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这位不是多话的人,只能他说怎样就怎样。
    黎无花立刻招呼上了人忙碌。
    不多久,厨房就被收拾了出来,床板上裹着被子的海如月也被抬进了厨房。
    大户人家的厨房不止一口锅,而是一排锅灶,男子走到锅灶边看了看,指了三口大锅,示意注上水烧水。
    打下手的立刻照办,待水烧的热气腾腾后,男子又叮嘱控制火候,保持水温,之后吩咐把躺在床板上的海如月连同床板一起抬上了灶,横在热气腾腾的三口锅上。
    喂水!男子让黎无花给昏迷中的海如月多灌温水。
    这种治病方式,黎无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还是硬着头皮乖乖地老实照办,不敢有二话。
    期间,男子隔上一会儿就从被子里拉出海如月的手握上一握,感觉一下海如月的体温,并查看脉象。
    待被子被热气潮湿,裹在被子里的人脸蛋红扑扑的已经开始冒汗后,海如月眼睑动了动,似乎有点热得受不了了,眼睛睁开了,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神黯淡。
    黎无花立刻上前,满眼关切。
    以前对这女人只是想玩玩,命运弄人,最终却变成了一家人,那种对肉体的迷恋玩弄和恣意发泄取乐的心情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割舍的亲情。
    海如月看着他,虚弱道:“这是哪,我好热。”
    黎无花忙道:“忍忍,正在给你解毒,马上就好,再忍忍。”
    “解毒?”海如月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声音大了几分,“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黎无花眼眶红了,不等他开口,男子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捏开了海如月的嘴巴,一颗墨绿色的弹丸纳入了她的嘴中。
    男子道:“不要说话,施法帮她炼化药效。”
    “好,是!”黎无花连连应下。
    “他是…”海如月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但是精力不济,想不起来了。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将大夫话奉若圣旨的黎无花连连阻止她,开始施法为其炼化丹药的药效。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后,海如月一脸苦楚,发出煎熬般的声音,“无花,我好难受。”
    “先生,她怎么了?”黎无花立刻回头男子。
    男子答非所问道:“被子可以拿开了。”
    湿乎乎热烘烘的被子立刻揭开到了一旁,男子又道:“把她衣服脱了,全部脱了,脱光。”
    “啊!这…”黎无花有点傻眼。
    男子不理会他的想法,转身提了自己的竹篓在旁,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打开了一只皮革卷轴,亮出了一排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银针之类的东西,全部抽到了一只小银盆之内,倒入清水,洒入不知名的药粉将那些器械进行浸泡。
    黎无花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把打下手的男人都赶了出去,换了几名丫鬟进来,让人守住了厨房外面,避免有人进来。
    最终,病态中孱弱的海如月羞涩了,无任何反抗之力,被剥了个一干二净躺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能不羞涩么?只能是闭上了眼睛。
    幸好腹中药效带来的痛楚也让她无暇想太多。
    里面打下手的丫鬟都脸红了,不过心里都不得不承认,长公主的身段真好,跟人一样好看。
    男子站在了海如月的跟前上下审视查看,目光中看不出任何异样,神态虽然专注,但眼神跟看头死猪或死人没人什么区别。
    倒是黎无花神情抽搐,有点情何以堪的味道。
    更让黎无花不堪的是,男子还伸手在海如月身体不少部位上摸了下,试了试那些部位的体温。
    之后一只装有药水的银盆递给了黎无花,“她身体和厨房都不干净,把药水将她体表擦拭一遍。”
    黎无花绷着一张脸照办。
    将海如月翻来覆去擦拭过以后,男子一手药罐,一手银针到药罐里沾了些粉末,开始手速飞快地在海如月身上的穴位下针,连同药粉一起扎入了海如月的穴位。
    扎完了正面扎反面,最后让海如月趴在了床板上,在海如月的每一根指尖和脚趾尖上插上了一根小小的中空针管。
    “接下来我要在她骨髓内埋丹,恢复并增强她身体的造血功能,可能会有些痛苦,不要让他乱动。”男子吩咐了一声。
    黎无花已经逐渐适应了,也看出来了,这位没有亵渎他女人的任何意思,看刚才的情形就知道,这救治手段的确需要把衣服给褪光了,否则不方便。
    “是!”黎无花应下。
    这次是一根略大的中空针管到了男子的手中,男子一手摸上了海如月的后背,从颈椎沿脊椎摸了遍,突然手起针落,直接插入了海如月脖子后面的颈椎骨头中。
    “嗯…”海如月痛苦闷哼,虚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
    早有准备的黎无花立刻施法摁住。
    一粒小小的红色药粒滴入中空针管中,男子运气,直接将丹丸注入了海如月的颈椎骨中。
    拔针,又扎,又种入红色药粒,就这样沿着海如月的脊椎骨一路扎下来,扎了十几针,埋下了十几粒药粒才收手。
    做完这些,男子已经是气喘吁吁,也许是灶台边很热的原因,已经出了汗。
    黎无花多少有些讶异,发现这位的修为很弱,似乎只会一些简单的炼气和运气之法。
    海如月已经痛晕了过去。
    男子示意将海如月翻转过来,再把被子给海如月捂上,扎有针管的手脚不要遮掩,保持火候水温之类的。
    之后男子便在旁等着,不时看看扎在海如月手脚上的中空针管,一根根捻着转动几下,反复如此。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根插在指尖上的针管中开始有血滴出,逐渐,一根根针管中都有血滴渗出。
    男子在旁拿着调和出的药水,不时接了滴出的血水,在器皿中搅动,查看与药物混合后的变化。
    直到正午时分,男子觉得与药物作用下的血滴反应差不多了,方将海如月手指和脚趾上的针管全部拔除了,连同之前使用过的器械一起放入银盆中用药水清洗之际,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就是恢复了,补气益血这点事想必难不住你们万洞天府。三天后应该就可以下床,血气亏损厉害,身体虚是免不了的,这个月内注意调养,不要接触凉水之类的受寒。”
    这就好了?黎无花错愕,立刻为海如月把脉检查,隐隐能感觉到,海如月的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生机,和之前想尽办法也难遏制渐衰之势的对比天差地别,顿时大喜作揖,“先生大恩,老夫实在是无以为报,先生有何吩咐尽管道来,老夫就算肝脑涂地也…”
    男子打断道:“不用了,家师说了,向来只有别人欠他的,他从不欠别人的,带走了她儿子,救她一命,互不相欠,以后是死是活,不会再管。”
    黎无花愣了一下,试着问道:“鬼医是您师傅?”
    男子嗯了声,收拾起了东西,竹篓背在了身后,“打扰了,告辞!”
    “啊!”黎无花大吃一惊,赶紧拉住了他,“先生,我儿子怎么办?”
    男子道:“说了救她一命则互不相欠,你儿子跟了我师傅,从此以后就是我师傅的人。”
    黎无花立马意识到这位误会了,“不不不,先生,我说的是我儿子,我们刚生的小儿,尚在襁褓中,同样染上了此毒,还望先生施以援手。”
    男子皱眉:“难不成她中毒后你们还让她与幼儿接近了不成?糊涂!”
    对外公开的消息中,只说了海如月中毒,并未提及小孩,外人基本不知情。
    黎无花:“先生,当时是中了奸人的奸计,实在是不知,方酿成大错,还请先生救救我儿。”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哪能放过,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男子无情道:“我说了,救了她一命后,不再欠你们什么,放手!莫非你想强行羁押逼迫我不成?”
    “万万不敢!”黎无花情急之下噗通跪下了,哪怕修为远高过这位,在这位面前也弱的比孙子还不如,已是老泪纵横道:“先生,老夫老来得子,叫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受尽煎熬这般去了。求先生大慈大悲救救我儿,只要先生答应,今后先生有任何吩咐,老夫定当万死不辞!”
    男子静静垂视一阵,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方平静道:“这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黎无花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发自肺腑,绝无虚言,若敢食言,天诛地灭!”
    男子:“不用天诛地灭,你若敢食言,我自会找人来讨回公道,令你毒誓应验。把锅灶上的人抬走,把你儿子带来吧。”
    “谢先生。”黎无花连磕三个响头,迅速爬了起来,抹了把老泪,招呼上人手将海如月捂好抬了出去。
    外面院子里,平常下人来往进出的地方,此时一群万洞天府的高层正等着。
    也问了之前被赶出的人,听说了要脱光衣服救治,虽觉得荒唐,可也说不出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东西也没办法计较了。
    司徒耀和牛有道站在一起,不时看看厨房还在冒烟的烟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也不知还要救治多久。
    就在这时门开,只见海如月又在床板上抬出来了,黎无花也急忙忙跑出对弟子急喊,“小孩,快把小孩抱来。”
    看了眼抬走的海如月,司徒耀等人立刻上前询问:“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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