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与谁知 作者: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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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奉茶的宫人,舒陵走到案前,拆开昨日送来的信件,一边看一边听着江南汇报。

    待细细的看了一会后,又小心地折起来放回信封里。

    “你带两队侍卫,日夜兼程;务必尽快与皇叔回合,途中保护皇叔的安全!”说罢,江南又见天子起身,从身后书架左侧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瓷瓶很是普通却也有几分眼熟,“待见到皇叔后,将此物交给他”。

    转身把瓷瓶放在案上,良久,舒陵才补充道:“皇叔见后,自会明白朕的意思。”

    “喏!”

    江南低头揖礼领命,上前取了瓷瓶,退出殿去。

    殿中,舒陵呆立许久,才复又坐下批阅奏折。

    不过十日,新年未至,摄政王便在天子生辰之前归来。

    翌日上朝时,着实惊了半殿毫不知情的朝臣;幸有天子言之时临生辰,又是及冠之年想要一家团聚,故而令人去接了舒谨归来。否则,这不顾皇命,擅自回都之罪,纵使不会给摄政王带来多少损伤,但这御使笔下不敬之罪,庙堂之上非议之言却要担上的。

    民间流言未见冷却,这新的罪名一旦落实,少不得为他带来些许麻烦。

    后日,天子生辰,恰逢吉日;举朝大事,虽简犹精。

    天子上无父兄,故及冠之时便由摄政王于太庙沐浴斋戒、布席告祖;及至大典开始,由文渚先生行首冠之礼,蔡阳一脉世家长老依次行加冠之礼。

    待礼宾之仪后,再由文渚先生取字慎谷,意天子行慎而兴民。

    一身玄服的天子缓缓而拜,虽是半礼,却仍见其对摄政王的敬重之意。

    往昔羸弱的孩子已经长成少年,这新朝的江山亦终有托付之人;舒谨脸上时刻带着浅笑,一日下来虽是疲累,但容色却是少有的红润,不复平日的苍白。

    礼成之后,按例需在宫中举行晚宴;天子及冠自是不同,百官齐贺不过往常旧例。

    今日之后,天子亲政!

    漠北军已在摄政王之手,加上蔡阳杨氏;天下兵马或有三分,摄政王已得其二。可这对叔侄之间到底如何,却仍旧让人摸不透。

    若说这摄政王并无把控朝政之心,奈何两军兵权已在其手,朝堂之上摄政王一脉官员虽无作为;但多年辅政,摄政王一人便足以威慑朝臣。

    若说天子没有几分忌惮之心,自古卧榻之侧岂容猛虎,天子这两年的百般经营众人都看在眼里;故而此时仍有近半的人在侧旁观,不曾抉择。

    酉时初刻,帝都东殿,天子携百官共宴。

    及至宴饮过半,正值百官共贺,殿中舞女衣袂飘然、酒酣耳热之时;只见天子却突然回头嘱咐近侍离殿,待片刻之后宫人回殿,玄木托盘黄锦之上,奉上了一枚瓷瓶。

    众人只注意着那瓷瓶,故而未曾见到位居天子左侧的摄政王在见到瓷瓶之时,面上有一刹那的怔然。

    舒陵拿起瓷瓶,起身递到舒谨面前时,一身厚重玄服端坐的摄政王正举着酒杯一口一口浅浅抿尝着;众臣只见其从容接过瓷瓶,待向天子颔首后取出一颗蜡丸放入杯中,一饮而尽。

    场中之人尽皆默契地忽略这一幕,歌舞喧嚣中突然有了一丝停滞;此后虽是宴饮之声不绝,终究多了几分刻意。远赴新都观礼的各家家主,在见到舒谨服下蜡丸之后,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了然。

    服药过后不过片刻,一直于人前端和有礼的摄政王似是添了几分醉意,一时间惹得群臣频频观望。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人带着从未有过这般慵懒姿态,堪堪侧躺在座椅之上。

    天子见此,立时吩咐宫侍将醉意初现的摄政王送至后殿歇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炖肉炖到下一章了……

    已经放弃治疗

    ☆、情潮

    摄政王离席不过一刻,天子亦起身出殿,吩咐众臣各自欢饮、无所拘束。

    及冠之宴中夜方止,而天子寝殿之内,却另有一场飨宴彻夜未休。

    舒陵进殿时,殿中的宫人早已退去;层层的纱幔笼着床榻,隐约可见榻上之人乌黑的头发,还有身上那轻薄的红纱。朦胧的宫灯随着纱幔飘摇着黯淡的光,丝丝缕缕诱发出潜藏于心底的情思。

    自离别之后,数月思念,方知心中绮念;半岁筹谋,才得今夜一梦。

    如今的舒陵,早已不是那个无知的孩童,亦不再是他贤王身前的傀儡;今夜之后,及冠之年,这新朝天下唯舒陵一人执掌!

    一步一步走近,就像走近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般;曾经纵马行猎的舒谨,曾经卑微懦弱的自己,都在一声声的脚步中踩碎。

    也许,就这样,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也是一种报复。

    也许,早在那年初见,就已然注定今日结局。注定要打碎曾经的骄傲,折去美丽的双翼,压弯高贵的头颅。

    拨开最后一层纱幔,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不见平日里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也没有往日那般贵气凌人的仪姿。如今群臣敬畏的摄政王殿下正躺在宽阔的床榻上,修长的身子懒撒地铺陈开来,红衣墨发仿若一卷美人画卷,透着几分脆弱;又因这少有的脆弱,添了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殿内的熏香丝丝缕缕钻入心肺,让人想起往日里摄政王药效刚过时那红艳的唇。

    他总爱这般浓艳厚重的香,能掩去骨子里的糜烂,亦可压下心中未知的空虚。

    轻轻拨开挡在脸侧的长发,见他紧咬嘴唇额角冒汗的样子;舒陵只觉心中的动荡愈加剧烈,面上却没有丝毫悸动。

    当年初见之时,恍若昨日;这十多年的光影历历在目,终究成了这般局面。纵使不怪他于大旱之时视若不见,可那一桩桩一件件,浸着司空满族的鲜血,何时能够洗清!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不知何时生出的念想,一年年扎根在心底,渐渐侵蚀血肉;最终结成这般罪恶纠结的报复,报复舒谨,也惩罚自己。

    这般情境不知想了多少次,可真真正正见到时,却又畏惧不前。

    “嗯…”

    一声细微的呻.吟打破僵局,榻上的人似是受不得这殿中暖香温热;翻身挣开了身上的薄衣,背身睡去,徒留半肩白玉。这般美人醉卧之态,虽不见几分容颜惊世,堪堪几寸流泻身姿,便已刺得见者双眼微痛。

    一时之间,床侧之人不禁更为怔愣。

    玄色锦被之上,红纱漫皱,乌发乱散。

    原来不过片刻,药效已起。

    只因和了宫中特制的酒,怕是此次可抵数枚之效!床上之人愈加不适,连鼻尖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整个人蒙了一层浅浅的汗,在灯光映衬下显得越加晶莹透亮。声声喘.息带了平日里没有的脆弱和失控,放佛与那个指点江山、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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