻声告诉我,稍安勿躁。
    她领着我上了道观大门前的台阶,进了大殿内后,里边儿布局更庄严,香客却也更多。
    走到大殿前头后,她就说在这里等。
    我不再多言,静静的等着。
    身上的衣袍,早就不是绿袍了,上次的衣服废了,穿着的就是镇上买的休闲装。
    除却香客来来往往,我还零星见到一些道士,稍稍发现了一些不同。
    长丰道观的道士,会和香客交谈,甚至是引领,这里的道士仿若和香客格格不入,他们自顾自的行走,做事。
    有人注意到了我和椛萤,不过他们并未靠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入了暮,香客逐渐散了,大殿变得安静,演武场也静了下来。
    一些道士,不知道从哪个殿,哪个屋舍走出来,全到了大殿前头。
    他们穿着不一,大多是颜色黯淡,像是洗得褪色的绿袍,零散有几个青袍。
    夕阳快要坠入道观后方的山尖,红意竟显得刺目起来。
    所有道士都注视着我,目光全部带着审视。
    忽地,一人走了出来,他依然是青袍,不过颜色更深,更陈旧,五十余岁的年纪,面容充满刚毅,眼角的鱼尾纹很深。
    “贫道谢峩,渡厄道观监事,阁下有何事造访?渡厄道观不欢迎九流或旁门左道入住过夜。”
    监事?
    应该不是这里的监管头子职位,否则监管头子穿青袍,实力太低,更不可能和我来当面说话。
    让我稍皱眉的是,他们看不出来我是道士?
    不过很快我就释然,毕竟他们不是韩鲊子那一级别的人物,更非茅有三这样的阴阳先生。
    我穿着没有特征,身边的椛萤腰间挂着红白相间的夜壶,妩媚气息很重,道士反倒是能看出来魅的存在。
    当然,他们看不出魅下方的命数。
    正是通过椛萤,这道士谢峩判断了我们的身份。
    椛萤稍皱眉,眼中有两分不适,上前一步,轻声道:“我的确是旁门,不过他不是,前两日途经一险地,遭遇官窑鬼龛的偷袭,我们损耗不少,才寻至渡厄道观,想买上一些桃木剑,无需过夜,我们随后就走。”
    顿时,那道士谢峩看我的眼神审视更多,其余道士眼眸中,自透着些许冷漠。
    “行脚道士?师承何处山门?”谢峩沉声问我。
    其实我的不适更多,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难打交道,排外的感觉那么强。
    我都不太想从这里拿到什么东西,而是要直接转身离开了。
    椛萤对我使了使眼色,我才压下心头那股子情绪。
    双手稍稍抱拳,回答:“靳阳,长丰道观。张栩。”
    谢峩稍稍皱眉,眼中审视更多。
    “靳阳地界的监管道场,道友有需要,的确需要帮之,不过,道友为何同旁门左道女子走在了一处?”
    我眉头皱了起来,直觉告诉我,渡厄道观的人,问得太多了。
    现在就问这么多话,那等会儿我真要拿东西,恐怕会问更多。
    我想的太简单,对比上看,靳阳的长丰道观真要柔和的多。
    换个道观未必买不到东西。
    “个人事,个人自会管,谢峩道长,渡厄道观不欢迎外来人,我理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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