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艺高人胆大”。美美则是,色高人胆大。
    美美一路蹦蹦跳跳就又来了。这云飞白天与向东升合作,在钱的分配上,故意让向东升占点小便宜,向东升高兴极了,还假装客气一番。
    云飞惦记着美美会不会来,但是,还是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早早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里,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换了一遍。
    昨晚上,美美就嫌弃床上睡着不舒服。
    那肯定了,纯爷们一个人在家,那床哪里叫床,就叫狗窝得了。恐怕是致桦在家时换过之后,再也没晒没洗过吧。
    云飞自致桦上班之后,每次都是等致桦回来才换下床单被套洗洗晒晒,把床上收拾一番才走。
    男人嘛,不怕床上脏,一躺下就睡得着,没有那么多叽叽歪歪的。这女人儿怎么都娇情,被窝不洗不晒就睡不好。
    美美今晚早早在娘家就把自己身子洗好了,还特意撒了香水,这香水就是六神花露水,那时候只有这玩意儿。
    云飞呢,也是在老屋那边洗了一个澡,把自己内衣内裤都换了一个遍,像迎接新婚仪式一样。
    看来,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各自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一对苟男女,居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这对于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还算是非常特别的。平常才不会这样子。整个冬天,从不洗澡,那爱干净一点的人,一两个月换一次内衣内裤,其实就是粗大布做的贴肉穿的衣服,相当于现在的秋衣秋裤。
    绝大多数人,一整个冬季,都不用洗澡的,贴肉穿的衣服,也就换洗一两次而已。
    直到来年春暖花开时,趁着太阳暖和时,大白天的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赶紧洗澡换内衣内裤,及时把换下来的内衣都洗了晒着。
    再到了炎炎夏日,白天流汗了,气温太高了,才会开始天天洗澡。
    那年月,一到冬天,人人头上长一种活虫子,叫什么“长色子”。专在头发里长,那虫子比蚂蚁还小,虫卵是白色的,全部生在头发上,密密麻麻的好多好多,用那种非常紧密的梳子,也叫“辈子”一梳,那“辈子”上全是白色虫卵,用指甲壳的背面一按,“咂”的一响,声音很有劲道。
    那头发里长“色子”,就像是现在的疫情,所有人都“阳了”一样,谁也逃不过。
    那两年,人人头上长“色子”,包括大人,就连非常爱干净的女老师,照样头逃不过“色子”的关照。
    这样普遍长“色子”有两三年的时间,事后,再也没有那么普及了,但是,还是有极个别的小孩子,头上还在长“色子”,一经发现,大人,家长就想办法给孩子弄干净了。
    这头上长“色子”的年代,大概是七十年代,也就是易致桦这帮孩子们十一二岁的时候。
    当时,有家长给长“色子”的孩子,用农药来杀死“色子”的方法来治那“色子”,那年头唯一的农药就是“六六粉”。
    把“六六粉”和柴油调匀了,再刷在头发上,然后用旧衣服把头包起来,过一夜,第二天,那“色子”和“色子”卵都死了,再洗头,一般洗头就用“灰碱”,或者洗衣粉洗头。因为没有护发素之类的东西,那头发洗了之后,长长的头发,很难梳的。
    还有都身上呢,则长跳蚤。
    这跳蚤嘛,是因为家家户户都喂有猪,还有各小组轮流喂的牛等,那跳蚤就是从猪,牛身上传来的。也有人说,是老鼠身上传染过来的。
    那年月,家家户户家里都有老鼠,老鼠,名正言顺的与人类和平共处,同吃同住同呼吸。
    可是,那头上长“色子”,又是怎么回事呢?人人都长,当然是女人长。男人们头上不长“色子”,因为男人头发太短,那“色子”在男将们头上不能生存吧。反正当时没听说过男人头上长“色子”的。
    还有的小女孩,就因为长“色子”被剃成了剃光头。
    那年月,人们整天到晚都忙着做事干活,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地里庄稼,日常收益上,至于洗洗晒晒,没那么勤快的。
    一年到头,就像红军长征二万五,难得洗回吧,或者干脆不洗,这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云飞心想,陪个小娘们玩耍,还得这番挑三拣四的,真个难以伺候。
    自己媳妇致桦,回来给他收拾收拾,换洗换洗,这小妖精美美来了,还得老子伺候她,给她换这换那。
    云飞刚把床上整理好了,美美就真来了,一个闪身就溜进了房里。
    赵云飞有心到了晚上也没关大门,所以,美美一来,畅通无阻,直接进到房里。
    可把云飞美的,心口都是甜的。连忙自己到堂屋,关好了大门,再回到房里,把门关好,两个人激烈拥抱,那激情一碰就燃了。免去了许多前奏,直奔主题。
    一夜呼风唤雨,跌宕起伏,高潮不断,尖叫连连,这云飞的房子,跟旅馆一样,成为了偷情的好去处。
    云飞这没有灶屋的房子,注定进不来烟火气息,剩下的就是色情交易。
    美美在娘家待了几日,就在云飞与致桦的房里鬼混了几夜。
    那真是,夜夜笙歌,春宵苦短,肉体缠绵,你侬我侬,让两个人过足高潮迭起的爽快。
    人生得意须尽欢,
    得高歌时且高歌,
    直到向东升夜晚耐不住寂寞,更耐不住下体饱胀的难受,到老丈人家里,接美美回去,云飞和美美,这才被动地分开了几天。
    向东升本来是,只想着美美在娘家住一晚就准备接回的,后来想到让美美在娘家多高兴快乐几天,所以就犹豫了几日。
    把美美接回来,美美连夜伺候着自己男人,哪里还有激情,敷衍了事一番,还要装出一番快活的样子给男人看,向东升很是满足。
    美美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着,把两个男人都哄得心花怒放。
    美美为了满足自己的欲火,时不时怂恿东哥出去跑车赚钱,晚上在床上尽力哄东哥开心,向东升经不住娇妻的耳鬓厮磨,真就想方设法出门弄钱。
    也是,要想把娇妻撩得长久依附自己,是得多弄点钱回来,才能征服媳妇嘛。
    这美美只要男人确定当晚不在家,就直接往云飞家里来。
    美美胆子也是贼大,夜晚步行个把小时,儿子不好带在身边,就把儿子哄睡着了,自己一个人跑到云飞家里。
    跟云飞快速云雨之后,又让云飞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去,到了美美家里,这云飞像第一次一样,架不住美美的强烈攻势,又被美美,强在她自己的床上床上,被逼强爆一次。
    因为美美在自己的床上办事方便,儿子在房间里,让她放心,安心地与云飞干活,心里踏实多了,做起活来当然效果就不一样了。
    可是,云飞则不同,不是在自己的床上,怎么也不能够舒坦自如,哪里还能酣畅淋漓的来一首完整的旋律。所以,在美美的房里,在向东升的床上,那云飞就摘床,排生,行动当然就不利索了,活活被美美强行上弓,让美美操控,自己落得在下面享受,得个现存的,也算划得来。
    这一对苟合者,都有点儿智商,一直都没被发现过,地下肉体交易,做得是顺风顺水,好不快活。就这么一直保持着。
    那轰轰烈烈的高潮期也不是能够长久保鲜的,潮水一过,又归于平淡。顶多就是,隔段时间,瞅准了机会,再来个涛声依旧,颠莺倒凤,纯肉体交易,倒也受用。
    男人嘛,一旦踏进了开有野花的草原,那野花,不采白不采,怎肯收手。
    叫你,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偏偏不听,还越采越带劲,一朵更比一朵香。家花再也得不到营养了,致桦的肚子,再也没能凸 起来。
    致桦去省城上班的这一年,也就二十五六岁。
    赵云飞往省城送新鲜蔬菜之后,琢磨着自己也想种菜来贩卖。光与美美私混,还得捞钱过日子啊。
    自结婚盖新房子后,云飞手上总觉得缺钱,从来没有的结余,还一度暗暗怪老婆,娶了致桦之后,又是生娃生儿子,入不敷出,过得很是拘谨,认为致桦是个败财命。
    自己不中用,又盖了一个漏财的凶宅,怎么可能有钱结余呢。云飞不怪罪自己,怪罪于老婆致桦,还振振有词,说是:
    “田种不好一年穷,老婆没娶好,一辈子穷。”
    “妻好一半福,秧好一半谷。”
    这里说的“秧”,是指稻谷的秧苗。
    易致桦,人长得漂亮,又克己持家,婆媳关系又好,小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从不抱怨,反倒被云飞嫌弃了。
    这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老婆,对爱情如此忠贞,还不满意,自己在外,还沾花惹草。
    云飞为了弄到收入,就选择来钱时间最快的农作物。毕竟年轻人嘛,头脑灵活多了。
    年轻人种地,不同于父辈们种地。父辈都是传统型,年轻人则接受现实,种一季蔬菜,几个月就能现化。简单。又来得快。
    只靠和向东升合作跑运输,也不是天天都有。这年,跟自己父母要了一块地,种包菜。
    这包菜,好种好打理,还好收采。买起来也方便,不用带秤,啰里吧嗦的,就按多少钱一个就可以,超简单。
    要想做事有效率,就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去做,效率就起来了。
    赵云飞一有空就弄自己的包菜地,这包菜也好盘,三下五除二,短短几个月,就可以卖了。
    赵云飞骑着自行车,在后架上放两个网眼铁篓,一次可以装个百把斤包菜,然后在沿汉水河一带村庄去卖。
    那时候,整个沿河一片村庄都没有小集市。如果要买什么农具,日用品,都得过渡船到河水北面的镇上去买。
    传统的乡村生活,都是自给自足解决温饱,再没有其它什么需要购置的,更谈不上文化享受,早年有讲善书的,到了八十年代就消失了,被电影取代了吧。
    赵云飞在沿着村庄卖了几天包菜,直到把他自己种的包菜卖完,这期间,又与其它村庄的娘们不清不白,虽然是短暂性,也就突显了他的性格。
    这些花里胡哨的故事,致桦一概都不知道。
    致桦所在的绣花厂,因为后天的原因,已不如从前,只不过勉强能够支撑维持。
    致桦的工资,也由原来的每月三十多块,降到二十多一点。
    基于这个现状,有几个同事有了跳槽的念头。致桦天性保守,又是住在云飞姑妈家,一旦跳槽,就意味着搬出来住,那压力可想而知。
    那时候,说是跳槽,不是蛮好跳的,市场经济,还在萌芽摇篮阶段。
    所以,致桦没有跳槽的意念。大不了回家,与云飞过自己的小日子。
    性格决定命运。
    一个朝气蓬勃的厂,说不行就不行了。这就叫市场淘汰制。
    其实,易致桦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还是姑妈告诉致桦的,与绣花厂共厂房的,还有一个童装厂,同样是上岗村村委会办的工厂,就是童装厂。
    这个童装厂,顾名思义,给儿童做的服装,上岗村的绣花厂衰退了,但是,却来了一个后起之秀,童装厂。
    上岗村的这个童装厂,更是了不得,童装厂开厂的第二年,就是一片勃勃生机,第三年,那叫一个如日中天,那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厂里天天加班,还是被下单买主催货。
    所以,村委会决定扩大规模,
    这规模一扩大,必须招人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姑妈最前卫的消息,易致桦从绣花厂到童装厂,无缝对接。这是迟早的事。
    只是,还在维持的绣花厂,没有刚来时那么忙了,也许易致桦进厂的时候,绣花厂就开始走了下坡路吧。
    上班不忙了,并不是就可以经常回家的,因为,姑妈家,永远都在忙,既然不在厂里忙,那么,就在姑妈家里帮忙。
    还是之前的老习惯,个把月回家一趟。
    这天是,绣花厂里一个订单的尾子活,到下午三点左右,全部绣完了,厂里当即决定,不仅当天下个早班,而且连休两天。
    致桦突然决定当天就回家,只要能买到车票。平常回家,在家最多就呆个一天两晚上,这次放假两天,可以回家呆个两天三晚上,很不错哦。
    那时候,大省城有几个长途客运站,坐长途车的人,到了客运站先买车票才能进站上车。
    如果买不到车票,就回不了。
    致桦从厂里直接坐公交去了长途客运站,让同事回家告诉姑妈,就说致桦回家了。
    致桦去了最近的那个客运站,公交车只有四站就到了。
    到了就排队买票呗,这一排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
    轮到致桦到窗口买票,售票员说:“四点五十的票没有了,只有五点二十的票,买不买?”
    致桦一琢磨,人都来了,又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这不买票,真就划不来,回答说:“买吧,五点二十就五点二十。”
    也就晚个四十分钟。
    只要能回家,晚点到家就晚点到家呗。
    那年月的汽车公路,就那么唯一一条通车公路,不像现在,有多条公路可以选择。
    那唯一的一条公路,长途客车在路上得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是易致桦到绣花厂的第二年的初夏季节,致桦下了车,已经是傍晚的七点多钟了。
    下车之后,还要步行一二十分钟到乡河边过渡船。因为当时的长途客运车全在乡河的北岸。
    易致她们的家,在乡河南岸。
    好在,这渡船收班时间为晚上十点。易致桦过渡船是没问题的。
    过了渡船,还要沿乡河的大堤再步行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家。
    这一路折腾的,到家的时间,最早也是九点多钟了。这个点,在乡下,人们都睡觉了,又是初夏,还没有闷热到,到室外乘凉的时候。
    凡是家在乡下,人却在外打工的人,每每计划回家,都是归心似箭,不管有多晚,只要能到自己家的屋,再怎么耗时间,费功夫,都心甘情愿,旅途劳顿,心却是甜的。
    从动身的那一刻,致桦的心就飞回来了。易致桦幻想着给云飞一个大大的惊喜,小夫妻俩这大半年的聚少离多,很是渴望夫妻共枕,美美的缠绵一番。
    小别胜新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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