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峪年轻力壮,反应怎会慢了,一见又有个人跳过来,提前就一拉崔嫣的胳膊,两人同时往后边退了一步。倭国武官本来是个随从性质的人员,那也是临出来前左挑右选过的。在国内时恃着蛮力胜人,多动少静,来长安这几天早把他憋出病来了。

    再不露两手,长安岂不是白来了!他一拳打空,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往上跟了一步,又把手举了起来。高二爷火气也上来,在长安谁敢对高府人这样大胆。一开始他看到鸿胪寺传语者在侧,知道是哪里来的外国使节,因而想着把崔嫣拉开也就是了。

    但对方不依不饶,纠缠不清,看样子是恃着使者的身份什么都不论,当时高峪冷不防抬腿就是一脚,“小子还不住手!”

    崔嫣是从清心庵住过的,被高峪护住后,先去关心那位道姑,拉着她问有没有事,此时住持也已经过来。道姑以为闯了祸事,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柳玉如等人一直在旁边,她见高峪一上手就一脚蹬在对方的肚子上,似乎在力量上并不落下风,因而就把跃跃欲试的樊莺、思晴拦住。

    武官上来就先吃一脚,倒退两步后恼羞成怒,一下子感觉这就是在家里,他野性复萌,怪叫着冲了上来。传语者高声叫道,“大胆!不知道这是外邦的友好使节,还敢动粗!丢了大唐的脸面,鸿胪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峪本不好官场,急切之间不辩鸿胪寺不高兴了会是什么结局,一愣神,鼻子上挨了一拳,血下来了。邓玉珑一见,忙着上前去拉,传语者也忙着上前来拉那名武官,同样是“啦啦呱呱”地对他们说着什么。

    对方得势,面露得意,便住了手。两名倭奴使者挺起肚子,冲那名武官挑了大指。又叫传语者对这些人说,“这是倭奴国到大唐来的尊贵使者,所到之处受到了良好的接待,他们对大唐的印象是不错的,但是今天,好印象全都没有了。鉴于你已经挨了打,就不再追究……”

    传语者又对那名道姑说,“使者说,他们到这里来,受到了不好的接待,受到了你的训斥,他们很难过,”

    柳玉如等人微笑着,看他口若悬河,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倭奴使者啦呱两句,他便译出两句,“我朝尚道,又是礼仪之邦,对你这个道姑使者们也不想为难了。”

    住持闻言,连忙向使者道谢,不想传语者又指了年轻道姑说道,“只须你稍后亲自去颁政坊、到使者下榻的驿馆登门致歉,事情就过去了。”

    又吓高峪、柳玉如等人道,“我看你们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夫人,今天之事就不给你们声张,还不速速离去!”

    高峪红着眼睛,有些气不出,邓玉珑掏了手帕,在给他擦鼻子上的血迹。道姑吓得面容失色,看看不论是住持、还是传语者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是万一自己真去了驿馆,指不定又是怎样的难过,她又瞅定了崔嫣,“纯青子……”

    两名使者和那位武官面露得意之色,也看不见一边的柳玉如、谢金莲、樊莺、思晴、李婉清、丽容早已怒目相向。她们在西州时,走到哪里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到了长安自己的家里,却要这样忍气吞声!

    丽容道,“若峻在这里,他会如何做?”

    柳玉如道,“峻心中有大事,可能没有心思搭理这些小人。”

    传语者闻听把眼睛瞪了起来,“大胆的过火了!这是使节,不要给我多事……不然事情闹大了,连我也压不住,上头一怪罪就没有人保得了你们了……一大群有些身份的夫人小姐,真锁到衙门里去,面子上就不大好看,还不赶快走!”

    柳玉如说,“那好吧,我们二哥吃些亏回去自已将养……”

    传语者说,“还是这位夫人说的在理,知道些礼法!”哪知柳玉如又道,“前提是大家都退一步……只要他们肯放过这位小仙长,我们就不计较什么使节的不敬了。”

    而此时那三位倭奴国人看出对方气焰有些收敛,便直接朝向了崔嫣,因为她刚才是发声制止他们的。此时崔嫣正在安慰那名道姑,“不妨事,有我们在就不让你去的!”道姑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感激。

    一大群老少道姑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远老地围了上来,只听一位倭奴使者有些傲漫地对传语者啦呱了一阵子,传语者摊了手道,“让你们走,你们快不走,还说什么计较不计较。如今使者们有些恼了,连我都劝不住了!”

    崔嫣问,“他们说什么?”

    传语者道,“使者说,只是道姑去驿馆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消气,你也要去。”他指着崔嫣说道。

    柳玉如的胸前挂了那串阁老赠送的黑珍珠项链,因为气愤难耐,随着她的胸脯起伏不停,一颗颗硕大的黑珍珠在阳光下熠熠有辉。原来黑色之光却是光彩中最为惹人注目的,当然也引起的倭奴国使者的注意。

    他们凑上前来观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让传语者说,“只要把项链给他们,那么谁都不必去驿馆了,这已经是最后的条件!”

    柳玉如往后退了两步,樊莺和思晴一步跨到前边来挡住倭奴,问她,“柳姐姐,此时峻若在这里,会如何做?”

    柳玉如轻声道,“最好他不要带着乌刀,不然非要劈了他们三个!”

    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太过血腥……就不细说了。樊莺和思睛一出手,结果可想而知。倭奴国的两位使者被打得口鼻喷血,趴在地下再不敢动。

    而那名武官下场更惨,因为他鼻子冒着血还勇往直前,纠缠着樊莺不放,樊莺恐怕他的血污染了衣服,恼羞成怒。又想起柳姐姐的话,“峻若拿刀就劈了他们,”因而一个控制不住,从腰间拽出缠莺剑,一剑卸了武官一条右臂,血流如注。

    传语者吓得脸色苍白,方寸大乱,挡在清心庵的大门口,说谁都不能走,被高峪上去三拳打趴于地。那些老少二十几个道姑、连同住持在内,各拿了条帚、花锄等物,嫌倭奴人血气模糊、怕脏了家什,只把传语者群殴了一顿,才放这些人走。

    两名倭奴国使者夹起因失血过多而浑身瘫软的武官、传语者夹起武官那条断臂,几个人再夹起尾巴、以三夹之式仓皇逃出清心庵。

    事到此时,这些女子们才有些后怕,嘀咕道,“打了外邦的大官儿,不知闯的祸大不大。万一被阁老怪罪,回西州后峻那里不大好交待啊……”高峪更不知道。

    谢金莲说,“姐姐,我们近水楼台,怎么想不起让观里神仙们指点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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