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八说,她太天真了,身为国王,被宗教和别国控制,是大忌。
    西班牙和法国都是靠不住的,法国已经被安妮?博林笼络,法国大使甚至已经公开表示,会支持安妮做王后,身为西班牙国王的查理表兄,之所以一直没有松口,不过是亨八给的利益还不够他让步。
    凯瑟琳坚信西班牙大使会帮助她们,神圣罗马绝不会允许她被离婚。
    但玛丽明白,那位如她父亲一样,照顾她的西班牙大使,可能没办法再保护她和母亲,法国早已倒戈,曾经她还与法国国王的两任王子都有婚约,然而一旦英格兰与法兰西利益相悖,她的婚约就作废了。
    查理表兄也曾是她的未婚夫,可婚约不是照样作废,查理对她的表姐伊莎贝拉一见倾心。
    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玛丽只能靠自己。
    她一定要保护好母亲,还有自己。
    而还有什么出路呢,玛丽丢掉头上的珍珠王冠,砸到地上,不顾亨八阴沉的黑脸,转身跑掉。
    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有的,还有亨利?菲茨罗伊,只要她能跟他结婚,为了让私生子也有继承权,她威尔士公主的身份就不会被剥夺。
    她在王宫中奔跑,甚至鞋子都掉下一只。
    “玛丽,是玛丽吗?”
    熟悉的少年声音,玛丽回过头,是,亨利?菲茨罗伊。
    玛丽只穿着一条白色帝政裙,虽然并未露出肌肤却很轻薄,这在贵族女孩中是比较失礼的。
    玛丽对这种风气嗤之以鼻,像安妮?博林那样露出半个乳球不是失礼,穿着保守的衬裙却是失礼。
    但她,的确有些故意。
    散落的头发,薄薄的衬裙,甚至赤露的双足,都让她显得可怜兮兮,在美貌的加成下,男人是抵抗不了的。
    亨利?菲茨罗伊还不是亨八那种经历过很多美女的男人,他显然已经看呆了,双眼发直。
    然而他看到了玛丽红通通的鼻尖,含着两泡泪水的双眼,心口剧烈一痛。
    “玛丽,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玛丽忽然低泣一声,扑进菲茨罗伊的怀里:“亨利,亨利,我好难过。”
    少女小小一个,柔弱无骨,蓬松的鬓发间仿佛还带着隐约的香气,不是玫瑰的浓香,好像铃兰,还是鸢尾,还夹杂了一点柑橘,亨利?菲茨罗伊说不上来,那种香让他失了理智,他只觉得一整颗心都在为玛丽跳跃。
    “是不是彭布罗克女侯爵?”
    “是,是她。”
    “你对我说,我会帮你,我不会让那个法兰西妖妇对你不利,我以我的血脉发誓,相信我好吗,玛丽?”他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深情。
    玛丽抽了抽鼻子:“她怀孕了。”
    而亨利?菲茨罗伊低头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上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玛丽这样的姑娘,漂亮又可爱,甚至只是揉揉眼睛皱皱鼻子,都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父亲期盼了很长时间的孩子,他一定会让安妮做王后,他说要跟我的妈妈离婚,我该怎么办?安妮说,只要她成了王后,就要让我变成私生女,永远消失在英格兰的土地上,我好怕,亨利,我真的很怕。”
    怀里的姑娘,瑟瑟发抖,像个可怜的小猫咪,亨利?菲茨罗伊心疼极了:“安妮女士怎么能这么做,自从她进了王宫,王宫的风气是越来越糟糕,贵族女人们都开始袒胸露乳,她跟那些诗人画家,还有艺术家们,走的太近,一点都没有淑女的矜持,就算她真的成为王后,你也是国王的婚生女儿,她有什么资格?”
    “这个孩子是没有婚姻关系时候怀上的,就是私生子,主教不会允许他们的婚姻合法,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是婚生子。”
    玛丽拽住他的衣裳,抬起头,泪眼蒙蒙的看着少年。
    “亨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怎么保护妈妈和我自己?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能帮我了。”
    菲茨罗伊只有十七岁,仍旧处于轻而易举就能为女人心动,甚至会为女人决斗拼命,愿意相信那些骑士小说的阶段。
    看着绝美的公主,他心中犹然升起一股保护欲。
    “玛丽,我的玛丽,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会跟你结婚,我已经请求父亲了!”
    他抱紧了玛丽。
    “可是,你,你不是跟霍华德家的玛丽见面了吗,你不是想要娶她吗,你移情别恋了,亨利。”
    “我没有!”亨利?菲茨罗伊急忙解释:“不是我要见的,霍华德家确实想嫁女儿给我,但是我不想,我爱的只有你,玛丽!”
    玛丽垂下的头露出果然的微笑,她抬的脸却惶恐不安,晶莹的眼泪,从眸子中缓缓流下:“我能相信你吗,亨利?”
    “当然能,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玛丽笑了:“那么,去对我们的父亲,国王陛下说吧,说你爱我,这辈子只想跟我结婚。”
    “我会的,玛丽,相信我,我能做到!”
    “我的好弟弟,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你如果辜负我,我就只有死。”
    亨利?菲茨罗伊急忙将她抱得紧紧地:“不,我不会那么做,玛丽,我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玛丽脸上带着泪水,甜蜜的笑了出来:“那么,请吻我吧。”
    她闭上了眼睛,白皙脸上犹如珍珠一般的眼泪,还有甜蜜的笑容,让她美的像是带着一层圣洁感。
    亨利?菲茨罗伊亲吻下去,对他梦寐以求的姑娘。
    而,男孩与女孩拥吻在一起,像油画一样美丽的景象,被追出来的亨八,完全看在眼里,他死死攥住拳头,看着另一个男人,亲吻着玛丽。
    胸腔处仿佛有团火焰,要把他燃烧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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