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大汉边境外的景色了?”领兵出了上谷长城,甄尧双脚踩踏在一片平原上,指着前方开口说道:“坚正,你且说说,离此地最近的河流在哪个方向?又有几日的脚程?”
    阎柔想了想,回答道:“回禀主公,此地以北七十里外有一条倫多河,虽比不了大汉境内各长河,但在这片草原中也算难得了,有不少外族依靠此水过活。”
    甄尧嘴角微翘,点头道:“很好,倫多河,国让,你说这条河周围会有多少外族生存?”
    “草原河流不多,若此河是一条大河的话,恐怕有不少外族要依附在周围。”田豫摸着胡须皱眉说道:“主公之意,莫非是?”
    “来而不往非礼也。蹋顿敢将战火引上无辜百姓,那尧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甄尧嘴角狞笑,冷声说道:
    “既然倫多河会有不少草原蛮人生存,那就趁蹋顿尚未察觉前把它覆灭。益德,子义,你二人各自领麾下兵马先行,务必在三日内血洗倫多河。坚正,你为益德二人领路。”
    “主公放心,这事便包在某家身上了。”张飞冷冷一笑,与太史慈相视一眼,双眸中尽是杀机。一路行来,众将都异常愤怒,现在终于到了让蹋顿还债的时候。
    田豫见甄尧如此草率的下令,不免迟疑劝道:“主公,阎将军虽然熟悉草原,可这里终究是蹋顿的地盘。或许我等踏足此地之时,他就已经知晓了。若是此刻分兵,蹋顿或许会有所动作,甚至在前方设下埋伏。”
    甄尧听罢微微颔首,之后却又徐徐摇头:“我知道蹋顿会想办法埋伏我等兵马,若是你我没有防备,或许还真让他成功了。可一旦有了防备,周围十里之地都在掌握中,他又如何能够偷袭?”说到这,甄尧不免瞪了眼阎柔,这小子若非轻敌,如何会败的那么惨。
    阎柔自知自己仍旧是戴罪之身,见甄尧看过来只得底下脑袋,深怕又被甄尧抓着臭骂。不过他倒是多虑了,已经进入草原,甄尧哪会有闲工夫来骂他,停歇几息继续说道:
    “且不说益德帐下骑兵之精锐,就是我帐下步卒,也未必怕那蹋顿。呵呵,他若不来也就罢了,若想要趁我分兵前来偷袭,某必让他磕碎几颗白牙。”
    田豫对冀州兵马并不是非常了解,但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冀州兵马装备精良,远非幽州兵马可比。田豫倒不会对差别待遇此有所不满,毕竟毋极兵马是自家主公的心腹亲兵,装备优先供给也是无话可说。
    “军师莫涨他人气势,休说是蹋顿,就是当年冒顿重生,老张说杀也就杀了!”张飞怪笑一阵,开口道:“主公,三日内某家定能将此事办妥!”
    张飞的夸口也不是毫无根据的,要知道如今甄尧帐下骑兵已经不是当年可比。一套套装备武装下来,加之多年的训练成果,草原外族虽然成日与马打交道,但终究是不通战阵,就算野外敌我相遇,谁先倒下也未可知。
    在草原上上吃过午饭,张飞与太史慈便带着各自的兵马离开,因为此战靠的是奇袭,张飞却是没有带重骑兵,仅仅是领着一万轻骑与一万枪骑出战,而因为毋极骑兵俱是一人双马,此刻却是将空出的战马暂借太史慈帐下五千元戎弩与八千强弩士代步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兵马,甄尧双眼却是随着向上凝视天际,此次来草原,就已经做好了一劳永逸的准备,就算死磕,也要将乌桓、鲜卑尽数剿灭干净。
    张飞领兵走了,甄尧继续带着麾下数万人马向前缓慢行进,直到傍晚夕阳将近,才下令驻扎营寨。跃下战马,甄尧一面巡视着周围,一面开口问道:“国让啊,你若是蹋顿,在知晓敌军骑兵出去大半的消息后,会如何动作?”
    田豫迟疑一会,低声答道:“豫会以大股骑兵突袭主公所领步卒。”
    “呵呵,偷袭好啊,省时省力。”甄尧笑着拍了拍衣袖上的土尘,摇头叹道:“传令下去,今夜哨探巡逻范围缩小一里。另外让众兵卒早些做饭,吃了就赶紧歇息。”
    甄尧的命令让田豫摸不着头绪,沉吟开口道:“主公,或许今夜蹋顿不会来袭,但还是要小心些。豫觉得,应留一万将士守夜最佳。待明早一到,再让他们休息也不迟。何况主公似乎不想再向前进兵了,如此岂不万全?”
    听得田豫所言,甄尧脸上笑意浮现,点点头,满意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田豫前脚走,吕绮却是后脚就跟了上来,并开口问道:“方才听州牧与田先生所谈,似乎不再向前进兵了,这是为何?”
    甄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也不看一旁正拉着小秀儿正等他回答的吕绮,随便说道:“我在草原上走动,连东南西北都很难分辨,更别说各处地势了。贸然进兵不是去送死吗?”
    “可,可晌午的时候,为何你会派出兵马?”吕绮搞不懂了,既然不想贸然进兵,为何还派兵去攻打什么几十里外的倫多河?
    甄尧本不想和这么蠢的人说话,但看着吕绮一脸的求知欲,加上自己又知道了对方的最重要的私密,才勉强蠕动双唇,解释道:“益德所领骑兵乃是我毋极精锐,便是正面碰上五万外族骑兵,也不会吃亏。何况有阎柔带路,我麾下弩兵相助,小小的倫多河,覆灭只在翻掌。”
    吕绮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甄尧也懒的去管她到底明不明白,倒是一旁的小秀儿听了,不免有些害怕,颤抖着抓着吕绮的衣袖,低声问道:“是不是,又会死人?”
    听到小女孩的这句话,吕绮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甄尧握拳的右手也不自觉的紧握,换上一副笑脸,对小女孩招了招手,开口道:“过来,哥哥与你说说。”
    秀儿闻言抬头看了看吕绮,在后者鼓励的目光下,挪动着脚步在甄尧身边蹲下。甄尧伸出右手轻抚小女孩的发丝,轻声说道:“秀儿啊,战争就意味着死亡。我们汉人这些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里面也有你的父母,亲朋。” “这些都是草原蛮人犯下的罪孽,他们必须用自己的血来偿还。为了以后你和我,还有许多汉人的亲友不被杀害,现在大哥哥我只能先杀了他们,这样以后就不会有汉人会被外族杀死了。知道了吗?”
    “秀儿知道了,是他们该死!”小秀儿眼中含恨,似乎是因为甄尧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爹娘当初惨死的那一幕幕。一旁吕绮不免皱眉,将女孩再次抱在怀中,却是不满的看着甄尧,似乎再怪对方给小孩子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甄尧摇头轻笑,心知这西贝货已经把秀儿看做自己的妹妹了,当说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没用的,一直活在沉痛的回忆中,还不如让它释放出来。不说了,睡觉去!过了这一晚,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就不一定了!”
    吕绮依旧在琢磨着甄尧今日所说的话,这些东西她平日也是接触不到的,至少她父亲吕布就不明白这些,也没和她说过。这种变故,却是让吕绮对甄尧十分好奇,看其模样不过比自己大上一些,却懂得这么多。
    在甄尧所立营寨的西方二十里的地方,正是蹋顿领兵驻扎之所,虽然月色高悬,但营内的草原汉子却没有半点瞌睡,一群群的围着篝火,吃喝不停。
    在中军大帐外,蹋顿也正与几位心腹撕扯着牛羊,其中一人一边把食物往嘴里塞,一边开口问道:“大王,那汉人首领今日却是让麾下将军领骑兵离开了,我们要不要晚上去?”说到这,却是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图十分明显。
    此人开口,周围马上就有人附和着,似乎都想趁着甄尧刚来就去打打秋风。蹋顿对这些言语不做任何评论,却看向轲比能:“你且说说,今夜是休息还是去偷袭!”
    “我以为,还是别轻易动手的好。”轲比能能成为东部鲜卑三大首领之一,虽然被蹋顿收服,但也有其过人之处,虽然好勇斗狠,却也知道动脑。
    就在其余几名乌桓勇士不满还欲反驳的时候,蹋顿却大笑道:“好,你能如此想,却是十分难得。我虽然未与那甄尧见面,但也多方打听过他的消息,此人乃是大汉有数的善于统兵作战之人,非寻常汉人可比。”
    “依本王看来,甄尧今日分出骑兵定是想引我们前去偷袭,他好设下埋伏击杀我部落儿郎。哼,我偏不让他如愿,勃斥,待会吃好了,你带两百人给我去盯着甄尧营寨,有何情报要及时传回来,知道了?”
    蹋顿说完,坐在他左侧的一位乌桓蛮汉狠狠点头:“汉人竟然如此狡诈,大王放心,勃斥一定小心看着,不会让他们跑了!”
    “与汉人相斗,必须学他们那样用计,才能得胜。如今甄尧已经进入草原,离他死期也不远了。”蹋顿十分自信,却是不知道,他那所谓的半吊子计谋,在甄尧等人眼中何等愚蠢,就是他这一夜按兵不动的心思,也被田豫估摸正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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