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步入了休养生息的时节,方腊、田虎好似也陷入了平静一般,没有在四处赵官家的麻烦,北方的恶邻就好像知道宋境内太平了一样,也不再兴兵犯境,整个天下就好像太平了一样,没有一点再起风波的征兆。

    只是在这风平浪静的背后,只有一些人按耐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时刻想着要报复一把,显露一把,好叫天下人知道,天下间还有着自己这么一号人物,那位新进上任的郓州知府盖天锡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位。

    自从在郓城担任候补知县时,被梁山一通大闹,劫去生辰纲人犯,险些让他的仕途就此终结,亏得他认识高封的伴当阮招儿,花重金巴结上了高封,进而巴结上了高俅,高俅见他出手也确是阔绰,便想了办法,提携他做了郓州知府。

    照说做了一州知府,已然可以看作是仕途上的一个飞跃,完全可以光宗耀祖了,可是这位盖大人确是整日里长吁短叹的,就好像明日他就会官运到头,一命呜呼一般。

    这日里,盖天锡还是如往常一般,草草地把政务胡乱处理一气,然后就回到自己府里,摆上酒菜长吁短叹起来,听的如今跟着他改行做了家将的雷横是心里直发毛。

    与其留在府里听着盖天锡的叹息声,让自己的心情不好,还不如出去到街上转悠一圈,说不得还能收些好处,本着这样的想法,雷横背着手,踱着步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只是他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就能听到门口的两个门役在那里议论着什么,雷横心中一动,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只是这一听之下,差点让他把肺气炸了。

    原来那两个门役除了议论盖天锡,还在那里谈着他雷横,就听得一个老些的声音先开口,“小五子,你小子上点心,别每日里每个正形,要是让大人看见了,直接叫你滚蛋!”

    “嗨,咱们大人哪有空管这个闲事,每日里除了长吁短叹,还是长吁短叹…”说着,他装着测耳倾听一番,“看吧,今天又在那里叹上了!”

    “你小子,老是这个德行,”老些的声音复又说道,“大人没空理你,小心那个雷扒皮来找你的麻烦!”

    对面顿时没了声音,隔了好一会才听见人声,“陈叔,你能不能不要老拿雷扒皮出来吓人啊,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嘿,你小子也知道怕啊……”老些的声音似乎调笑来一句。

    “能不怕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雷扒皮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我可是听人说过,这厮以前在郓城的时候就是这德性,后来叫梁山给收拾了一下,算是老实了一阵,后来跟着咱们大人来了这,立马恢复了以前那种扒皮的本事……”

    雷横最听不得的就是“扒皮”和“梁山”两个词,如今居然有人敢提,而且还是在那里聊的起劲,一时间火冒三丈,直接便窜了出去。

    门口两人还聊的起劲,不提防雷横就这么窜了出来,朝着两人就是两脚踹翻,也不管二人是否求饶,按在那里就打,直打得两人哭爹喊娘,不住的讨饶。

    本来这些年被雷横打过的人就没有活着的,他们两个既然被打了,虽然讨饶,但却已经死心了,等着被打死,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他们认识必死的时候,居然来了救星。

    雷横正打得起劲,似乎要把心里的怨气全部释放出来一样,忽低身后似乎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兄台,敢问这里可是盖府?”

    “嗯?”雷横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理他,头也不抬,继续一拳接着一拳的狠揍着,只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拳头打不下去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让他竟然有种无处使力的感觉。

    雷横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这才起身转过头来,就见一个相貌平平的汉子正伸手拉住自己,后面还站着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见雷横转了过来,轻轻挥了挥手中折扇,示意那汉子退下,复油朝着雷横一抱拳,“敢问这位兄台,这里可是盖天锡盖大人府邸?”

    雷横看了他一眼,真想一个巴掌扇过去,但是他又隐晦地扫了一眼身旁那个汉子,只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他对手,只能拱手还礼道:“正是盖府,阁下是何人,来此何事?”

    “你!”那汉子见雷横如此无礼,正要暴起,不想那中年人伸手在他面前一拦,丝毫不见动气地说道:“还请这位老兄代为禀报一声,就说西子湖畔徐虎林求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老兄帮忙!”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用说是雷横这种见钱眼开之人了,伸手接过银子,放手上掂了掂,这才放进怀里,满脸堆笑道:“稍等!”便头也不回地进府去了。

    待得雷横看不见背影,那汉子才略呆埋怨地说道:“徐兄,和这等小人费什么话,还要花这许多银两,直接让某好生教训这厮一顿,保管他什么都招了!”

    “诶……”叫徐虎林的中年人摆摆手,“对待这种无赖小人,哪里需要任兄出手,就算是打杀了他,到头来也怕是脏了自己的手,又是何必如此,再说了,这银子本就是拿来用的,用哪不是用,待我等谋划之事成了,还怕没有银子嘛!”

    姓任的汉子听他这般说了,只能点头接受了。

    功夫不大,就看见雷横满脸带笑地跑了出来,对着二人一抱拳,说道:“两位官人,我家大人有请,这便跟我来吧!”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徐虎林点点头,带着那姓任的汉子当先走了进去。

    盖府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走多久就可以了一个人坐在后院亭中喝酒的盖天锡,徐虎林见了,不由大吃一惊,拉住雷横问道:“盖兄怎么成了这般光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间,一股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雷横骇然,被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徐虎林半天没有听见回话,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就看见雷横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的冷冷一哼,雷横听得哼声,这才缓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便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其中自是免不了抹黑梁山一番。

    徐虎林听完,直气得怒发冲冠,喝道:“好个梁山,好个李俊辰,你们给老夫记着,我徐槐与你等势不两立,从此有你无我!”

    吼罢,怜惜般地看着盖天锡,终是缓缓地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天锡兄,还记得在下吗?”

    盖天锡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醉醺醺的双眼中模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大着舌头问道:“你…你…你是…谁,对了……你说……你叫…叫徐虎…林?”

    徐槐心中叹了一声,暗恨梁山将人逼到这般地步,面上却只能高声答道:“我是西子湖的徐槐啊!”

    “徐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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