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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素闻终究还是回来了。

    阴山那里发生怪事,有户姓温的人家被厉鬼索命,全家意外暴毙。

    那户人家里,有个名叫温伶的姑娘,是秦川沈家少主沈银尘的未婚妻子,而沈家,与林家多年交好,那位沈公子又算是林素闻的半个好友,反正,由于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林家的人又把他派出来,帮忙照看沈银尘,顺便查探温家的事。

    我们在距离阴山不远处的一个茶棚里相遇,那时候,我和陆危楼两个人,从盛京出发,因陆危楼不会骑马,只能雇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赶路,像个乌龟一样,等到达地方时,已经比预料中的晚了两天。

    茶棚外,林素闻牵着一匹马,看他背着行囊,独身一人的模样,看来从未想过要回红闻馆与我们一起的。

    想到不远处就是阴山,坐车颠簸了两天,腰酸背疼的,很想下来走走,顺便活动筋骨,于是我将车钱付了,让车夫回去,才迈步走向茶棚,抱着双臂,对他冷嘲热讽道:“哎呀,这是谁呀,你们林家是没人了么,怎么又把你派出来了。”

    其实,在来阴山之前,我就已经听萧琢说过他们林家和沈家的事,当时他就预言,林家极有可能会让林素闻来此了。

    林素闻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反倒像个陌生人一样,转过身,想把行李放在临近的桌子上。

    我眼疾手快,连忙抢先占座,翘着二郎腿,摆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林素闻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转而走向旁边的位置。

    这时陆危楼才跟着走进来,笨手笨脚,不小心撞到一个长凳,还差点摔倒。

    见到林素闻,愣了一下,连忙傻乎乎地向他施礼道:“林兄。”

    茶水端上来,我单手撑着下颌,依旧翘着二郎腿,背对着林素闻,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放下来,慢悠悠地道:“林少主,你到底走还是不走,一句话说清楚,别像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大姑娘似的,来来回回,好像在跟谁闹别扭。”

    林素闻侧目瞥了我一眼,又把视线移回去,绷着脸静静地喝茶的,居然一个字都不肯回给我!

    我碰了个钉子,心里气不过,转头向陆危楼道:“小楼,太医院现在很闲么,我是去收鬼,又不是采『药』,你干嘛跟着?”

    陆危楼偷偷瞧了林素闻一眼,才回答道:“近日王上的病情稳定,宫里暂时不需要我了,而且,你们所说的那位沈公子,曾是我的病患,我想去看看他,顺便看一看,顾兄是怎么收服厉鬼的。”

    自从教给他捏制式神的术法以后,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陆危楼明显对异术兴趣大增,总是去红闻馆里请教我各种事情。

    我哼了一声:“你我只是同路,并不是同行,自己照看自己,出了事,可别指望我能救你。”

    陆危楼十分汗颜地哎了一声,然后端起桌上的杯子,往我面前放了放,道:“顾兄,菊花茶,降火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好像什么事情惹我生气一样,『露』出心虚的表情。

    其实,那位沈银尘沈公子,在盛梁颇有名声,据说是长相好看,文采斐然。

    尤其一杆画笔,花鸟虫鱼,山水美人,韵态十足,他的画,更是千金难求。

    盛京城里那些尚未出阁的小姑娘,经常依据身家背景,和自身条件给那些贵胄公子排名,沈银尘一直是排在前几位的。

    只是几个月前,那些小姑娘红尘梦断,沈公子在前往盛京周边,给一位富家夫人绘制肖像时,在回程的路上,途径温家,与温家的大小姐温伶一见钟情,两人迅速定下了婚事,约定年底成婚,谁知道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根据报官的猎户说,当天晚上,他在林子里打猎时,曾见过那个谋害人命的凶手,全身冒着黑雾,看着不像人类,怀疑是厉鬼之类的东西,又因事发的地方,就在阴山脚下,所以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那件事。

    反应过来陆危楼之前的话,我默了一下,道:“小楼医术高超,交友满天下,居然连沈大公子都曾是你的旧识。”

    陆危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时候我行医路过秦川,沈家的人来找我,说他们家的少主病了,我才过去瞧瞧的。”

    原本还想从陆危楼这里,打探一些关于沈银尘的事情,但伤痛疾病,乃人之私隐,我也不好追问那位沈公子到底怎么了,能让沈家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竟然惊动到溪风谷的大夫。

    只能沉默下来,却听陆危楼道:“我听说,此事起初好像是齐大人负责的,我和林兄与沈公子是故交,前去看看倒也罢了,顾兄与沈公子素不相识,为何顶替齐大人,揽下这种事,大老远地跑去阴山,你的脚伤还没好呢!”

    他看了看我的左脚,『露』出些许不满的神情。

    身为大夫,最不喜欢的大致就是病人不听话,不配合治疗,到处『乱』跑吧,以前箴言也是这样。

    我自知理亏,狡辩道:“我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你也知道,此事牵连到彭将军,若不亲自看看怎么放得下心?”

    二十年前,朝廷曾派出一队人马,押着许多粮草供给运往北境。

    当时,盛梁与胡虏的战役中,我父亲战死,北境损失万千兵将,正是防守薄弱的时候,而盛京,又发生景王府的惨案,整个朝廷人心惶惶,动『荡』不安,王上震怒,又怕刚刚收服的胡虏会趁此机会发生异变,于是让大将军彭贞前往北境支援。

    却没想到,彭贞押送着粮草,到达阴山附近的时候,却被山贼劫掠,全军覆没,这件事曾在朝堂掀起不小的风波。

    那些山贼手段残忍,不仅抢走了粮草,杀害负责押运的兵将,还将他们的尸首焚毁,『性』质恶劣,当时的朝廷出兵讨伐,虽最终剿灭了阴山附近的山贼,但那些失踪的粮草,却始终不知所踪。

    据说,彭贞大将军率领的兵将,没有过千,也有好几百,那么多尸体堆在一起,被烧得面目全非,前去认尸的将士家属都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家人,最后没办法,只能在附近修建一个千人冢,将那些碎尸收拾干净,全都埋葬在那里。

    阴山,就此变成一个凶地,平时别说来往的行人,便是清明时节,那些被杀将士的家人,都不敢前去上坟祭祀。

    平时有些风吹草动的,就有人疯传,是那里的鬼魂作祟,这次的事,也有人怀疑,是大将军彭贞带着死灵军团回归。

    “连顾兄也觉着,此事与彭将军有关么?”

    陆危楼很疑『惑』。

    我依然撑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端起刚才喝剩下的那杯茶,倒进另一个空着的杯子里,来回倒换,耍弄着玩。

    “你没听报案的猎户说么,那个杀人的邪祟,好像有三头六臂似的,全身冒着黑雾,此种情况,与怨灵颇为相似,而且,长这么大,你可曾见过长着三头六臂的人,他看到的,大约是一群碎尸吧。”

    闻言,陆危楼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顾兄,你的意思是,当年被焚毁的那些尸体,相互融合形成的怪物?”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道:“怎么可能?”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不可能?”

    茶水来回倒换了数次,早就已经凉了,我嫌它脏了,自然也不肯喝,所以顺手倒在地上,又重新换了一杯。

    “当年我在南疆的时候,曾见过一名巫医,对一个病人下了巫蛊之术,那病人死后,他又拿着人家的尸体做实验研究,把尸体碎得四分五裂的,实在不能用了,才丢在一个山谷中,后来,因在生前中了巫蛊之术,那个病人的尸体发生异变,四处寻找自己散落的肢体,不仅如此,还杀害在山谷中路过的行人,来填补自己空缺的部分。”

    陆危楼手中的杯子滑落,掉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顺着桌沿流淌下来,他反应片刻,气呼呼地道:“顾兄,你又吓唬我!”

    我觉着,陆危楼以前四处行医,什么死尸病人没看到过,作为大夫,胆子实在太小。

    玉笛在手中转了一圈,挑眉不承认道:“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哪个吓唬你了?”

    其实,我去阴山还有一个目的。

    二十年前,睿王的宠妃,那位红萼娘娘就是在阴山暴毙,被睿王埋在那里的。

    抛开红萼之死,究竟是意外,还是谋害且不论,彭贞的那个案子,也是发生在二十年前。

    两件事,一前一后,相隔的时间不过几个月,仅是巧合么?

    那些山贼,不会不知道抢掠粮草,杀害朝廷官兵是什么罪过,而且,既然已经杀了那些将士,为何又要焚毁尸体,之后,被朝廷讨伐的时候,甚至还有山贼辩称那件事不是他们做的,在山贼的村寨中,也确实没有发现被抢走的粮草。

    那些东西,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消耗或者运走的,所以,那些粮草究竟被藏匿在哪里?

    我总觉着,这其中有些问题。

    林素闻休息完毕,站起来,打算离开。

    我叫住他:“林少爷……”

    他顿住脚步,我端起桌上的杯子,『荡』了『荡』里面的茶水,道:“阴山之行,大家目的相同,不如你我联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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