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客栈已经住满了,二三十号客人呢,他们说赶走就赶走啊,哪有这个理儿!”
    这老板话音刚落,那边哐当又是一顿砸。
    “这一帮什么人啊,无法无天了不成!”
    “一帮壮实的年轻,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各个凶神恶煞,看上去就不好惹。”伙计道。
    “我去看看!”
    客栈老板顾不上招待严暮他们,忙随着伙计往前面去了。
    三宝瞌睡的睁不开眼,一直往柳云湘腿上撞头。
    “小懒虫,你刚不是睡了一觉?”
    “还困。”三宝打了个哈欠,“娘和我一起睡。”
    “还没用晚饭呢。”
    “三宝只想睡觉。”
    柳云湘搂住儿子,正想带他进屋,两个穿一式的青衣短打的年轻进来了,他们头上裹着红巾,手里拿着宽背刀,四下瞅了一眼,然后落到严暮他们身上,上下一番打量。
    “嘿,这个客栈,我们家公子包了,你们麻溜的收拾东西,赶紧滚!”
    严暮皱眉,“我们先来的。”
    “管你们先来后来,总之这客栈,我们包了。”
    严暮嘴角扯了一下,“管你们包不包,总之我们住定了。”
    “嘿,嫌命长是吧?”
    “凭你们两个歪瓜裂枣?”
    那两人当下举起大刀就冲了过来,倒也不用严暮动手,江远一个扫推过去,两个人就都狗吃屎的栽地上了。
    这时前面闹得更凶了,能听到打斗声,还有妇人孩子的哭声。
    “我们过去看看吧。”柳云湘道。
    遇到这事,他们不管的话,今晚也别想睡好觉。
    来到前面,那些戴红头巾的正在往外赶人,客栈老板双手合十跟当间一坐在椅子上的年轻求情。
    那年轻歪着身子,穿着豆青勾金线吉祥纹长袍,头戴金冠,腰束金带,连脚上的靴子都是金色的,他一脸嚣张,嫌那客栈老板太烦,一脚见他踢开。
    “再废话连你一起赶出去!”
    “公子,这镇上就一家客栈,您将他们赶出去,他们住哪儿啊。再者您是后来的,却要将先前住下的给赶走,没这道理啊。”
    “老子就是道理!”
    这时楼上的客人已经都被轰出来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他们都不及收拾行李,踉跄的被推着往楼梯下走。
    因楼梯窄,一时堵住了,那些戴红头巾的就用力往下推搡。
    “被推了,有人摔倒了!”
    “踩死了人!”
    “哎哟,我们都要被挤下去了!”
    严暮抬头,正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被挤到从二楼楼梯口掉了下来。
    “儿子!”当娘伸手去抓,没有抓到,发了疯一般大喊。
    而严暮身法极快,一阵风扫过,他已经接住了那孩子。放到一边后,他接着楼梯栏杆,几个跃身上楼,将上面推搡那些客人的红头巾直接踢飞了出去,重重摔到楼下。
    因这一动作,所有红头巾,包括他们的主子都看向了严暮。
    那满身是金的年轻腾地一下起身,额头青筋暴出,“敢动我的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客栈老板忙求情,又被那年轻猛踢了一脚。
    “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客栈老板已经猜出来了,“您是良山郡刘员外家的二公子。”
    “那就记住,老子就是今儿给你们立规矩的人!”
    说完,那刘子威再看向严暮,冷哼一声,“外地人吧,刚来我们这地儿,不认识老子?行,那今儿就长个记性吧!你们,认准他了,将他绑起来,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他那些手下听到命令,不再管其他人,都朝着严暮围了过去。
    江远让柳云湘带着三宝退到人群里,而后翻身上去,帮严暮一起打那些红头巾。不过一刻钟,那些人全被打趴下了。
    刘子威没想到会碰到硬茬,“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严暮休闲的朝楼下走去,“我们是外地人,途经此地而已。”
    “敢不敢来留下姓名?”
    “你要如何?”
    “等我带够人手,必定跟你讨这笔账!”
    严暮走到那刘子威跟前,好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个教训,让你不敢再招惹我?”
    “你敢……啊!”
    刘子威刚伸出手,却被严暮一把抓住,然后往后一扭,只听咯嘣一声,胳膊就骨折了。刘子威惨叫一声,疼得脸一下子青了。
    “你、你敢碰我……”
    “对了,还有另一条胳膊。”
    不等严暮动手,那刘子威吓得已经转身跑了,“你等着!老子饶不了你!”
    刘子威那些手下也赶紧跑走了,老板和客人们都松了口气。
    “各位,实在对不住了,你们先回房休息,等我们把楼下收拾好,再给各位送饭。”客栈老板抬手跟客人们道歉。
    有受伤的,老板让伙计去拿药。
    等安顿好客人,老板来到严暮跟前,先道了谢,又担忧道:“这刘子威是良山郡刘员外之子,这刘员外可是西南这一块的首富,有钱有势,养了一帮打手,远近百姓都不敢得罪此人。而刘子威嚣张跋扈,手段狠辣,他在客栈吃了亏,定不会罢休,没准此时已经连夜往家赶,带更多打手过来报复您。”
    严暮摇头,“我们倒没事,只是你这客栈会不会受影响?”
    “只能先关门几日,不过这里是平湖郡,他也不敢太猖狂。”
    “那就好,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这里了。”
    “好,总归路上要小心。”
    客栈老板人很好,因客人们都受惊了,所以晚上这顿饭,他让伙计做的丰盛,而且没有收钱。不过翌日一早离开的时候,柳云湘还是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万万不可。”老板连忙推拒。
    “老板您还是拿着吧,先关门几日,省得那刘子威找麻烦。”
    昨儿夜里她听西屋有妇人一直在咳嗽,问过老板八岁的女儿才知道他夫人身子不好,一直吃着药,日子过得紧巴。关门这几日,没有收入,只怕老板连给夫人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
    柳云湘将银子塞给老板,而后上了马车。
    客栈的客人大多都是要去平湖郡的,为了安全,大家商量结伴而行。
    有一家人带着个老婆婆,因没有马车,要徒步跟着走。柳云湘让那老人上了马车,严暮去外面骑马。
    老人连连道谢,“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您是平湖郡人氏?”
    “我们是良山郡的,因欠债而出逃,在外面攒够了钱,想着还了钱,便能回家了。”
    “良山郡啊,长公主的封地。”
    “呸,什么长公主,不顾老百姓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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