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参与人数达到数十名,手持各式冷兵器或农具准备进行血腥厮杀的农民,根本不想去理会这十来个停留在场外的“陌生人”。对他们而言,既使是天空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们用手中的武器去杀死另一群人的凶狠、残忍和充满暴力**望的产生。

    眼看着一场战斗即将开始,手持长矛的卫从鲍德温端坐在马上侧目看了眼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只见顾问官从鞍囊内取出一个棕色三指皮手套戴在右手上,接着又拿起了横放在马鞍上的长弓。然后,缓缓的从身后箭囊内抽出一支轻箭来搭在弓弦上。

    伊莎贝尔做好准备工作时,紧紧注视着场内的变化,很平静地问着身边的新卫从,“威廉·帕尔,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去阻止这场战斗的发生?”

    让一个出生在北方的威斯特摩兰郡,却在较北方社会安宁的北安普顿郡长大的年轻男子,去阻止一场几乎从未见识过的,可以与战争相媲美的血腥私斗,未免太为难他了。威廉·帕尔不由地伸手握住了腰间十字半手剑的剑柄,紧张地睁大双眼观看着左前方的两伙穷凶极恶的农民。

    “阁下,我想,暴力还是只能用暴力去解决。因为这是…战争,尽管参加战争的双方可能是对方的邻居。”

    “好吧,你的建议不坏。”伊莎贝尔抬起左臂将长弓举在半空中,右手三指扣住弓弦及搭在弓弦上的轻箭箭尾,迅速拉开弓弦至满弓状态,“威廉,如果我的这招不奏效,那么就只能派你上场了。”

    伊莎贝尔这一系列搭箭拉弓的动作落入到威廉的眼中,他对枢密顾问官接下来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阁下,您打算用长弓来阻止这场战争?”

    “也许。”话音刚落,伊莎贝尔右手三指一撒放,一支适用于远距离瞄射的轻箭闪电般飞向了天空中。

    “兄弟们,谁帮我杀了这个浑蛋,晚天我请他吃羊肉,喝麦芽酒!”一个中等身材、长相颇为野蛮的中年男子左手持盾,右手高举着一柄短柄单刃战斧,“冲啊……!”

    中年男子还未迈出脚步,就见到一支轻箭从半空中呈抛物线状射了下来,精准地插在了两伙手持武器的男人之间。中年男子瞅着那支轻箭,连忙看向左右的农民兄弟,“这是谁干的?”

    “鲍德温,跟着我。”将长弓挎在身上的伊莎贝尔瞅准这个难得的时机,急忙打马扬鞭朝着私斗现场驾马奔驰而去。

    “阁下,我们怎么办?”威廉的说话声从伊莎贝尔的身后传来,似乎他也想加入到这场战斗中。

    由一名手持长矛的卫从开道,伊莎贝尔两人迅速来到两伙农民之间的空地上。拉住缰绳,控制着来回走动的战马,看了看左右的这伙人,“你们在干什么?想让殿下的土地被仇恨所带来的鲜血给渗透吗?”

    “嘿,巴克,是领主的人。”中年男子身旁的一个手持单手剑的农民,伸长脖子张望了两眼那面在凉爽的风中飘扬着的矛旗。

    “嗯,我在领主的城堡附近见到过位小姐。”手持战斧的中年男子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战斧看了眼同伴,“领主派人来,也不能阻挡我想要杀死阿瑟斯。”

    巴克冷眼看了看站在对面的阿瑟斯及同伙,将右臂举向空中时大叫了一声,“嘿,阿瑟斯,停战。”

    站在西面一侧的领头人阿瑟斯冲巴克点了点头,又对同伙轻声说了句:“要不要找领主的人来处理这件事?”

    同伙瞅了两眼骑马站立在场中间的三人,“嗯,阿瑟斯,我相信领主的人可以为你主持公正。”

    就这样,两伙即将开始厮杀的农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当巴克与阿瑟斯先后来到马前时,伊莎贝尔注视着这两个农民打扮的男人,又看了眼他们手中的武器,“农夫们,先放下你们的武器。”

    巴克没有说话,只是在与阿瑟斯对视了一眼后,把战斧插回到腰间皮带上的一个皮环内。阿瑟斯见对方照做了,也顺势把自己的十字半手剑插回到剑鞘内。接下来,两人先后冲骑在马上的伊莎贝尔行礼并问候,“日安,小姐。”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斗?”伊莎贝尔端坐在马上,语气较为严厉地质问着两人。

    “是的,小姐,请先等等。”满脸胡须的巴克的回答了伊莎贝尔后,又用了蔑视的眼神看向站在一两步外的敌人,“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说吧。”阿瑟斯双手抱胸,对敌人充满挑衅的目光毫不在意。

    此时,威廉·帕尔与其他卫从骑马伫立在场外,他把目光始终放在伊莎贝尔的身上。当他看到巴克两人先后放下武器后,悄然问着身旁手持长矛的卫从,“法斯特,阁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法斯特将长矛的尾端杵在右脚的马蹬上,趁机放松着右臂,“很难说,如果阁下的意见不能让这两个人满意的话,还有可能会发生战斗。”

    “战斗?快,快冲上去,法斯特。”威廉一想到伊莎贝尔与鲍德温两人身陷数十个农民的包围之中拼死抵抗的样子,急不择言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放松点,阁下不会有事的。”坐在马背上的法斯特,看上去并不慌张。

    “你怎么知道这些凶狠的农民不会对阁下动手?”

    “威廉,阁下每次遇到这种状况都能安全回来,不用担心。”

    “假如这次不一样呢?”

    伊莎贝尔一言不发地仔细聆听了两人各自的一番陈述后,很快她便知道了两人带领其他人发生武装冲突的原因。原因就是一只羊,一只巴克认为是自己的羊,一只被阿瑟斯偷走的羊。而阿瑟斯始终不承认自己偷了巴克的羊,他认为巴克诬陷了他。

    双方各执一词,都讲的入情入理。伊莎贝尔端坐在马上思索着说了句,“巴克,阿瑟斯,我认为你们的纠纷只能交给郡治安法庭处理,让法官阁下做出可以令你们满意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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