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已经活了小一千多岁,在化神的关键关头失败,被一个去度假的异控局成员捡了漏,带回来之后发现蛇能分泌出一种特殊的黏液,不仅能灭火,而且黏性那叫一个好,就算一辆坦克被站在地上,开足了马力都无法脱身。
    殷红羽把玩具枪按照八卦的乾、巽、坎、艮、坤、震、离、兑八个方位逐一固定好,枪口的方向正对着中间的那个大红色的棺材。
    秦以川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殷红羽将玩具枪挨个固定好了,才抬头冲他们得意地挑挑眉:“几位老板,准备开棺吧,小邬同学,你没啥战斗力,躲姐姐身后来。”
    被嫌弃的小邬同学屁颠屁颠地站到了殷红羽的身后。
    毕竟关于自己没啥战斗力这件事,他比谁都更心里有数。
    靠近了看,秦以川才发现这大红色的棺材并不是寻常的木材或者石棺,而是类似玉石一样的材质,冰箱似的,一靠近十米之内,嗖嗖的寒气直往人的毛孔里钻。
    更关键的是,这棺材的结构也属实特殊,没有棺椁和棺盖,棺材是一个整体,秦以川和荀言看了好几眼,没有找到下手开始撬棺材的地方。
    既然没有,那就索性不找了。
    荀言的掌中乌光顿起,昆吾刀兴奋地发出铿锵的争鸣,脱鞘而出,铆足了劲儿,直冲着大红色的玉石棺材凿过去。
    一阵刺得人耳膜生疼的撞击声响起来。红玉棺材上裂开一团蜘蛛网似的裂纹,却没有如他们意料的那样碎裂。
    秦以川刚想再补上一剑,只是尚未来得及动弹,就见棺材中蓦然撞过来一团黑影,尖牙带血,猝不及防冲至眼前,哪怕是连秦以川都被吓了一跳。
    玉石的透明性差,荀言打碎的位置露出一张鬼脸,生着五官,眉眼间却有着鸟类的狰狞,再加上皮肤上都生着细密的羽毛,乍一眼看着简直是一百分的难看。
    但难看之中,还隐约带着一份不知道在哪见过的熟悉。
    昆吾刀再动,在刚刚被撞出裂痕的位置再次重重撞击,闷响之后是微微的碎裂声,里面的东西像疯了似的狠狠撞击着棺材,秦以川和荀言同时向后退了半步,下一瞬间棺木炸裂开来,一个野人似的东西挣扎着想往出跳。
    秦以川在看见这东西的脸时不禁皱了眉头。
    其状如人,豹尾虎齿,尖叫声犹如鸟鸣,乱舞的长发上带着鸟羽似的羽冠,眼生竖瞳,见到秦以川和荀言的瞬间,脸颊上细碎的羽毛炸起,四肢着地,像虎似的向后拱起身子,离弦的箭一样扑过来,张开牙齿冲着荀言的脖子咬过去。
    轻微的机栝声响起,下一瞬八颗篮球大小的蘑菇云同时从玩具枪中弹射而出。秦以川觉得自己的全身汗毛瞬间都炸起来了,足以威胁性命的危机感瞬间迸开。
    秦以川的脑子都来不及转动,身体已经本能地一扯荀言的胳膊,摔在地上后拼了老命地往外侧打了好几个滚。
    巨大的冲击波撞在他的后脑勺上,秦以川被撞得眼冒金星,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脏话,被淹没在凄厉的嘶吼声音中。
    这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尖锐到刺耳的惨叫。
    缓了两秒钟之后,秦以川才觉得自己被撞飞出去的魂魄终于爬回身体里,他爬起来往后看了一眼,见那张诡异的妖脸还好着,但是身体已经满身是血,前后八个可怖的撕裂伤将她的身体撞击得残破不堪。
    秦以川人都傻了:“红红你这什么?核弹啊?”
    殷红羽也显然没料到威力竟然这么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殷弘宁实验的时候分明没有这么大动静,这发挥实在出乎意料。不过这是什么东西?都这种程度的热武器了,竟然都没死?”
    秦以川面色又复杂又古怪:“别说这种浓缩的核弹,就算是货真价实的核弹,也不一定真能杀得了她——这位,她可能是西王母。”
    邬子平:“西王母?她?一个妖怪?”
    秦以川又目色古怪地看向他:“妖怪咋啦?以现代人的世界观来看,五千年前的所有人,其实都是妖怪。”
    邬子平:“呃……虽然但是,西王母不是传说中的女神吗?姿容艳丽尊贵无双,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秦以川:“那不一定,万一那时候的审美标准不一样呢?”
    殷红羽:“别听他胡扯,这就算是西王母,应该也只是她的一个分身。”
    秦以川:“如果这真是西王母,我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把人妖化成猴子了。”
    荀言:“是西王母的不死药。”
    秦以川:“没错,但实际上这天地间压根就没有人能够真正不死,当年传闻藏于昆仑行宫的不死药,其实只是个半成品,从未有人真的实验过,服药之后是能长生不老,还是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副作用。我死之后昆仑异变,行宫坍塌,西王母失踪,这东西就真成了下落不明的传说。没想到西王母的其中一个分身,竟然被留在了这里,还用不死药制造出了那些猴子。”
    殷红羽:“那我就有一个问题了,啊不,是两个。第一,西王母的分身,我们能抓走吗?我听说这老太太可了不得,别回头找我们报仇;第二,西王母的分身只是一个诱饵,那么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其他的那些被妖化的人,以及谢瑾溪,他们在哪里?”
    秦以川:“思维敏捷,提问一针见血。可惜的是,答案我一个都不知道。西王母吧,我和她从来没打过招呼,只不过后世的传说对她着墨很重,现在是我死了之后,她作为仅剩的那几个神没少刷存在感。不过她既然连自己的分身都保不住,估计本身的实力,也没剩下很多。以后就算真找上门来算账,我们也未必打不过。不过……”
    荀言:“不过,契和西王母的分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现世,这不是巧合。背后的人很可能在下一盘大棋。我建议,这次的行动结束,最好不要再接类似的活儿。另外,契的魂魄我们可以暂时隐瞒下来,但是西王母的分身事关重大,我不建议你带她回东洲仓库。”
    被看穿了心思的秦以川摸了摸鼻子:“但是我怕异控局那帮人,应付不了西王母。万一出任何一点差错,那乱子可就大了。”
    殷红羽:“顾队在长白山的时候也不短了吧?西王母这可是大事儿,这个时候叫他出山,应该算是理由充分了吧?”
    秦以川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神情,对殷红羽竖了一个大拇指。
    邬子平:“荀哥,你的刀——”
    邬子平这一嗓子还没等喊完,一缕猩红色的丝线,像细长的虫子一样,已经飞快地顺着昆吾刀扎进荀言握刀的右手,荀言本能地一松手,昆吾刀掉落在地,红线却顺着他的手悉数没进皮肉之中。
    所有人都是一惊,可那红线已经彻底在他的皮肤中消失了,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荀言拧紧眉捂住额头,脸上浮现出遮掩不住的痛苦之色,薄唇之内尖锐的獠牙残影一闪而过,转瞬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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