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周世豪的气色有所改变,“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回去了”我瞅着正在喝粥的周世豪。“兄弟,再陪我一个晚上,就一晚。”周世豪满脸哀求。好吧,我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这小子胆真小,有功夫我一定要好好锻炼锻炼他。我在心里默想。

    秋天的夜,很静,偶尔能听见周世豪门口的槐树叶唦唦作响,几个月下来习惯了睡前看一会古卷,感觉有些困意迷迷糊糊睡着。

    喔喔喔……睁开双眼原来是个梦,可怕的是已经在我梦里出现俩次了。梦中还是那条白龙,还是那个房梁,似乎要向我透漏什么信息。每次白龙刚要开口,我就会醒来。不知道是喜是忧,算了不去想了,吃过早餐告别周世豪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前方跑来一名男子,高晨!他怎么会在这,此时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三炮,我找你有事,”他的右手抓着我的左手腕。“你小子不再火葬场上班,这么急找我,所谓何事?”我一脸迷茫。“想让你作副棺材”他一脸纠结的看着我。“怎么有熟人去世?”他摸了摸头发,“嗨,别提了,我一个远房表叔的尸体被人挖了出来”“还有这种事?不会又是配阴婚吧?”“嗨,因该不是,发现我表叔尸体时像具干尸,身上血液全无,胸前有洞,像是被什么野兽咬过”|“带我去看看”向来我比较喜欢处理这些奇闻异事。“看啥呀,今天早上已经火化了”高晨的脸上写满了疑虑。

    我把高晨带回了家,我指着众多棺材“来看看,给你表叔挑一个吧”“等一下不急我表哥马上就到”门外一个矮小瘦弱的人缓缓走进来,满脸的无奈和悲伤,我能理解,老话说的好,入土为安,扒坟者断子绝孙也。“这是我表哥”高晨右手掌伸开指着这名男子。我向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能不能给重做一个,我要那种莲花式的,”男子的声音很小,所谓的莲花式棺材,指的就是整个棺材竖起来看起来像一朵莲花,棺材邦是拱形,棺盖和棺底是一个三的形状。“可以,需要一天的时间吧”。“明天我来取”说完男子示意高晨要回去,“三炮,那我们先回去”高晨礼貌性的向我点了点头。

    送走他俩,暗自摇头,哎,那种棺材只有古代人才会用,何况作起来有些许麻烦,没办法既然顾客开了金口,再难也要做到。选好棺木所用的木头,我便忙碌起来。一天叮叮当当,总算完工。

    我拨通了高晨的电话,“棺材作好了,来取吧”一会的功夫来了几个人。一位中年男子,颧骨微高,满脸的凶神恶煞像,只见他走到我的身边,示意我进去,原来想再加一副棺材,他吞吞吐吐道,又一个胸前有洞的人被发现,这次不是尸体,是个活人,我决定随他们去一探究竟。

    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是个树林,树木密而不冒。秋叶落了一地,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着,我拨开人群走向前,受害人是位中年妇女,胸前有血洞。嘴巴张得很大,显然死前受到过某种惊吓,听他们在议论,这位中年女子晚上和老公吵架,一赌气跑了出去。没想到找到的却是个尸体。

    围观的人群有几位年少气盛的青年在商量着什么,原来他们是想留下看看晚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有的回去带了掇刀,铁锹,铁叉。我决定陪他们一起等。

    晚上的深秋,夜静的可怕,毫无生机,只有偶尔的几声干咳,他们有的倚靠在树边,有的躺在叶子里。一夜过去并无异常。他们打着哈欠各自回家。原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可是没想到……

    那天,薄薄的云雾轻轻笼罩着太阳的笑脸。阳光透过云雾洒在地面,千丝万缕,天地之间,唯有风伴随着一束束安静的光芒,将尘世的风景渲染的如诗如画。

    漫无目的,走在大街,“听说隔壁村树林又出命案了”只见俩个妇人眉飞色舞。又是命案,几天以来已经是第三起了。心中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人为和我无关,就怕有邪祟作怪。

    三更时分听见几声鸡鸣,六畜不安,持续约莫十几分钟戛然而止,紧接着群狗狂吠,整个村子一片狗叫声,那种不祥的预感又莫名袭来,叫上周世豪转遍整个村落,并无异常,“世豪我们去隔壁村看看”没有月亮的点缀,夜黑暗了许多。

    离隔壁村还有一段路程便可以听见群狗狂吠,户户门窗紧闭,一个白影闪过,“谁”我一声惊叫周世豪随我追了过去,天呐,那人竟是白若雪,“白若雪你怎么会在这”我面带疑问。“听说发生命案,来看看。”她显得很平静。“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语气很烦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见她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一股血腥的味道,随着血腥来到一户人家,只见大门敞开,房门紧闭,屋内灯火辉煌,地上有许多鸡毛还有血迹。周世豪向前敲门。“谁呀?”我上前说明来意,门开了。

    只见男人步伐凌乱,女人则双手抱头坐在地上,见有人来显得很惧怕。没等我开口,男人嘴里胡言乱语“好可怕,好可怕”。“你们看见了什么?”女人双手抱头摇了摇。“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男人吞吞吐吐“有个黑影很高大,看起来是个人,不过很高,他抓起鸡拧掉鸡头,头作扬起姿势,好像在喝鸡血,然后我老婆惊叫一声,那东西转过身来,我发现他没有头”说到这里女人表现出更为惧怕的样子。“他去了哪里?”白若雪问道。男子没有说话,在白若雪的连连追问下,男子指了指村后的树林。

    我们一行三人赶紧向树林追去,树林深处有一黑影,我们加快了脚步,那人也加快了脚步,每当我们速度慢下来。他在前面也慢下来。好像故意要让我们跟着。

    天渐渐放亮,我们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走了大约十几里的地的样子,前方是个废弃的工厂,他快步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看起来,像个废旧的化工厂,破旧的设备,还有残缺的厂房,到处都是遗留下的化工原料。围着工厂找了许久却始终见不到那个男人,正在我和白若雪一筹莫展的时候,“世豪,快来看,这里有个地窖”“走下去看看,”白若雪声音急切。

    顺着地窖向下走,越来越黑,我双手扶着墙壁寸步前行,墙壁很滑,摸起来有点像青苔。前面有光借着灯光前面是地窖的尽头,在灯光的黑暗处有一人坐在那里。他好像一直在等我们,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光亮处,然后慢慢向后脱下黑色衣服上的连体帽,这时我才看清,一张如碳色的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鼻子上的鼻孔上扬,耳朵很长似精灵。周世豪面如土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双腿。

    一阵刺鼻的味道我便没有了知觉。等到醒来时发现我们三人躺在树林中。周世豪的右肩膀处有伤,鲜血沾满了他的右臂。白若雪看了看周世豪,先给他处理伤口吧。

    说来也奇怪,自打周世豪在地窖回来就一直胡言乱语,不断产生幻觉,身体也开始有了变化,他变得不想吃东西,只对生的东西和腐烂的食品有胃口。“我要吃小老鼠,活的小老鼠”周世豪自言自语道。同时他的眼圈发黑。睡觉喜欢躲在床底。

    “阿,救命啊,救命啊”周世豪身体颤抖。“世豪世豪”他好像认出了我。“我看见许多老鼠围在我身体上,它们要吃了我”说完周世豪跪在地上一顿猛磕头。把我看的一脸懵逼。

    我把他安置在床上,去厕所的功夫,回来发现周世豪不再“世豪你在哪里?”我发出了急切声。“呼,呼”一阵呼噜声打断了我的呐喊,寻声找去,原来他又躲在了床底。这小子到底怎么了,就在我冥思苦想之时,窗外一个黑影,很大透过窗户看去那东西好像倒掉在房檐处。几声奇异的叫声,听起来很像蝙蝠声,正当我刚踏入门边正要放门时,一阵翅膀的扑打声,不见了。

    一回头被撞个正着,只见周世豪双目紧闭,身体绷直,向前移动,我试图叫醒他,他并无任何反应,

    我跟在他身后,说来也怪,虽说周世豪双眼紧闭,可能轻易的躲过障碍物。这时白若雪也追了出来。前方很熟悉,竟然是我们白天来过的化工厂,只见他轻车熟路,缓缓走进地窖。我和白若雪也跟了进去。走到地窖的尽头,门开了。“那里竟然有暗门”白若雪惊呼。

    周世豪走进门内,便倒在地上,又发出呼呼声。仔细打量着这个暗室,很宽阔。墙壁上很多蜡烛。正对门的墙壁处有一悬棺,看起来年代因该很久远。“滴”感觉脸上潮湿,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我本能的伸出右手抚摸。血,竟然是血。白若雪用手作出嘘的姿势,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我顺着她的目光慢慢向头顶看去,天呐!好大的蝙蝠,它们排列有序倒吊在头顶的石壁上,血滴顺着它们嘴里肆意的滴在各个角落。

    突然,一声巨响,悬棺上的棺盖竖着滑向地面,瞬间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棺内出现一双手,这景象有点像仇家老祖宗,只见那名男子瞬间跳下,同时石壁上的蝙蝠也开始苏醒,发出吱吱的叫声。

    “好久不见”男子嘴里露出两颗尖牙。“你是?我们见过?”我面带疑惑。“老朋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男子收回牙齿,嘴角扬起一丝阴笑。“杨曦,你毁我族人,害得我整天东躲西藏,今日我要取你狗命”

    男子面带凶光。两只精灵似的耳朵微微动气。

    “仇家老祖宗”我一声惊呼。“当初饶你一命,今日你又为非作歹,伤天害理,今天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我怒气冲天。“放马过来”男子毫无畏惧指着我。说完男子动了动耳朵。

    只见石壁上的蝙蝠发出尖叫,缓缓的张开翅膀在我和白若雪头顶盘旋。肆意寻找机会向我们发起进攻。周世豪猛然坐起,睁开双眼,直奔我和白若雪。“周世豪中了蝙蝠毒,他听命于男子。白若雪小心。不要万不得已不能伤害周世豪”。“啰嗦”白若雪向我翻了翻白眼。

    ‘啪’周世豪一拳打向我,被我轻易躲开,“世豪,快醒醒,不要为虎作伥”又是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身上,我握住他的右手捡起地上的木棒挤在他的指尖,由于疼痛周世豪猛然惊醒,“三炮我怎么在这,这是哪?”“回头在解释,先应敌”。

    仇家老祖看见周世豪苏醒恼羞成怒,指着我们。蝙蝠像收到了指令,向我们冲来,由于有了对付群鹰的经验,我不慌不忙的拿出一道黄符,遇火燃烧,本以为这道黄符可以镇住它们,没想到我被重重的扑倒在地,蝙蝠一口咬在我的胸口处,疼的我直咬牙,白若雪一个健步跳了过来,拿出匕首刺向蝙蝠,瞬间我的脸上染满了鲜血,又刺了几下,直到蝙蝠一动不动。三人背对背呈圆状,我从背后掏出掇刀。蝙蝠继续袭来,我提起掇刀反手一挡,蝙蝠咬在掇刀上,右手一挥瞬间被劈成两半。

    仇家老祖双手捂住胸口,表现非常痛苦,每消灭一只它的痛苦就会增加一分。直到剩下最后一只,看样子它痛苦至极。只见它身体慢慢变大,我知道那东西又要变形了,由于见识过仇家老祖的变身,我们表现的很淡定。“快,趁它变身之际,要它命”我拿着掇刀的右手举过头顶,和白若雪同时刺向仇家老祖。

    俩人被它甩出三丈远,我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染在掇刀上,挥起掇刀继续向它砍去。一声痛苦的尖叫,仇家老祖被我直刺心脏,他们二人慢慢向我走来。

    突然仇家老祖双眼瞪大,直直的看着我,白若雪拿着匕首向它的眼睛刺去,一声惊吼,渐渐没了气息。以防万一,我举起掇刀挥动了几十下,血肉横飞,绿色的液体喷洒在地上。

    三人气喘吁吁。终于搞定了这个怪物,我面带微笑瞅着他俩。怕它尸变,周世豪拿起墙壁的蜡烛,仍在仇家老祖的身上,一时间火光四散。一股烧焦的腐肉味扑面而来。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伤口还在流血,这时爷爷双手交叉在背后走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看看了我的伤口,没有作声,他心里明白,吃阴阳饭者偶尔受伤是在所难免。爷爷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右手拍了三下,便转身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发现满头白发的他,背驼了,走起路来有些吃劲。

    我小心翼翼打开爷爷放下的东西,是一个铁盒,上面锈迹斑斑,吱呀一声,铁盒被我打开,里面是一本书,看样子有些年头。我猜想因该是古卷上部,果真是。师傅给了我下部,古卷总算完整了,我心中大喜。由于师傅仇天纹交过我古文,读起来并不显得吃力,翻开古卷,第一页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凡吃阴阳饭者,不得善终。

    我正津津有味的读着古卷,突然心口有些紧锁,紧接着是心脏一阵颤动,“爷爷,这段我有点读不懂”我向门口看去,本以为他会回应我,可是……当我来到爷爷房间时,我感觉空气骤然凝聚,阴风阵阵,爷爷躺在床上,我喊了他几声都没回应,本以为是上了年纪,耳朵沉,我走到床边,看见他气息微弱,爷爷似乎知道是我,有些吃力的抬起右手,向我摆了摆,“爷爷你怎么了?”我急的哭出声来。“爷爷大限已到”他的声音很微弱,听见我的哭声父亲和母亲也赶了过来。“爸,你怎么了”父亲的声音有些颤抖。爷爷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好像要说什么:父亲伏耳贴在爷爷的嘴边,只见父亲连连点头。

    房间里的人越聚越多,个个脸色阴沉,闭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爷爷的千般好。眼泪顺着脸颊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我明白事情的严重,跪在那里失声痛哭。

    难道最疼爱我的爷爷即将撒手人寰?心好痛,半夜时分,夜静的可怕,能清楚听见房间内的呼吸声,突然爷爷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握住他的手,骨瘦如柴很凉,手里好像有东西,爷爷笑着看向我,慢慢做起,我知道这就是回光返照,“爹您来接我了,儿子这就随您走”爷爷嘴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使得房间里的人惊出一生冷汗。只见屋内跪满了亲戚。

    轰,房顶的瓦片倾泻而下,砸在地上,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一阵铁链声,爷爷走了!走的很安详。我松开他的手,是一个玉佩,正面写阳,反面写阴。“爷爷,爷爷”我晃动着他的身体。接下来就是料理后事。首先要为死去的亲人洗刷身体,为他换上寿衣寿鞋,我们族有一习俗,人死之后长子要赤脚领着族人到土地庙磕头作揖,寓意通知土地爷接人。我们管这种习俗叫倒头汤。

    路上,聚集了许多黑猫黑狗,它们跟在队伍后面,来到土地庙我们磕头时,我偷偷回过头,只见它们后腿站立,俩个前爪呈作揖状。

    夜虽然已深,可我家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他们在商议着爷爷的后事,我则跪在一边。掏出爷爷临走前交给我的阴阳玉佩,这块玉佩只有半个手掌心大小。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翠色温碧,好看得很。仔细打量,玉里好像有东西,我站起身来,拿起手电筒,在灯光的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见里面一条条红色的血丝。“别看了”父亲打断了正在摆弄玉佩的我。“今晚,我还有你二叔留下守灵”父亲声音嘶哑,嘴角抽动,眼里布满湿润。

    守灵是指死者亲近的人留下看守尸体,过去的老者一直坚信,人死后会回来看一看自己的躯体和亲人。亲戚们陆续回家,只留下我,父亲还有二叔,没有困意,我跪在爷爷窗前,右手握住爷爷穿寿衣的手,按习俗要挺尸(停尸,指死者躺在床上,亲人们轮流守夜直到第三天下午出殡)三天,一夜无眠,父亲和二叔的眼睛布满血丝。

    天刚刚放亮,陆续来了许多亲戚,这时按习俗我们因该披麻带孝,早,中,晚各一次去土地庙磕头作揖。房内白布缠绕。一口诺大的棺材被抬进灵房内,我知道,爷爷马上就要入殓。

    入殓是指将尸体放入棺内。”所有亲朋好友,杨公准备入殓,有想再看杨公最后一眼的,请上前来“管事者高呼,只见管事者摘下蒙在爷爷脸上的纸钱,看见爷爷黑瘦的小脸,我哇的哭出声来。约莫过了几分钟,管事者向爷爷鞠躬,”开始入殓“

    只见他们轻轻将爷爷抬起,爷爷头部枕着寿枕,在身下,肩膀,肚脐。脚的位置各铺了一道麻线。管事者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圆形方孔币,各放在了爷爷的左右手中。当的一声盖上了棺盖。棺口故意留了十多公分。

    天黑时分,孝子请灵,只见我们一群族人按辈份排序,跪在门口,父亲手中的长明灯一直灰暗,不知跪了多久,父亲手中的长明灯亮了起来,传说那是死去的亲人回来,长明灯在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父亲右手捧住长明灯,左手挡在前面,生怕被风吹灭。

    回到灵房,父亲慢慢把长明灯放在正对爷爷头部的板凳上,哭声此起彼伏,想起爷爷的艰辛,我的哭声变得更大。

    按习俗请灵的这夜,所有亲戚都要守在灵房内。他们在议论着明天出殡的事宜,一只黑猫突然闯了进来,两个前爪贴在地上,猫头微微下低呈作揖状。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一声凄凉的叫声,跳上棺材。”不能让猫横跨棺材“父亲语速很快,显然有些急迫。很多人都明白,一旦猫气息呼进尸体鼻内会引起尸变。众人赶紧起身扑打黑猫。

    那黑猫却毫无畏惧,站在棺口处看着躺在里面的爷爷,“让开,让我打死它”姑姑家表哥举着一根木棍,眼神凶狠。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握住即将落在黑猫身上的木棍。“你疯了,猫有九条命,它会报复的”我带着生气的口吻看着表哥。表哥脸色巨变,慢慢松开双手,木棍被我扔到灵房外。

    “喵”只见那黑猫右爪不停的挠在脸上,呈擦眼泪状,我清楚的看见它流泪了。泪水滴在棺中爷爷的尸体上。“喵”声音极其凄惨,那黑猫跳下棺材,慢慢向灵房外走去,步伐很慢,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棺材。

    我出了口长气,但愿今夜别再发生意外。我的眼神盯向灵房外。

    修改章节表哥提议把房门关上,父亲却伸手拦住了。我和表哥轮流看守,其他人则睡去,不经意间我瞅了一眼放在爷爷棺材尾部的童男童女。感觉纸人在眨眼,我揉了揉眼睛,心里暗笑,或许是我眼花。

    按理,我和表哥不能睡觉,可眼睛发涩,头脑混沌,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叫我,“小曦,小曦,”声音是爷爷的声音。“我好冷,好冷”声音低沉,“爷爷别走!”我大叫一声猛然惊醒,众人被我吵醒,爷爷棺材前面的长明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我掏出火机,将它点燃。

    突然,二叔口吐白沫,躺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身体绷的越来越直,这种情况如果不帮他掰过来,二叔必死无疑。我赶紧抓住二叔的右小腿,众人有在后面抱着的,掐他人中的,有掰他手臂的,一阵忙碌二叔的身体总算变回以前的柔软。

    这时二叔缓缓张开嘴巴;“明天把我葬在后山,埋棺时附近不能有黑猫出现”这声音怎么和爷爷的声音一样,“我要喝水,我要喝水”二叔口中发出爷爷的声音,表情痛苦。同时爷爷遗像前的水杯不停抖动,想起爷爷生前最爱喝奶粉,我抹了抹眼泪,放了几勺,倒入开水,。杯子这才消停。

    咳咳,一阵咳嗽声,二叔惊醒,他好像知道被爷爷上了身,只是坐在那不停的抹眼泪。

    天色微亮,有些灰沉,天空中飘起丝丝细雨,秋风吹过寒冷刺骨。今天按习俗,我们很早就要去墓地为爷爷挑选墓穴,村里来了许多帮忙的人,他们手持洋镐,铁锹等工具。泼完早汤,一行人来到墓地。父亲手持罗盘,东走走,西看看,最终选定一处靠河的小空地,父亲的意思是想让爷爷蜻蜓点水,俗话讲,先人蜻蜓点水,后人肯定发。

    选好墓穴,来帮忙的男子便会开始打框(挖放棺材的深坑)。

    孝子回灵房静待辞灵。此时灵房内的人个个哭声宏亮,都知道辞灵以后意味着什么,我守在爷爷的遗像旁,泪水不停流动。

    几声号角吹过,我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临。管事者高呼“开始辞灵”众人磕头行礼,父亲双手端着簸箕,上面放着爷爷的灵位,灵位上写着杨大公之神位。我撇了二叔一眼只见二叔手拿托盘,上面放着几张纸钱,纸钱上写着,封神,等等。

    每人手拿一根柳树条。向土地庙走去。甚是奇怪,土地庙的黑猫黑狗聚集了很多。一声声的哀叫着。像是为爷爷的死而悲伤。

    行过大礼,点燃了灵位,纸马,纸人等,我跪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回去时,看见门外搭起了神架(棺材放在上面,由六十四人抬着)。

    ”封棺“管事者面无表情,只见四十九颗棺钉钉在棺材上,只是没有钉死。”众人行礼恭送杨大公“

    管事者又是一声吆喝。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在有六十四人组成的抬棺队伍后面,向后山走去。按说爷爷的棺木已经风干不会那么沉,可看看这六十四人却满头大汗直咬牙。他们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放下歇歇,只见六十四人停住脚步,放在地面。歇了一会,众人准备再度抬起,可任凭六十四人卯足力气,棺材扔是纹丝不动。

    突然前方窜出一条黑狗挡在前方,任凭怎么打它吓它,它都趴在那不为所动。就这样一直僵持着,黑狗黑猫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发出一声声哀嚎,有几只黑猫跳到棺材上,两只爪子不停的挠在棺材上呈刨土状。

    这时父亲站起身来,面带愁容大叫一声”不好,棺内有情况“,血顺着棺材上的绳口滴在神架上。父亲走到管事者身边和他商议着什么。

    俩人聊了足有几分钟,管事者大叫一声”孝子整理衣冠,杨公尸体有变,准备开棺“管事者一脸心绪不宁的样子。那些黑猫见我们发现了异常走向棺材,很自觉的从棺材上跳下。

    叮叮叮……一阵清脆铁的碰撞声,四十九颗棺钉都被拿下,掀开棺盖,棺内发生刺鼻的恶臭,只见爷爷的口,鼻,耳朵里流出一股股的黑血。我心里暗叫,不好有邪物作祟,恐怕爷爷尸体会诈尸。尸体下的三道麻绳已经被血染红,肚脐下方的麻绳在右手处已经断开。众人一脸恐慌。

    眼看吉时快过,除了爷爷尸体流血以外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不行,就将爷爷的尸体抬出,看看他的身下有没有东西”我语出惊人。有的骂我不孝。有的嘴里嚷着“入棺为安,不可以动尸体”。父亲和二叔还有姑姑商议了一会。最终决定抬出尸体。

    当几名男子把尸体抬起时,众人嘴巴张大,爷爷身下有条红色的蜈蚣,那颜色比血还红,足有几十公分长。“怎么会有这东西”姑姑一脸惊讶,我伸手去捉,却被咬了一口,那蜈蚣顺着绳口爬出,速度很快,跑入草丛便没了踪影。

    这时,挡在棺材前方的黑猫黑狗,慢慢走向路两旁。为送棺队伍闪出一条道,本来打算在爷爷入土时打开棺盖再供后人瞻仰遗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致决定钉死棺木,直接下葬。

    六十四人抬起棺材,向后山进发,我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让人为之惊讶,那群黑猫黑狗尾随送棺队伍其后。一直送到后山爷爷的坟穴处,它们仰头对天哀嚎,几声之后,便四下散开没了踪影。

    处理完爷爷的后事,我感到筋疲力竭,右手蜈蚣咬过的伤口和蝙蝠咬过的伤口,阵阵作痛。想起爷爷生前对我的种种疼爱,眼泪透过眼眶而出。

    哎,算了,爷爷也不希望我为他伤心吧,我在心里暗暗思考,爷爷临走前对父亲说了什么?给我的玉佩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蜈蚣会在棺材内?想的头都大了,只感觉双眼很涩,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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