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酒足饭饱,回到公司的办公室里喝着茶水稍稍歇息时,温朔从黄芩芷口中,听到了她对于王启磊和梁誉舟必定会承受相当严重后果的分析,并为之震惊。
    不至于吧?
    颇有那么点儿于心不忍,好人心泛滥的胖子皱着眉头说道:“有资格参与此次会议,好歹也是在这个行业中有了标杆的地位,没那么脆弱吧?再者说了,不是我自夸啊,当今这个世道,像我这么好运气的人可不多,年纪轻轻就能创业成功,而且还搞出了这么大的一摊子产业,谁身后没点儿撑腰的?”
    “这倒是。”黄芩芷微微一笑,道:“具体他们什么情况,你我都不太了解,这只是我个人的分析罢了。”
    “理由呢?”温朔打趣道:“不会是为我气不过,刻意诅咒他们吧?”
    “说话没在你这儿占到便宜,面子里子都被你赚了,人也被你打了,还把他们害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气不过的?”黄芩芷哭笑不得,旋即正色道:“胖子,今天我在会场上和你说过那些话之后,下半场的会议我注意到,你很认真地在聆听,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想通透许多。现在我想说的是,刚才那般分析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在任何国度,如果你没有能够左右国家权力的实力,那么,切忌不要在任何情况下去挑衅官方的权威性!商人尤其要注意这一点,道理很简单,世上哪有不存在瑕疵的企业呢?”
    “我们的公司好像就很干净。”温朔很认真地说道。
    黄芩芷愣了下,笑道:“你忘了今天会议的下半场,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么?”
    “唔,记得,这事儿你可得抓紧啊。”温朔赶紧说道。
    所谓的关键问题,是指下半场的讨论中,领导和几位大佬提及了针对互联网各方面的管理政策、法规,要进一步完善,而且还特意拿网吧举了例子。
    此刻朔远网吧一条街虽然在京城已经大名鼎鼎,甚至名声传遍全国,但从目前刚刚制定的管理政策来讲,朔远网吧的营业执照不符合相关规定。因为网吧这个新生的、特殊的营业场所,以前办理的营业执照是普通的商铺经营,后来成立公司之后,各网吧分店都归入到了朔远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所以,严格来讲,朔远网吧现在不是正规的营业执照,执法部门硬较真的话,可以依法取缔!
    “周处长他们不管这个,但看得出来,是有心提醒你我的。”黄芩芷微笑道:“毕竟,今天与会人员当众,开网吧的只有我们朔远,其它公司瞧不上开网吧挣的这点儿小钱。”
    “嗯。”温朔点点头。
    黄芩芷很是欣慰地看着白白净净,胖,却很耐看的胖子——也幸亏有这家伙,极为现实且交际能力强,脸皮厚,豁得出去,从而因为一次被查封扣押电脑的坏事儿,硬是给办成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好事儿,在周处长心目中留下良好的印象,并由此,自我感觉良好,甚至于没有自知之明地把周处长当朋友,公司开业还亲自送上邀请函……
    被黄芩芷如此这般打量,胖子不禁脸颊微红,挠挠头说道:“舍不得我走?”
    “嗯?”黄芩芷一愣。
    “这次去西凉,最多不超过一周时间,我就会回来的。”温朔含情脉脉地说道:“放心,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不用太想我,实在不行,我抽空坐飞机回来一趟。”
    “死胖子……”黄芩芷把手边放着的文件夹扔了过去:“谁舍不得你走啊。”
    “你啊。”
    “你最好赶紧走,别耽误我的工作。”黄芩芷哭笑不得。
    温朔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道:“得,我还真得赶紧走人,别堵车耽误了航班,那可就坏菜了,一张飞机票两千块,天杀的!比坐火车贵十倍啊。”
    说着话,胖子已然起身。
    “等等。”黄芩芷唤住了他。
    “怎么?”温朔屁颠颠转身凑过去:“来一个拥抱,再来一次深深的吻别?”
    黄芩芷白了他一眼,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棕红色木盒,放到桌上,脸颊微微泛起些许羞红,故作镇定和随意地说道:“给你买了一块手表,快戴上吧,别整天出门在外,看时间还得掏手机……时间已经调好了,自动机械表,平时基本不用操作。”
    “手表?”温朔愣了下,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花了多少钱?”
    “九万八。”
    “啥?”温朔的手一哆嗦,精致的手表脱手而出,还好他反应敏捷旋即抖手捞住,紧紧地攥在了手里,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擦了把汗,禁不住哆哆嗦嗦地庆幸道:“老天爷,幸亏没掉在地上……你疯了啊?”
    黄芩芷抿嘴一笑,道:“一般情况下,掉在地上或者磕磕碰碰,都不要紧的,这块表耐摔防水。”
    “金疙瘩也不值九万八啊!”温朔紧攥着手表,仔细打量着这玩意儿——是一块金盘镶钻的劳力士,不锈钢亮银色的表带,表盘外圈有均匀的三角坑纹,精致大气。
    “已经买了,不退货的。”黄芩芷了解胖子那颗易在金钱方面破碎的玻璃心,劝说道:“你,是朔远控股的董事长,是几家公司的法人、总经理,股东!无论到哪里,都代表着我们朔远品牌的形象,天生的长相没办法改变,这穿戴总要提高一些档次嘛。”
    温朔斜睨着黄芩芷,撇撇嘴,把手表戴到了手腕上,然后转动着手腕问道:“好看不?”
    “嗯,和你很配。”黄芩芷点点头,是由衷的认可。
    “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温朔很淡定地看着手腕上的景致手表,道:“还有句老话说,好脸不用洗,丑脸洗没用,就咱这长相,这身材,穿啥都好看,你就是往咱脸上抹泥巴,往咱衣服上泼粪,咱穿出来那也得是丐帮帮主的范儿。”
    “胖子,你赶紧走吧!”黄芩芷趴在了趴在了桌子上,感觉肚子有点儿抽筋,忍着笑说道:“我快被你贱死了。”
    温朔一俯身,在扭过头去不看他,把脸贴在桌子上的黄芩芷这半边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还不解恨,又勾着脖子,把头顶在了桌面上,极为别扭地吻住了黄芩芷的嘴唇。
    黄芩芷唔唔了两声,却没有挣扎。
    许久……
    黄芩芷才推开胖子,整理着发丝轻咬着嘴唇,轻轻扭动着脖子,红着脸嗔怪道:“难受死了……”
    “那,那换个舒服的姿势,再来一次。”胖子笑眯眯地凑了上去。
    黄芩芷抬手捏住了胖子的鼻子,狠狠一拧。
    “嗷……”胖子赶紧跳起来后退一步,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
    “赶紧走吧。”黄芩芷催促道。
    “得,走了!”温朔心满意足地转身往外走去,拉开门时,又忽而扭头挤眉弄眼地说道:“亲爱的,买手表这类东西的时候,应该买情侣表的,对吧?”
    黄芩芷白了这个每见识的家伙一眼,晃晃手腕露出那一直戴着的那块精致手表,开心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换一块手表戴了?或者,你想送我一块?”
    “我啥都没说……”
    温朔扔下这句话,逃也似地把门关上,狂奔而去。
    败家娘们儿疯啦!
    花十万块钱买块手表戴?
    手机就能看时间,买手表那不是糟践钱嘛。
    下午四点,飞往西凉州省会汉威市的航班起飞,温朔靠着椅背,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腕上,盖住了那块败家娘们儿花九万八买的手表,生恐一个不小心被人偷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放在家里等同于浪费,没出息的胖子是真想把这块手表锁进保险柜的。
    航班抵达汉威市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三点。
    一下飞机,胖子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秋凉之意——因为正值盛夏时节,所以他来时穿着短袖T恤,小小的行李箱中也只有简单几件换洗的衣物。却未曾想到,大西北地区早晚温差能达到十几度,其他乘客穿着长袖甚至还穿了外套,看向短袖T恤就这么直愣愣下了飞机的白净胖子,一个个神情各异。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和表情,深有自知之明的胖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稀有动物。于是他抖擞精神,昂首挺胸,龙行虎步地彰显着自己脂肪厚不怕冷的范儿。
    等走出机场航站楼,胖子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杨景斌老师没有手机,而且,乘坐火车前来的他,现在应该还没到汉威市!
    而汉威市这边的会议主办方的联系电话,温朔倒是有,但……如他所料,当他抱着一点点的期望把电话打过去之后,果然是无人接听。他无奈地挂了线,寻思着即便是有人接听,这个时间段让人安排车辆来机场接他,也不现实。
    如果是杨景斌教授,还真会特意安排车辆早早等候在机场了。
    可温朔,是杨老师的学生,本身能够前来参与此次国际级的考古界会议,就是很走大运,杨景斌老师豁出去老脸凭借自己的身份争取到的一个名额。
    还想要什么高标准待遇?
    做梦吧!
    就算是有可能,温朔也不会去打这个电话,省得给杨老师添加什么不必要的隐患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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