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决药剂,是一种zǐ色的药水。这种药水对没有魔法的人毫无影响,但当魔法修练者喝下之后,体内的魔力将荡然无存,永远无法感受和操纵元素,彻底失去法力。原本,纪律部下用否决药剂来制裁那些犯了法却罪不至死的魔法师,令其余生彻底与魔法绝缘,是一种惩罚手段。可谁会想到,如今否决药剂反而成为拯救的先锋。在卡修斯、雷、伊申诺娃、莱尔离开联邦不久后,一纸禁魔令便从权力核心会议发出,随即,一瓶瓶被稀淅过的否决药剂,送到所有魔法师手中。

    魔法是雪域联邦的象征和荣耀。对于魔法师来说,不能施法是一件比死亡还悲哀的事,没有魔法的雪域联邦还是雪域联邦吗?因此,当禁魔令如极地寒风般传遍每个城市时,受到极大的抵触也在意料之中。虽然否决药剂都经过稀淅,喝下那瓶zǐ色药水后,不会永远失去法力,禁魔只是暂时的;但是,除了个别深明大义者,大多数魔法师都会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并毫不犹豫地将药水倒掉。

    那些自负的魔法师认为,自己有绝对能力抵御那股无形的神秘力量,不让自己发狂,即使明知每天都有若魔法师发狂而死,甚至包括三名权力核心成员(情报部长贝塔蒂尔、外联部长斯蒂芬、战争部长戈门洛耶夫),但他们觉得这些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实是残酷的,心存饶幸就是自欺欺人,魔法修为越高的魔法师,发狂后造成的破坏就越可怕。那些自命不凡者,一个接一个失去理智,或发狂暴走,或自杀身亡。每一天,每个城市,都有大大小小的惨案发生,发狂魔法师四处杀人、破坏,城市变成废墟,人民惶恐不安。

    雪域联邦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金银珍宝,而是知识;珍贵的知识不仅保存在图书馆里,资深的高级魔法师,本身就是一笔难以量价的无价之宝,为了联邦的过去和未来,权力核心会议剩余的成员,只能拜托银龙族,以龙类的压倒性力量强制推行禁魔令。迫于现实,大多数人被逼就范,喝下了稀淅过的否决药剂。就这样,发狂魔法师的事算是暂时过去了。银龙族的介入结束了因禁魔令引起的短暂动荡,将雪域联邦处于在一种脆弱的秩序维持之下。就算没有魔法,联邦里仍然有大量炼金术师,他们制造的物品可以暂时成魔法的代替品,而魔武双修的战斗法师,失去魔法后,也能像战士一样战斗。所有人都在努力地重建满目疮痍的家园。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发狂魔法师之事还没理得出头绪,一场瘟疫突然暴发。

    瘟疫的发生并不是偶然。核力权心及其统制的下属机构,一直在调查魔法师发狂一事的真相,以及解决危机的方法。权力核心的两名钻石炼金术师:研究部长萨维科叶夫和生产部长阿克谢利娜,彻夜不眠地研究让发狂魔法师恢复正常的办法。某一天,阿克谢利娜突然兴高彩烈地对萨维科叶夫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解救的办法,只要给她一晚时间就可以制造出解药。对于阿克谢利娜的亢奋,萨维科叶夫并未多在意,在此之前,他们进行过上百次的实验,终没有任何突破,萨维科叶夫不相信阿克谢利娜能在一晚之内制造出解药,而且当天他也很累,所以没有参加阿克谢利娜的研究。于是,阿克谢利娜就和四名助手一起将自己关进实验室,通宵达旦。可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当实验室的大门打开时,一场新的灾难已经降临。阿克谢利娜,和她的四名助手,成为出现在联邦的第一批虫宿行尸。

    如果说发狂只是针对魔法师的话,那么瘟疫就是所有人的恶梦。不管会不会魔法,任何人只要被虫宿行尸咬伤,都豪不例外地受到感染。而且瘟疫与发狂一事似乎有所关联。在瘟疫暴发之前,只有高级和中级魔法师会发狂,因此低级的魔法师和学徒,没有派发否决药剂;但瘟疫暴发后,原本心存饶幸的低级魔法师和学徒也在劫难逃。虽然低级法师和学徒魔法修为低,破坏没他们的前辈那么严重,但他们人数众多,反而相当麻烦。令人绝望的是,拯救这个国家的最后一根稻草:银龙族,也被这双重灾难影响。龙类是天生身负魔法的种族,高傲的巨龙们万万想不到,发狂会在它们中间发生,更想不到,被虫宿行尸咬伤的龙类,竟也会变成巨龙行尸;损失了好几名成员之后,银龙族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巨族们撤回银龙山,在山脚下布结界将自己保护起来,冷眼旁观着山底的人类一步步走陷灭。并非银龙族非信弃义,为了保护与自己签下守卫契约的人类,银龙族已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失去了银龙这个维持天平平衡的最后一个法码,这种建立在蛋壳之上的秩序,立即漰溃,全国一片混乱……

    此时是击退赤发魔女的当日下午,安抚好难民们的情绪后,舒瓦申基就与伙伴们一起来到地底的神秘实验室,将大灾变发生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瘟疫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们权力核心!”雷站起来,义愤地说,“你们如此草率,害了全国的人,跟南方那个草菅人命的教庭有何区别。”

    面对雷的指责,舒瓦申基没有回避和推脱,“权力核心难辞其疚,作为九人之一,我纵然没有亲自参与,也必须负上重要的责任。为此,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尽我所能,拯救更多的人。”

    “于是您带着大批幸存者来到这里藏起来?”卡修斯问。经过监狱门口与赤发魔女之战,卡修斯因施法过度,昏迷了足足四个小时,现在虽然已醒来,但法力还没有恢复。

    “坐以待毙有意思吗,你们为何不干脆离开联邦?”乔伊卡问。

    “雪域联邦虽然环境恶劣,却是我们土生土长的家园,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舍弃的。更何况,我们是一群被中央教庭流放的‘渎神者’后代。失去了国家的保护,我们这些无神论者活在教庭的淫威之下,只怕比现在还要悲惨。”舒瓦申基有些伤感地说。

    “并非所有国家都让中央教庭横行霸道。就像我故乡:波勒王国。都里斯国王根本不吃教庭那一套,他还和教庭明里暗里斗得你死我活,他现在正四处招揽人才,我想,如果我们和苏菲娅开口相求的话,他应该会庇护你们的。”卡修斯道。

    听到卡修斯这么说,老者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都里斯王的英雄事迹,我们早有耳闻,但是你们几个毛头小鬼,难道认识那国王?”

    “不算很熟,几个月前,我们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还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乔伊卡道。

    老者默然将视线从所有人脸上扫过去。

    卡修斯以为舒瓦申基不信,连忙道:“部长大人,请别怀疑,刚才乔伊卡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怀疑你们。”老者一摆手,打断了卡修斯,“我没兴趣知道你们和都里斯王有何关系。关键在于,我们现在无法离开雪域联邦。从陆路进出联邦,只有罪之山谷和银风针叶林两处。封锁罪之山谷的巨型冰墙,虽然是由我和几位一环法师共同布下的,但维持其存在的能量,却是由埋藏在罪之山谷底下的大量储魔石提供。为了防止有人破坏,战争部长戈门洛耶夫在这些储魔石上施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禁咒。可戈门洛耶夫现在却死了,除非等两年之后,储魔石能量全部耗尽,否则根本不可能通过罪之山罪。至于银风针叶林,”说到这里,舒瓦申基将视线投向乌籍,“不需要我解释,你们知道得更清楚。”

    乌籍听出老者的话外之音,但他并没有任何愧疚感,以很严肃的语气说:“我们是为了保护同胞才这么做。单于说,除非威胁雄砮人生命财产安全的东西彻底消失,否则他不会取消封锁银风针叶林。”

    “对于你们这些野蛮人,我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从你们上次来的使者就是这样。”老者道。

    “上次来的使者?你说的是提居车儿?”乌籍的头猛然一扬。

    “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知道是一个独臂的男人。这家伙背信弃义,承诺让我们的老弱妇孺到思兰西亚平原避难,但最后迎来的,却是夺命的箭矢。”老者冷冷地道。

    “不许污辱我们的第一勇士,提居车儿已经死了!”老者对提居车儿评价激怒了乌籍,野蛮人一掌拍碎凳子的扶把,往舒瓦申基吼道。

    乔伊卡深知野蛮人的性格,在两人矛盾彻底激化之前,他机智地转移话题。“陆路不行就走空中,雪域联邦不是自诩拥有奥洛帕最强的空军?”乔伊卡插嘴道。

    “对啊!用浮空飞舰!当初我和伊申诺娃她们,就是乘浮空飞舰离开联邦的。”卡修斯道。

    “还敢说?就因为你们当日强夺浮空飞舰,战争部将所有浮空飞舰全部集中起来,用禁咒完全封印其飞行能力,而知道禁咒的人,当然也只有戈门洛耶夫。”

    “这……”卡修斯感到有些自责。

    “我爷爷和外婆呢?他们在哪里?”一直没有开口的伊申诺娃,终于忍耐不住,问出这个她一直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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