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影若顾层云两人在武昌府暂且安心住下,只等李入竹消息,任天白却早已过了长江,取路向北,直奔京师北京!他这一次却是多了一个心眼,再不去贪图便宜省钱,将那大车跟马匹卖了,打起一个小小包裹,随着一众南来北往做生意的客商,晓行夜宿,倒也走的安稳!

    这一日到了涿州府,离得京城已经不远,还未进城,就有许多城中客店的小二哥,沿途守在城外,招揽来往客人,任天白跟着那些客商,也不是头一遭走这条路,自然是有相熟的去处,反倒是任天白初来乍到,手中已经十分不宽裕,不知该去往何处!心知那些小二哥都是城中来的,但要跟了去,少不得酒饭客房,还得给小二哥几个甜头,自己如今手里这几两银子,能维持着到京城已然不易,那里还经得起如此花销?原想着在涿州城里寻个便宜地方住下,奈何自己人生地不熟,一时半刻那里寻得见如此所在,趁着时辰还在,急忙赶出城来,想要在城外寻个村镇,讲究一宿便罢!

    “客官可要住店么?”任天白走到天色将晚,仍是没有个落脚之处,心中暗思今夜只怕要在荒郊野外暂住一宿,急急忙忙赶了一程,却见前面一处灯光挑了出来,似乎是有人家模样,还没等赶到跟前,便有一个小二哥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连声招呼!

    “你这店家,怎么开在城外这么远的地方?”任天白到了近前,细细打量一番,这店家要说偏僻,倒也不十分偏僻,离着不远,便是一处市镇。心里多少便有几分疑惑,那小二哥早是陪着笑脸道:“客官不知,咱们做的是闲散生意,来住的大都是从北边过来,要去涿州城里做小买卖的远路客商,夜里不及赶到涿州城,就在咱们这店里暂住一宿,明日一早启程赶往涿州城的,倒是客官您有些稀奇,怎地不在涿州城里住,明日一早赶路,却要赶出城来?”

    “我也是贪赶路程……”任天白被这小二哥说的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人家说的一点不错,自己觉着这店家奇怪,人家反倒还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毕竟涿州城里那么多住处,自己不去住,反倒走来这个所在!只得含糊应付道:“忘了算一算路程了……”

    小二哥上下打量一番任天白,心里早已明白七八分,但凡有些银钱的,那会舍了涿州城,反要出城来住,只不过做生意的人,大多心思活络,岂会就此点破,让客人难堪,便笑着道:“看来客官也是失了算计,咱们店里住的都是些小买卖人,没甚规矩,粗茶淡饭的招待不周,还望客官莫要在意!”

    “这是什么话!”任天白心里顿时松了下来,若是这般住处,自己住上一宿,想必也不会花费太过,便从怀里捏出几分碎银子来道:“我也是个赶路的人,但有个住处便成,那里还讲究什么周不周的,但有个宿处,有口热饭吃便成,小二哥看着安排便是!”

    “得嘞!多谢客官您呐!”小二哥接过银子来,脸上更是笑的口都合不拢来,领着任天白到了店里,就后院中一间大客房,一个大炕算是通铺,同着一群赶大车,挑担的苦力人挤在一处,任天白也没什么铺盖,只是将自己那小包裹放在炕上,算是占了一个铺,再随着小二哥到前面,胡乱寻个座位,早有人端上一大碗面,一壶酒,一碟咸菜,算是晚饭!

    “陈老二你只会信口开河,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宝藏?”这店中大堂几副桌凳上,坐的都是些苦力汉子,此刻多是喝的有些面红耳赤,围着一个赶车汉子,人人脸上都是有些好奇,唯有一个有些不屑道:“若是照你说的,当年海贼有那么些宝藏,岂不都被郑公公给带走了,那里还轮的上任总捕的份儿?也不知你从那里听来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

    任天白听见“任总捕”三个字,不免有些留心,不管是江湖野闻也好,还是道听途说也罢,此事多少跟自己父亲有些瓜葛,再看被称作陈老二的赶车汉子,瞪大眼睛道:“韩六,你他娘的别不信,老子这些事情,可是从京城听来的,不瞒你说,老子在京城揽活的时候,跟着别人给京师刑部做了个把月苦力,这些话也不是老子想知道的,乃是刑部那些差官老爷们说的,难道他们也跟我一样,整日里胡沁么?”

    “陈二哥你接着说,接着说!”周围簇拥着陈老二的那些汉子,顿时都有些着急起来,一连声催促道:“韩六你少插嘴,你若是懒得听,只管去睡,少在这里打岔,陈二哥你且说,这任总捕怎么能有这半幅藏宝图来?”

    “这你们就不晓得了!”陈二哥一脸得色,端起自己面前酒碗,吱儿饮了一口,咂摸着嘴巴,将众人心思吊的足了,这才缓缓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远扬镖局屠总镖头怎么死的?就是替人保了这一趟镖,里面五千两黄金都是小事,最值钱的,却是这一副藏宝图,谁要是能找到当年陈祖义那批宝藏,嗨呀!只怕子子孙孙,天天吃肉喝酒,吃上个十几辈子都吃不完嘞!只可惜屠总镖头到底没想到,从不出川的巴蜀刀神易百里,也想发这个财,竟然将这五千两黄金,连同半幅藏宝图一并抢了去,还打伤了屠总镖头,屠总镖头将息了一年多,也就上个月,到底伤重不治,一命呜呼了!”

    “这不对啊!”有些汉子略一咂摸这个事情,便一脸疑惑道:“照你说,易百里才抢了半幅藏宝图,那另外半幅在那里?”

    “另外半幅么……”陈老二团团看了众人一眼,神秘兮兮道:“还能在那里?自然是在屠总镖头手中了,他自接了这趟镖,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将这藏宝图下半幅留在自己手中,只将另外半幅一同押送,易百里抢了半幅去,到底也是无用,后来被任总捕寻上门去,不得已只得交出,任总捕得了这半幅藏宝图,也就此不来追究易百里拦路抢劫的罪过,本想是来寻屠总镖头,让他交出另外半幅图来,上下合一,得了这一大笔宝藏,就此逍遥半生,哪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倒被别人杀了!这也是他贪心太过,若是跟屠总镖头联手,两人平分这些宝藏,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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