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捕头在此,我岂敢班门弄斧!”顾层云瞧了一眼柴影若,这才向着李入竹笑道:“五行帮这一二年间忽然崛起,我至今也对他们知之不多,影若妹子更是对此一无所知,李捕头博闻广见,想必对五行帮根底了如指掌了,就请指点一二!”

    “顾捕头言重了!”李入竹呵呵一笑,双手连摆道:“了如指掌四字,着实不敢当,以我所料,顾捕头对五行帮知道多少,我只怕也至多跟顾捕头所知相差不远!”

    “那就请李捕头说来听听!”柴影若赶忙给李入竹斟了一杯酒,笑吟吟道:“我倒是不如你两位,对这五行帮当真是一无所知,今天正好长长见识!”

    “要说这五行帮来历么……”李入竹向着柴影若点头一谢,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道:“我着实也有些纳闷,此前江湖上并无这一号门派,就连五行帮五门主,江湖上都极少耳闻,也就这一两年间,忽然冒了出来!”

    “不错!”顾层云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对五行帮也有几分莫名其妙,从江湖上传闻看来,五行帮五位门主,都非等闲之辈,稀奇的是那位帮主至今无人知道是谁,倒是有人说,这帮主年纪不过三十,可从来无人见过!还有这五行帮,似乎跟五行也并不相干,不知可是如此?”

    “怎么跟五行不相干?”柴影若脸上一怔,偏着头望了望窗外的五行镖旗道:“你看那旗子上,不是金木水火土五行流转之象么?不是五行,难道还是六行不成?”

    “顾捕头说的不错!”李入竹笑了一声道:“且不论这位五行帮帮主究竟是谁,五行帮这名字,的确是有些不对,原本应该叫做五‘行’帮才对,并非是行人的行字,乃是行当的行字!”

    “五……行帮?”柴影若这一下倒是好奇起来,李入竹点了点头道:“不错,的确是五‘行’帮,乃是车船店脚牙五个行当的意思,今日来给五行镖局开门立旗的这位车门主,就是五门主之一车行门主南辕北辙车安步,剩余四位,便是撑船行门主的逆水行舟周行水,开店行的门可罗雀娄留客,脚力行的邯郸学步焦千里,牙婆行的口蜜腹剑佘灿花,只因他这旗子挂了出来,人人往往顺口念作五行,久而久之,也就随了众口,可实际上跟阴阳五行,并不相干!”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柴影若噗哧一笑道:“想不到这些人也能在江湖上成帮立派,往后这走远路的,谁还敢坐车住店?”

    “那倒不是这么说!”李入竹也是淡淡一笑道:“五行帮虽是以车船店脚牙这五个行当开帮立派,倒也并非是作恶之人,反倒是许多借着这五个行当为非作歹的,都栽到五门主手上,旁的不说,只此次南京一贯借着赶车,在半道上劫杀客商半路阎王,就是被南辕北辙车安步一手剿灭,从他们这些行径来看,倒像是些替天行道之辈!”

    “既然是替天行道的,又何必在武昌府来趟镖局行当浑水!”柴影若仍是连连摇头道:“难不成这五行之中没甚油水,也想来镖局里混碗饭吃么?可这一上手就跟远扬镖局做对,似乎有些不大妥当罢?”

    “影若妹子你还不知根底哩!”顾层云笑着替柴影若斟了一杯酒道:“远扬镖局自屠总镖头封关,不知道被五行帮抢了多少生意,如今北边各省,五行镖局几乎同远扬镖局平分秋色,可南边始终未曾打开局面,此次将远扬镖局池胜海招揽来,又在武昌府开门立旗,明摆着就是要跟远扬镖局抢南边几省的买卖,今日要是没有那位桓卿出手,不出一年,远扬镖局南边各省生意,也要被五行镖局一抢而空了!”

    “会不会陈祖义那藏宝图之事,是五行帮暗中搞出来的事情?”柴影若眉头忽然一皱道:“就是要借此让远扬镖局一蹶不振,焦头烂额,首位难顾,到时候五行镖局趁机将远扬镖局各处买卖一网打尽?”

    “柴大小姐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李入竹同顾层云脸上都是一怔,他二人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李入竹神色犹疑,缓缓点头道:“若是如此,五行帮这位始终不被人知的帮主,倒是有些可疑之处,况且现如今江湖传闻扑朔迷离,可五行帮始终未曾被卷了进去,若不是五行帮当真与此事毫无瓜葛,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也好办!”顾层云也沉吟道:“今日五行帮这个面子折的大了!我看五行帮五门主,或许要齐集武昌府,那位帮主说不定也要露面,到时候咱们只需留心,不怕瞧不出破绽来!若真是五行帮在后捣鬼,我师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怕一举将五行帮就此剿了,也是有的!”

    “那咱们可得赶快些!”柴影若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急切道:“父亲还让你我寻任总捕那位公子下落呢,咱们须得早早赶去南京一趟才成!”

    “我看两位南京就不用去了!”李入竹摇了摇头道:“南京刑部有人传来消息,任总捕那位公子,已经去过南京了,可惜任总捕一死,南京那些捕头也都面色凉薄,二十两银子就给那位任公子打发了!倒是有人说,任公子是往武昌来了!”

    “哼,我爹常说,公门之中好修行!”柴影若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厌恶之意道:“可惜世间多有些趋炎附势之辈,从来都是世情看冷暖,人面看高低,任总捕一死,这些人自然对任公子没甚好脸色了,既然他要往武昌府来,咱们索性就在此等候便是,李捕头也请多多费心才好!”

    “这事不用柴大小姐吩咐!”李入竹一点头道:“我当年也曾受过任总捕几分指点之恩,再说任总捕又是在我地头上出的事情,至今心中不安,只要这位任公子到了武昌府,我自然待如上宾!怕就怕他知道屠远身死,连远扬镖局门都不进,去了别处,那就有些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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