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似箭的致桦,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刚下了渡船,心都飞回家了。
    初夏傍晚的乡村,家家户户紧闭大门,劳累一天的人们,大都已经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了。
    致桦脚底生风,步伐轻快。回家的感觉真好。回家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因为,有这个港湾,属于自己。
    回家也是期待的,期待心心念念的爱人,把赶路人拥入怀里。
    半年多的时间里,总共也就回来三两次,每次,人还没有站稳,又到了出发的时间,聚少离多的日子,致桦更加珍惜夫妻团聚的时光。
    还有,儿子小伍虽然走了快两年了,但是,儿子的成长,记忆犹新,已经二十六七岁的易致桦,想,趁着年轻,应该再有一个孩子,才能弥补一点,失子之痛。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第二个孩子丢了到现在,已经也有快年把了,怎么迟迟没怀上呢。
    跟自己男人,也有过同房的机会,为何就怀不上呢?是不是因为打针的缘故呢。
    第二胎,因为是个死胎,所以,奶水没孩子吃,那奶水胀得生疼生疼的,没过两天,请赤脚医生来打了一针,那奶水就止住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怀不上孩子呢。
    致桦是一门心思在维持自己的家庭,她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早已移情别恋了。
    也就半年多的光景,赵云飞当初甜言蜜语的誓言,早已抛之脑后。
    致桦从下渡船,一口气走到家门口。
    大门肯定是关着的,致桦绕到卧室的北面窗户,因为,北面窗户离床最近,致桦对着窗口,轻声呼喊:“云飞,云飞,开门,我回来了。”声音不能太大,会吵醒邻居的。
    这一声“云飞,我回来了。”慌得云飞激烈的运动,戛然而止,床上正酣战的两个人,吓得是魂飞魄散,一对赤溜溜的男女,不知所措。当即,阴阳肉体迅速分开,云飞对身边的美美说:“快,你起来穿上衣服,在床底下躲起来吧。快,我去开门了。”云飞对床上的美美小声催着。
    然后,自己摸到一件衣服,胡乱披在肩上,再穿上裤衩。
    美美还没有穿好衣服,云飞催促说:“你快点嘛。”说完,故意装出睡眼惺忪的声音答应致桦:“嗯,哪个在叫我。”
    致桦在窗口边又说道:“云飞,是我,你起来开门。”云飞装着才听明白,答应一声:“哦,我起来了。”致桦听到了云飞的回答,才绕到大门口去。
    本来,两个人急急忙忙穿衣服应该也快,一分钟的时间足矣。慌乱中,那美美到处找衣服找不到,云飞干脆开灯,美美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上上下下各套一件在身上,就扑在地上,往床底下爬。
    那床底下虽然空着,但是,总会有这灰尘的。
    致桦平日回来,总是把房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底下什么杂物都没有,这美美很快就爬到床底下去了。
    云飞觉得万无一失了,这就打开房门,再去把大门打开,致桦已经等在大门口了,对云飞说:“哟,这还吵到你的美梦了。”
    云飞故意懒羊羊地回答:“嗯,怎么这么晚回来了。”说完,从开着的门口让到一边,致桦闪身进到堂屋,手里拎着行李,云飞从致桦手里接过来:“这太晚了,房里开水瓶里有开水,你将就着洗一下。”
    致桦兴奋地说:“你猜,我们休息几天?”
    云飞懒懒地问:“休息几天?”
    致桦手里拿着开水瓶,爽朗地说:“三天耶。哈哈哈。”
    云飞知道致桦睡觉前必须要洗的,他认为致桦有洁癖,太爱干净了。不仅人总是洗得清清爽爽,屋里屋外也收拾得有条不紊的。
    这是初夏季,气温非常温和舒适,云飞装模作样地去拿开水瓶,致桦笑着说:“哎呀,我自己来,搞得这么客气干嘛。”
    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了,没有其它的事可做,只有上床睡觉了。
    致桦用开水瓶里的水,简单应付一下,云飞已经躺在床上了,致桦挨着云飞躺下,夫妻俩合着一床被子,云飞无话找话说:“今天是回来最晚的一回吧。”
    躺在床上的致桦,一身轻松,回答云飞的话:“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回来,今天的车票晚了四十分钟。”
    云飞为了不引起致桦的警觉,故意揉抱着致桦,想先热热身,让身体进入状态,完成丈夫应该完成的义务。
    致桦从来没有自己在床上主动过,更不会主动退掉内衣内裤,总是云飞动手替她解决。
    这是夫妻俩一贯的默契。绝对不是像美美那样,自己把自己退得一丝不挂送到云飞怀里。
    此时的云飞,哪里还有刚结婚的热情,特别是现在,都懒得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云飞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安抚致桦,让媳妇觉得一切正常就好。
    床底下的美人,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搜索枯肠地想着出逃的计策:“等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悄悄地开门溜走。嗨,这起码也要到半夜十二点以后才能行动啰。嗯,还得三四个小时熬。早知道他媳妇会回来,我今晚就不来了。”
    没有手机的年代,偷情都要付出好多额外时间,还要冒着被逮着的风险。这抢人家的男人用,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早知道他媳妇会回来,就不该来呀。
    美美今晚来云飞家里,作好了快活一通宵的准备,她儿子已经一岁多了,早断奶了,她来云飞家里时,把孩子托付在娘家,说是家里农活忙,等忙完了再接儿子回。
    娘家里美美的奶奶白天给她看娃,晚上,娘给她照顾孩子,美美则在云飞的床上,上演迪斯科劲舞,通宵狂欢,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谁知今夜,要在床底下听上一曲完整的迪斯科狂欢直播啰。还是被迫偷听。
    云飞今生的一场大戏,床上的正妻,床下的娇妾,他万万没想到,他今生的夫妻生活,能够完整的被,床底下的听众,窃听全过程。
    云飞想到这,为了显示男人带巴的优势,今天不把媳妇弄到尖叫,就枉在床上表演了。
    为了刺激自己,云飞用自己的手,拿着致桦的胳膊,借用致桦的手,撩起前奏,这是必须的功课。
    因为媳妇永远是被动型,美美是主动型,两者完全不一样,就得用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来进行。
    云飞一进入到状态,早忘了床底下的有一个活的,正充当最忠实的粉丝,全程聚精会神地在聆听整个过程。
    直到息鼓结束,房间里归于寂静。
    美美误会云飞,对媳妇这么卖力,对自己完全是敷衍了事,和自己做游戏时,全靠自己出力折腾,才得到快活的满足,太不公平了。他媳妇是躺着自然享受,老子姑奶奶现在是煎熬难受,还要被迫做你们的听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美美这小娘们,自己霸占人家的男人,借用人家的身体,还是在人家的床上干活,她还有理了。
    滑稽啊滑稽。
    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差异。
    致桦累了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云飞的大脑还在高速运转,怎么让美美逃出去呢,此乃头等大事也。
    云飞让媳妇睡得正酣时,自己先偷偷地从床上起来,看致桦是不是全然没察觉,看到致桦确实睡得正香,这才用脚,在床底下挠动,给美美发出信号。
    美美在床底下正吃醋生闷气呢,没有注意到云飞用脚的暗示,云飞没办法,心想:“怎么这么呆板。”又蹑手蹑脚地下床,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肢体动作。
    云飞也趴在地上,用手在床底下晃动,示意美美出来。半夜三更,黑咕隆咚的,美美哪里看得见。云飞再次把胳膊伸到床底下,碰到了美美的身体,美美这才明白过来,是云飞让她出来。
    美美这才从床底下爬出来。
    致桦的房间,非常宽敞,除了两个独立衣柜外,再没有其它硬件在房间里,也就一个落地电风扇,靠在角落。
    云飞招呼美美从床底下出来后,两个人用肢体语言正交流着,云飞用手指向房门,暗示美美出去,然后,自己在悄悄地关上房门,大门就不用关了。自己早上早点起来开门就是了。
    一对狗男女的这番操作,还是被睡眠浅的致桦弄醒了,致桦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人影,吓的一声惊呼:“云飞,快,有鬼。”
    这一下子把美美吓得不轻,两步到房门口,打开房门,急忙跑到堂屋,打开大门就溜了。
    致桦这才意识到。不是鬼,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人,自己打开房门跑了。
    这初夏的天气又不是很冷,致桦敏锐地坐起来,看到只剩下云飞在房间里,这才明白。刚才是两个鬼影,现在是走了一个母的,留下了公的在房里。
    再愚蠢的女人,再老实的致桦,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云飞被眼前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致桦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起来,走到云飞跟前:“好啊你,你,你居然有这一手啊。”
    云飞被致桦这一说,僵硬的身体又活动了,扶着致桦说:“哎呀,人家自愿上门的,我又没有办法。”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可把致桦肺都气炸了:“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是用生命才换来我们的婚姻,原来你真是一个……”致桦突然停住了,想到:“你真是一个婚内越轨的家伙,我爹当初死活不同意,真说对了啊。”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是在心里说。
    这一刻,致桦才真正体会到了,“肠子都悔青了”的滋味。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致桦,这下子睡意全无,哪里还睡得下去哟,本想着回来与自己男人好好聚个两天三晚上的,享受享受小别胜新婚的快乐,这,全泡汤了。
    云飞为了安慰媳妇,拉着致桦又睡下,现在这大半夜的,不在床上歪着,还能做什么?
    致桦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被云飞拉着睡下,致桦强行起来,从床上移到另一头,也不躺下,只是坐着,靠在床的靠背上。
    云飞跟着狗刨似的,也转到致桦这头,紧挨着致桦靠在一起,正要说话,致桦先开口说道:“你不用跟老子废话,”
    云飞无话找话:“喂,你休息两天,我和你明天一起去县城逛逛,你总说要买踩脚裤的,我陪你一起去买。”
    说起来致桦在省城上班,其实很忙很忙的,上班被上班的时间限制,下班回到姑妈家更忙,菜地里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出不完的菜要帮忙。晚上睡觉前,还要洗一大家人的衣服,那时候,洗衣机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都有。
    所以,致桦自己想买一条当时非常流行的踩脚裤,都没时间买,上次回家的时候,在云飞面前还抱怨过。
    现在云飞为了讨好媳妇,就寻思最好的办法来挽回致桦的心。
    致桦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又不擅长言语表达,就是那种闷头闷脑用行动说话的女人。
    见云飞说要陪自己去逛街,心里更难受,结婚六七年了,一直忙着家里家外,曾几何时,夫妻一起出门逛过?
    致桦越想越不是一个滋味,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飞见致桦迟迟不开口说话,很是尴尬地说:“致桦,你听我解释,真不是我带回来的,是这个女人自己死皮赖脸的要来我家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易致桦真愿意云飞说的是真话,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苦苦经营的家,自己用生命追求的婚姻,怎么能够说完就完了。
    不知何故,致桦被云飞的这几句话,不争气地流下眼泪,这是真伤心了,当初为了嫁给这个男人,差点与爹娘反目,还是父亲包容,同意了自己的选择,没想到,打脸这么快,也就短短的六七年,被爹爹说准了。
    致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流。
    云飞慌忙起床,把灯打开,到处找小手拍,随便拿了一个毛巾,顺手把灯关了,再爬到致桦的身边,轻轻地给她擦眼泪。
    这是水管爆了么,那泪水越擦越多,致桦哭的浑身颤抖,就是没有哭出声来,云飞见致桦如此伤心,自己也不好受,侧转身,紧紧抱住致桦的双肩:“都是我不好,我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跟你一起去城里,随便找个什么事做,我们租个房子,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你莫哭了,你一哭,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说完,云飞真就松开在致桦肩上的双手,左右开弓,照着自己的脸,啪啪,啪啪啪,就是几下,致桦又慌忙去拉住云飞的手,不让他扇自己的耳光,云飞就势把致桦抱在怀里,致桦没有再反抗,依偎在云飞怀抱里,“呜呜呜”大声哭起来了。
    云飞见致桦哭出声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家,还是有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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