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田畴二人商量结束,甄尧赶紧回放去补个回笼觉,直到天色全亮后才爬起来。来到大厅中,只见众文武已经分列两旁等待着。并没坐上首座,甄尧来到阎柔身旁开口道:“去,把吕绮小将军请来,尧有事相商。”
    “诺。”阎柔抱拳答应,很快便踏步走出厅堂,没过一会便将吕绮带了来,吕小将军依旧是穿着一身银色甲胄,显然也是起床有一会了。
    吕绮来到走进厅内,望了望周身的文士、武将,随即看向甄尧:“不知冀州牧寻我有何事?”
    甄尧见他来了,暗赞一声对方那十分‘小白脸’的长相后,笑着说道:“原本吕将军来此,甄尧作为主人自是要款待一番,奈何前方战事紧急,却是不能久留。另外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里有一封信,还望少将军能将之传与奉先一看。”
    “信?”吕绮诧异接过,随即说道:“这是什么信,你且说与我听,不说我可不帮。”
    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挟甄尧,便是周围张飞等人也眉头直皱,不过看自家主公都没有发作的迹象,也只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也不是什么大事,素问奉先近年来大破外族于草原,尧却是想与之同盟,将那乌桓、鲜卑尽数灭杀。”
    甄尧要与外族动刀枪的事情早在护送阎柔的时候吕绮就知道了,现在只不过是略微有些诧异,对方想要与自己父亲合谋。眼珠不停转动,吕绮故意咳嗽两声,才开口道:“若想与我父亲同盟也是不难,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
    甄尧听罢双眉微皱,随即舒展开来轻笑道:“少将军不妨直言。”
    吕绮点点头,开口道:“你出征若带上我,让我也能跟着去草原,那我就替父亲答应了。”
    甄尧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件事,愣神片刻才迟疑道:“少将军为何要跟着我?奉先那不是更安全?何况你若在此地,这封信如何送给你父亲。”
    “这个好办,我让随我同来的亲卫把信送去便是。”吕绮丝毫不在意这些,摆手道:“方峒,你进来!”话音落下,便看见一名身着重甲的男子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见自己的亲卫来了,吕绮开口道:“这封信给我拿好了,记着,要亲手交给我父亲。州牧,这位是我父亲麾下亲卫长,武艺、忠心俱佳,如此可否?”
    甄尧看着这封信再次转手,想说这么做有所不妥,但看到二田都隐晦的向自己点头示意时,只得开口道:“既如此,就劳烦方将军了。你放心,你家少将军在我帐下,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待在北边与奉先相见,定然会还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
    方峒也是不苟言笑的人,将信件贴身放好后便转身离开,而甄尧此刻也摆手道:“好了,今日还得早些出兵,都随我去校场吧。”
    因为出征事宜一切就绪,兵马也都备齐,不过一炷香时间,甄尧便带着麾下近八万兵马浩浩荡荡的从蓟县北门出发,只留下田畴与鲜于辅等人守城。
    “怪不得爹爹常言冀州牧本事不凡,单凭麾下并将数目,却不是并州能比的。”看着七万八千人排成连绵上十里的队伍在官道上前行,吕绮心中暗自嘀咕起来:“不对,爹爹怎么会不如这甄尧,肯定是甄尧胡乱征兵,所以才有这么多兵马,嗯,肯定是这样的。”
    甄尧并不知道自己身侧的银甲小将心中正不停的挤兑着自己,若是知道了,肯定要大笑一番。他这八万余人可不是随意征兵弄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精锐。冀州如今成年精壮男子足足六十余万,征兵兵力不过是八征一,估计整个大汉就是这最低了。
    行军中的甄尧,除了偶尔与张飞等人说说话以外,便是四处观察着周边将士的情况。而当自己的兵队中出现客人,自然也是被他关注的对象。时不时的回望吕绮,心底颇为赞赏:“吕布这儿子倒也算不错,行军这么久居然没有多少疲惫之色,显然也是常年混迹军旅的。”
    八万兵马虽然多,但走出蓟县所在的广阳郡也没花费太多时间,仅仅是两日一夜的连续行军,甄尧众人便已踏足上谷。进入上谷后,感官敏锐的很容易发现,这里的气氛很低沉,似乎空气中也弥留着鲜血与哀伤,这份变故让甄尧想到了几日前传回来的那道消息。
    趁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甄尧带着一干将士连续路过了两三处村庄,村庄内血色满地,四处都是倒塌的木屋与散落的茅草,而村民的尸体,更是随处可见。目睹这一幕幕的惨剧,甄尧十指紧扣手心,面露杀意直望北方,冷冷吐出几字:“蹋顿,吾誓杀汝!”
    而就在此时,正在四周搜查巡的探马突然扭头高声呼喊:“主公,这里还有活人!”众人顺着声音向前看,只见一处半塌的屋子中,一名哨探正从里面走出来,而在他肩膀上,还背着一位已经昏迷过去的粗布男子。
    翻身下马,甄尧很快走上前,伸手在男子鼻下探了探,点头道:“把他带去喂些水喝,等他醒了再给他一些吃食。益德、公明,连续几日夜不曾合眼,今晚就在此安营扎寨吧。”
    张飞徐晃抱拳点头答应,便转身开始招呼兵卒就地安营,因为只是临时休息之所,也不求营寨多么牢固,只是把帐篷一座座的搭起罢了。而甄尧却带着田豫等人继续在村庄内走动,却是发现了十多位侥幸躲过劫难的幽州百姓。
    被甄尧救下的百姓一个个的先后醒过来,当得知自己还没死的时候,众人十分感激。可抬头一看,自己的家园早已破败不堪,亲人也大多离自己而去,心中的沉痛几乎让他们再次昏过去,刹那间痛哭声传遍整座村庄。
    看着眼前一位年岁不过五六的小孩低声哭泣,甄尧走上前缓缓蹲下,右手伸出轻轻擦拭其脸颊,开口道:“小妹妹,不哭了,不哭了。”想要劝慰身前的小孩,甄尧却找不出任何言语。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甄尧不碰她还好,一碰触,小女孩的哭声却是越来越大了:“爹爹不见了,娘也没了,爹爹~~”
    甄尧此刻只觉一阵头疼,左手拂上额头却是无法阻止小孩思念父母的哭泣,倒是跟在甄尧身边的吕绮不忍心看到小女孩一直嚎啕大哭,蹲下身子将小孩抱在怀中,轻声拍抚道:“不哭,乖啊,不哭,你爹爹只是睡着了,等他们醒了,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吕绮本以为这样能骗过怀中的小孩,未想小女孩却是抽泣着说道:“爹爹死了,娘也死了,就剩秀儿一个了。”虽然因为哭泣的原因口齿不清,但靠的近的吕绮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乖秀儿,你还有姐,不,”吕玲绮情急之下却是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哥哥,哥哥会像你爹娘一样照顾秀儿,疼爱秀儿,不哭了,来,哥哥喂你吃些东西。”
    或许小女孩也是饥饿难耐,或许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在吕绮将腰间的些许熟食拿出来后,小女孩却是慢慢的停下了哭声,只不过双眼依旧是无神的望向一旁染上血迹的草房,这里本来是她的家,一家三口和睦欢乐的住所。
    吕绮手中拿出来的是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熟牛肉,因为他也是从蓟县出来时才带了一小袋,如今已经剩不了几块了。将牛肉撕成条状,轻轻的放入小女孩口中,这才让女孩有了点知觉,嘴巴略微蠕动,应该是在咀嚼食物。
    见女孩开始吃了,吕绮微微一笑,随即抱着女孩看向甄尧:“州牧,我想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你不会不同意吧。”
    听着吕布之子明显不是请求语气的话,甄尧相信就算自己反对也不会改变什么,何况这样一个孤儿,若是放任不管,她很可能就这样饿死,甚至成为没有食物可吃的恶徒的粮食。
    “这个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甄尧点头答应,随即说道:“未想吕布之子居然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难得,难得啊!”带着几分笑意,甄尧走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村中幸存百姓。
    与几位百姓交流片刻甄尧也算知道了他们的遭遇,凶手正是那蹋顿,但甄尧此刻却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凶手之一?蹋顿在上谷滥杀一番,就是要逼自己领兵入草原与他一战,若是自己来时没有太多顾虑,直接领兵北上的话,这样的悲剧或许就不会上演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如果,甄尧除了给予这些幸存下来的百姓一些吃食与用具外,却无力多帮。他此来是与蹋顿血拼的,如何能在军中留下这些普通百姓。
    夜幕降临,简陋的营寨已经搭起,简单的吃了些晚餐的甄尧并没入帐休息,在一旁搭起的篝火旁坐下,却是不停的拨弄着火棍。突然身侧有脚步声靠近,一深一浅。转过头刚好看到吕绮带着他领养的妹妹走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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