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强在电话那头双手拿着电话,神色紧张的想这老板又怎么了,一天不见就准备大开杀戒。他那知道他的老板是后世之人,深知安徽封建会道门毒害之深,皖北的民风彪悍不采取非常手段怎么可能压制住反抗。

    胡文楷没有想到他一个电话造成皖北血流成河,韩晓军这屠夫得到授权后,每到一处立即围剿会道门和地方武装团体,凡遇到反抗立即镇压丝毫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董启龙推门进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他虽说是公司元老级人物但很少受到胡文楷单独接见。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老板很少批评下属,不过留下不好印象对以后升迁有影响。他前仔细对着镜子整理一番才出门。

    胡文楷起身将董启龙迎接屋内,亲自泡杯茶递过去。

    “启龙你坐,到我这就别拘谨了像在自己办公室一样随意。”

    “老板,我先向你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不急,不急。先聊聊天,我们好久没有单独聊天。”

    胡文楷接过董启龙递过来的材料放在办公桌上,笑呵呵的看着董启龙。董启龙心里发毛,这老板怎么像丈母娘看毛脚女婿似的。

    “启龙从1920年进公司,然后去四川赈灾,再后来替公司征兵,现在是演阳军事学院的政委和复进党党校的副校长对吧。”

    董启龙点点头说:“老板你记得真清楚。”

    “我记得你老家是四川人,家里现在怎么样?”

    “四川那边能怎么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家里前几天来信说税赋又往上调了。要不是这几年我接济家里,估计揭不开锅。”

    “那边的军阀特别穷凶极恶,你早点将家人接过来吧。”

    “老板我也想接他们过来,但国人是故土难离,上次我去四川赈灾时回家准备接他们过来,父母说死也要死在家乡,祖坟在那边。”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着边际的聊开,胡文楷对内陆省份情况知之甚少,从没有想到一个地方能把后十年的税提前给征收了。居然还保持前清的长辫不知现在已经是民国11年。

    胡文楷看天色不早了,转上正题:“今天找你来有两件事需要你做。”

    “老板请吩咐。”

    “一件事你明天立即组织精干队伍去皖北收集会道门和土豪劣绅对祸害当地人民的情况,需要有足够资料引起全社会的愤慨。抓住典型事例进行剖析,提出我军高压镇压的依据。”

    “部队已经开始镇压了?”

    “嗯,刚刚我才下的命令,这件事你不用亲自去只要组织队伍交代任务即可。”

    “第二件事,迅速从培训干部中选拔出思想牢靠能力好的五人组成安徽执政团队,五天后赴安庆上任。”

    董启龙知道任务的急迫性,心里暗怪老板不早点说,在办公室唧唧歪歪聊家常耽误时间,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你先别急着走,不在乎一晚时间,还有事要交待你呢。”

    “老板还有什么事?”董启龙明显有点急躁了。

    “你帮我个忙兼任天星镇副镇长,晚上和天星镇管理委员成员一起吃饭。你先去秘书室用电话安排事情,看你急成什么样了。”

    董启龙被说的不自在起来,抓着头发嘿嘿的憨笑着。

    胡文楷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肚子里装不了事。”

    望着窗外夕阳染红天际,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孤独感,感觉自己孤立无助,世上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知心朋友,没有家的归属感。自己反思是不是卡罗塔不在身边的缘故还是穿越者始终融入不了这个社会。

    复进党所有部门、兴业实业各公司此时已经忙的一团糟,我们这胡文楷却站在窗前像入定一样一动不动。

    老伊、王西海、杨思亮按胡文楷指示在上海公司总部召开各部门协调会,吴红霞在远东大学内的党校审查学院档案,李满强、李文俊待在演阳军事学院内的参谋部标注各部队位置,发出一条条指令。远在南京的王瑚在接待芜湖、马鞍山、铜陵等地的归顺者。邓钧正在运河铁路桥施工现场验收桥墩,周海泉在铝厂施工工地调试设备。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二十一岁的老板拥有四十多岁的感伤,孤独如疯狂一般蔓延,他想放下手中所有事情去找卡罗塔。他没有想到自己对卡罗塔如此依恋虽然她像小孩一样需要他照顾。

    办公室外脚步声不停的交换方向,低声交谈着,但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宽敞的办公室他一人临窗而立,他内心彷徨无助此时渴望有人拥抱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猛的一个冷噤,是不是拿下两个省后自己没有信心管理好而出现这样情绪。

    孙晓澜听韩晓军转达老板的指示后,心里明白胡文楷不想把屠夫名头套在他身上所以才命令韩晓军去做,但他孙晓澜既然知道这指令就应该责无旁贷的去落实。

    “韩旅长,我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现在我们命令你负责主要作战行动,会道门和土豪劣绅由我负责清理。”

    他需要彻底交给胡文楷一个投名状,谁让他是从旧式军队转化过来的,不像韩晓军、高金昌是胡文楷招进部队培养出来的军官。

    韩晓军也是人精,知道孙晓澜为什么主动要这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也没有多话拍拍孙晓澜肩膀后行礼说:“听从孙长官的安排,我留两辆装甲车,这些土豪劣绅家快抵上县城,一个个炮楼城墙。”

    俘获的安徽省政府官员被集中在中学教室内,一个一个的提审。平时高高在上习惯于下属拍马溜须,此时被荷枪实弹的士兵推搡着进审讯室。

    有人还仗着自己一官半职嘴里骂骂咧咧的,孙晓澜头也没有抬命令士兵押往学校操场直接枪毙。随着枪声响起这帮官员知道今天不能善终,两条腿打哆嗦有吓的失禁。

    “姓名”

    “张宏国”

    “籍贯”

    “皖寿县人”

    “职务”

    “民政厅副厅长”

    “详细交代你这些年受贿情况,家庭财产,所知道的土豪劣绅和会道门情况,如有不实操场见。”

    “我说我全说……”

    随着不时有枪声响起,剩下的官员像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有一切交待个底朝天,能从孙晓澜手中出去的官员家产也就剩下三滴油了。

    孙晓澜望着教室里堆积如山的财物,皱起眉毛,难怪老板要血洗这帮官员,这财物还在不停添加中,他看了都心脏受不了。光金条堆积了上万根,银元、珠宝玉器就不用描述了。

    当官的这么能贪下面的人只会更无法无天,孙晓澜替老板惋惜,要是江苏、浙江采用这种方式老板金库里不知要添加多少资产,不过那两处老板也不敢乱来是他根基所在。

    他渐渐明白老板的意图,不要旧的官僚体系从根本上摧毁它,重新按照老板意图建立新的秩序。他乐意当老板手中的大锤,去砸毁安徽旧的秩序。

    他对参谋命令道:“让警卫营集合。”

    站在650名士兵前,他双手叉腰大声说:“今晚我带你们血洗魏庄的魏贤礼老财主家,为什么要血洗他家?”

    下面鸦雀无声,打仗至今第一次听到长官叫喊着要血洗。

    “因为他血债累累,你们知道他地租是多少?二八!”

    “租户拿二,他拿八,不租还不行,在他父子手中二十年间租户被他活活打死的就有六十人之多,强占附近农民土地上万亩,霸占别*女有上百人,设置路卡强行收取过路费。你们说该不该血洗他。”

    “血洗!血洗!血洗魏贤礼。”警卫营齐声高呼。

    “现在我命令警卫营向魏庄进发。”这次孙晓澜没有乘坐装甲车而是骑着缴获来的蒙古马走在队伍中间。

    五月末的皖北夜晚,一片寂静,战火纷飞的年景夜晚谁也不会出来走动。广袤的淮北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麦田,这片土地历来是安徽的粮仓。

    孙晓澜思考着大平原造就大地主,江南那边之多也就百十亩田地,到了皖北一个土豪拥有土地就达六七万亩,租户有十来万人。难怪老板动心思,不解决这些土豪劣绅劳动力得不到释放,胡文楷的大工厂靠谁工作。土豪劣绅的资金不注入工业和商业,老板的后续发展从那里得到补充。

    看似老板铁了心要血洗安徽土豪劣绅和会道门,实际上老板是一环套一环的按部就班行动,每一环都是有深远意思,环环相套。

    二十几公里在平原地带行军,也没有花多久时间就到达魏庄。

    我的小乖乖,这是县城嘛,三丈高的城墙,四角有炮楼,城墙为是一条很宽的护城河,吊桥高高挂起,比县城还气派。

    “报告孙长官,到达魏庄,需要喊话嘛”参谋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气派的土豪之家。

    孙晓澜骑在马上簕住缰绳:“喊什么话,我交代的105榴 弹 炮带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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