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没有料到董卓的人马来得这样之快,以至于他还没有回到并州军营的时候,丁原已经提前出征,不过可气的是丁原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让一支人马护卫王公大臣而行,继续让吟风以天子的名义御驾亲征,吕布自然也是一起出征了。.

    高燚无奈,恐怕最担心的事情会发生,本想亲自追去,但是一般大臣的性命又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只好飞鸽传书给徐庶,令其全力援助丁原作战,同时注意拦截任何从董卓军潜入到丁原军的细作,毕竟从徐庶那里他得知了李肃已经来到董卓军中的消息,偏偏吕布又没有离开丁原,那么谁也不能保证董卓派李肃游说吕布并弑杀丁原的一幕不会发生。

    次日,雒阳城外。

    还没有出得正月,这一天却是异常地燥热,烈日当空,毒辣辣的阳光灼射着城外两支对峙着的人马。

    汗水顺着每个士兵的脸颊滴落下来,每一滴都在地面上砸得掷地有声,众军都屏息呼吸着,战场此刻分外寂静,两面巨大的旗帜高高飘扬着:一个炫目的“董”,一个惹眼的“丁”。

    “董卓,好久没有较量过了!”马背上一身戎装的丁原终于发话了。

    “恩,是好久了,有三十年了吧!”董卓却是一身儒服,漫不经心地说道。

    “今天也不算晚呢!”丁原突然口气一凛,“国家不幸,宦官弄权,以致万民倒悬,生灵涂炭,你无尺寸之功,竟然假传圣旨,要祸乱朝纲!”

    董卓未及回言,丁原阵中已经冲出一支数百人的军马,为首一将,生得浓眉大眼,魁梧剽悍,正是高顺,只见他手持长枪,振臂高呼:“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

    “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随着几句整齐划一的呼声,这支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布成一个方阵,单是气势就已经让人心生三分惧意。

    董卓呵呵冷笑,一脸的横肉拧成了疙瘩:“凭着这几百人也敢在此叫嚣!儿郎们,给我冲!”

    两军合流,董卓的西凉骑兵们瞬间将高顺的陷阵营团团包围。

    高顺并无丝毫怯意,他纵马绕着方阵一直转场,不时斩杀着与己方交战的敌兵,如此几圈过后,他突然高呼:“变阵!”

    话音刚落,陷阵营的方形之阵陡然旋转起来,迅速变换为冲锋之阵,西凉骑兵们这才发现陷阵营的每个士兵都是重甲护体,左手枪,右手剑,弓箭随身,腰间还别着一把专砍马腿的短柄斩*马刀,他们摆出的这个冲锋阵兼具冲阵钩阵圆阵的特点,形状从高空俯瞰更像是高速旋转的锯形齿轮,在敌围之中活像是腾跃于深海的蛟龙,所过之处,只听见西凉军的哀号与惨叫,他们那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与风格的打法,一时之间乱成一片,被陷阵营撕裂出一个大口子,董卓所在的中军也暴露在高顺等人面前。

    “弟兄们,董卓就在前面,我们还等什么,冲过去!”高顺见有机可趁,敌人的斗志又是一击即溃,心说原来西凉军根本不是自己并州军的对手,不禁有些得意,竟然单骑奔向董卓。

    “付董卓一个高顺就够了,董卓我真是高,张辽何在!?”

    丁原注视着前方的混战局面道。

    “诺,主公!”张辽抱拳上前,和高顺比起来,脸上仍有些稚嫩之色。

    “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主公吩咐,随时待命!”

    “那好,出发!”

    鼓声霎时大振,张辽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持钩镰枪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侧翼,他身后几千骑兵也紧紧跟上杀向正自乱阵脚的敌军。

    丁原并没有闲着,他命令两千弓弩手排在两翼坚守本阵,不时射杀着那些侥幸冲到自己阵前的敌军,又派几队长枪兵在外翼给陷阵营打外援,而并州军的主力也在蓄势待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董卓军队不是被分割成几段杀得七零八落,就是由于人数过于集中反而难以发挥战斗力。骑兵的溃散直接让弓兵成了肉盾,董卓眉头紧皱那叫一个心痛,他沉声道:“徐荣,牛辅,张济,胡轸,给我挡住他们!”

    “诺,主公!”董卓身后涌出四将,拦住高顺来路,牛辅冲在最前:“来将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敢?”高顺前多了四道身手不凡的人影,面上依然凛然不惧,正想着怎么打发呢,那个一脸烟火之色的武将竟然要和自己单挑,哼,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己的名头难道是糊弄三岁孩童的吗?当即答应下来。

    “铿!”

    嗯?牛辅纳罕那个高顺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自己手中的神盾枪震颤不已?

    其实他想错了,高顺也在纳闷,冲锋枪怎么有种发挥不出威力的感觉?

    “铿,铿!”

    牛辅开始认真起来,可是他发现越认真打越打得没气势,当军士们都在欢呼“牛辅将军真是神勇”时谁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被动地防御,对手叫高顺,他却觉得越打越不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

    “铿,铿,铿!”

    高顺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似乎完全是被对方缠着打,就像一个漩涡,陷进去越挣扎,却陷得越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无用武之地?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力气可不敢少下功夫,正要再来一回合,突然牛辅跑了回去:“我输了!”

    高顺觉得自己这场单挑赢得很愕然,因为牛辅说了自己正要说的话,只不过对方早说了出来而已。

    “牛辅,你怎么认输了!”徐荣怪道。

    “呵呵,不是认输,是真的打不过,要不是还有别的任务……”牛辅压低声音,一扯马缰,“我牛辅可不是怕死,这里,先交给你们了!”说罢消失在后方。

    张济一脸复杂表情:“武艺最强的人走了,咱们怎么办?”

    胡轸撇撇嘴:“怎么办,凉拌!”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都把淫笑的目光投向还在迷糊自己为什么赢了的高顺身上。

    “兄弟们,群殴他!”

    “群殴?”醒悟过来的高顺不屑地面三个披散着头发活像跳大神的家伙,手上的冲锋枪黑亮的枪身在阳光下照射下愈发光彩,仿佛正在酝酿着无限的杀气。

    仿佛仅仅只是仿佛。

    “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高顺说完策马转身便撤退了,跑的一溜烟不见人影,把愣在当场的三人惊讶得差点摔下马来。

    “愣什么,追啊!”徐荣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其他二人大骂,但很快地他们就被一股气势震慑住了!

    只见一将头顶束发金冠,背披百花战袍,身穿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拦在了三人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现在还要群殴吗?他可是打遍并州无敌手的吕布啊!”张济小声嘀咕,言下之意,连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头都很可能是人家的。

    吕布可不等他们商量,画戟一招,并州军主力直冲董卓中军,三将如何抵挡得住?西凉军顿时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董卓一不妙,赶紧下令鸣金撤退三十里,仓皇后退中好几次险些被吕布的箭射中。

    “二十万人打五万人,竟然还大败而逃,真是耻辱!”大帐之中,董卓恨恨大骂着,营中诸将都是沉默不语。

    牛辅并不以为然,他劝着董卓:“岳父休要动怒,依小婿刚才的观察,丁原不足为虑,只是靠着吕布的匹夫之勇和那数百人陷阵营的惊人战力罢了,我观吕布非常人可比,岳父若能得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恩……这个提议好!”董卓听了牛辅的话眼珠子转了几转,“但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除非有个舌辩之人,否则如何说的动他!”

    董卓刚说完,帐下一人便说道:“主公勿忧,末将与吕布乃是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愿凭此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不知主公以为何如?”

    众人话的那人,不由都暗暗发笑。

    牛辅细,只见这人身长六尺,却生得贼眉鼠眼很是猥琐,笑着问道:“原来是李肃将军,你将以何说吕布?”

    李肃并不在意旁人嘲笑的目光,而是回复牛辅:“末将听闻主公坐骑,号为‘赤兔’,此马奔驰如风,日行千里,只有用这匹马,再贿赂些金银珠宝,以名利之饵结纳其心,末将再加以说辞,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

    “此事可行吗?”董卓犹豫着问牛辅。

    牛辅微微一笑:“岳父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当即说道:“好,牵我赤兔马来!”

    果然一匹好马,浑身上下,如火炭般赤红,竟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自蹄至项,高八尺。此刻它正静立在营前,但其慑人的气势竟然使得其他的战马噤若寒蝉,马中之王也不过如此吧!

    董卓留恋地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上似血的汗滴狠狠心道:“李肃,我再给你五百金,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连这匹赤兔宝马,去说吕布来降,若得此功,我便封你为大将!”

    “诺,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李肃一听可以加官进爵,心下大喜,拿了东西便抄小路向丁原大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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