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笑道:“你没看到这位吗?他就是个贼,想偷偷过来偷东西,结果变成这样了。”

    况且指着刚立好的木桩子上面挂着的一颗人头给这个千夫长看。

    千夫长早就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只不过他一直以为况且的一切措施都是为了防范他们,看来不完全是这样。钦差大人这是一举多得。

    他看着那颗人头,心里也很是佩服,一个人居然能飞跃如此宽的壕沟,委实厉害,起码他的部下没有这样的豪杰。可惜这人死在况且的手上了,不用说,一定是死在况且的妖法上,什么弓箭不过是障眼法。

    一直到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的三千骑兵打不过况且的一万精锐。一窝蜂的人之所以惨败,是因为他们舍弃了自己的长处,没有骑马,又恰好进入了绝地。很显然,明军占了个大便宜,这才一战成擒。如果在大草原上正面交锋,谁胜谁败还不好说呢。

    当然这是他个人的想法,他没见识到锦衣第六卫骑兵的真正厉害之处,依然做着大草原主人的梦。

    “钦差殿下,我这里有大汗的信还有三娘子公主殿下的信。”他大声喊道。

    “用箭射过来吧。”况且道。

    这个千夫长气的差点骂出来,这可是大汗的旨意啊,相当于你们皇上的圣旨,居然让人射过去,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鞑靼人礼仪没有汉人那么繁琐,可是接到俺答王的命令也会毕恭毕敬,就算是大将,也必须单腿跪地,双手迎接。除非正在打仗之中,才会不管这些礼仪。

    此人想要抗议,可是想到况且是代表明朝皇上的全权钦差大臣,身份地位也不低,只好算了。

    他怏怏不乐地把两封信绑在箭上,然后射过来,唯恐况且多心,还故意斜着射到一片空地上。

    况且挥挥手,叫一个护卫把信取过来,然后先打开俺答王的信,是一封正式公函,应该是谙熟汉文的翻译写的,要求他在俺答王的使者到来之前,不要把一窝蜂的人拍卖掉,另外就是重申谈判的日期,要求况且一行在指定日期前到达板升城。

    况且对后面一段话直接忽略了,他才不会按照俺答王的节奏办事。

    然后他打开三娘子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又损又抠门的小钦差,等我过去拿银子砸死你。再看下面的署名:三娘子。

    况且看了哈哈大笑,这应该是三娘子的亲笔吧。

    又损又抠门,这倒是比较新奇的称呼,他在北京可是以大方豪爽闻名的,就连赵阳那等贵族子弟都说他太败家了。

    “钦差殿下,您为何发笑?”对面的千夫长被他笑的心里有些发毛。

    “跟你没关系。另外对面的朋友们听好了,这是俺答王的信,他嘱咐我在他的使者到来前,不得举办拍卖会,所以你们要有耐心,谁如果有意见就去跟俺答王去理论,跟我没关系啊。”况且朗声道。

    对面那些江湖人物听到后直接想骂街,你故意拖延,不就是想多等几个买家好把价钱哄抬上去吗?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的,还要不要脸了?

    跟俺答王理论?

    谁有这个胆量?没有。现场没人接茬就是最好的证明。身居塞外再自负的高手也没有勇气挑战俺答王,且不说俺答王身边高手无数,就是白莲教也无人敢公开挑战。

    况且继续道:“你们谁要想偷偷过来做什么不轨的事,这位仁兄就是前车之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对面那些人看了看挂在木桩上的人头,都感到无趣,三三两两退走了。

    “钦差殿下,您的回信呢?”那个千夫长焦急问道。

    况且一愣,感情这位等在这里是为了他的回信,可是这两封信似乎不需要回信啊。

    他忽然想到三娘子的言辞,笑着让千夫长等一会儿,然后回到大帐里写了一封回信给三娘子:又刁蛮又无礼的小公主,我等着你,放马过来。下面署名:小钦差。

    他自己写完后也是笑个不停,他知道就是自己带来的官员刚开始时也是叫他小钦差,他已经被人叫习惯了,也不当回事,不过这样署名倒是第一次。

    他想象三娘在接到信后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想笑。

    这位三娘子可是小王子把汉那吉的未婚妻,也算是他未来的嫂子,现在趁着他们没结婚,还能调侃几句,以后就得一板一眼的称呼嫂子了。

    “你在这里傻笑什么呢?”

    他正封着信,九娘进来了。

    “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你在干什么?”九娘指着他手里的信。

    “没什么,是给俺答王的信。”况且有些心虚。

    九娘听说是给俺答王的信,就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你干嘛挖那么宽的壕沟啊,咱们的人不是也出不去了吗?”九娘是为这件事来的。

    “慕容前辈说来了许多江湖人物,我也看到好多,不挖壕沟怎么对付他们?来者不善啊,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况且道。

    “那就让他们来啊,我正好缺人练手呢。”九娘不满道。

    “我说妹子,你要是真的闲的手发痒,就过去找他们练手,反正那条壕沟也拦不住你。”况且道。

    九娘气的踢他一脚:“我说你的良心是不是大大的坏了,那些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你就让我一个人去练手啊?”

    况且笑道:“那你想怎么着?看谁不顺眼,我把他引过来,然后你灭了他?”

    九娘心烦道:“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倒是没正形了。”

    况且一敛笑容道:“好吧,说正经的,你想我怎么配合你,说说吧。”

    说到真章上,九娘反倒没主意了,她就是不同意况且叫人挖壕沟,觉得如果没有壕沟,外面那些人就会有胆大的闯进几个来,她就有机会出手了。至于况且说的让她出去单挑所有人,那也太不靠谱了。更何况来者都是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江湖上的基本道理。

    别说她,就是她师父也不敢出去单挑所有人,毕竟外面还是有顶级高手的,而且还过来一个,可惜太过自负了,结果脑袋被挂在了木桩上。

    “哎,妹子,你一会儿过去看看那个彭焘在对面没有,如果在,悄悄告诉我是哪个?”况且忽然小声道。

    “怎么,你想对他下手?”九娘小声道,还看看左右,唯恐被人听见。

    “当然了,他居然敢向我的人下手,不把他的脑袋挂在木桩上,我心有不甘。”况且道。

    “算了吧,我师父都放过他一次了,你再下手不好吧。”九娘天不怕地不怕,还真就是怕她师父。

    “跟你没关系,你指给我认识一下就好。”况且道。

    这口恶气没发泄出来,况且总是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狗日的东西,居然想要绑架左羚,这在况且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好吧,不过那家伙看样子胆子不大,知道我师父在那里,估计已经逃远了。”九娘勉勉强强答道。

    况且出去后叫人把回信用箭射出去给那个千夫长,此时壕沟对面真的没有了闲杂人等,那些人都在不远的地方搭建一顶顶小帐篷,一副安营扎寨的样子。

    九娘跟在况且身边,看了半天什么人都没看到。

    “你得留一条道,钓鱼还得放鱼饵呢,你这样子能钓到鱼吗?”九娘看了半天悻悻然道。

    “不用,直钩钓鱼,才能钓上来大个的,那些小鱼小虾的钓上来也没意思。”况且看着对面冷笑道。

    他断定那些人不会甘于寂寞,现在他们没什么动作,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难说了。

    果然不出况且所料,当天晚上子夜时分,就有两个人悄悄从对面溜到壕沟底部,小心避开那些铁蒺藜和箭头,想要攀爬上来。

    可惜他们只攀爬到一半就被发现了,然后就被一桶桐油当头浇下,随后又是一个火把扔下来,两个人都被点了天灯。

    两个人在壕沟底下哀嚎的声音把所有人都惊醒了,纷纷跑来看个究竟,等他们到了壕沟边上观望时,下面的两个人烧得只剩下两副骨架子,那股烤肉的味道令许多人都把晚饭吐出来了。第二天很多人看着桌上的肉依然没有食欲,烧人的场面太惊悚了。

    “你这样搞太狠了吧?会引发众怒的。”卓茂林有些担心,对况且说道。

    他比较了解这些住在塞外混的江湖人士,不要说一般人惹不起,就是俺答王也不愿意招惹他们。这些人都有一副好身手,来无影去无踪,抓不好抓,找找不着,可是他们却有可能随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跟他们客气也没用,我已经用一颗人头说话了,可是他们还是不听劝,那就只好如此了。”况且淡淡道。

    他对这些江湖中人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们都是侠以武犯禁的角色,说是侠那是恭维他们,其实许多人更确切的来说是独脚大盗。

    “可是你没法永远不让他们进来,等拍卖会时他们还会是进来的,那时候他们若是寻衅闹事,就不好办了。”卓茂林忧心忡忡道。

    “没事,现在杀几个就能让他们知道点厉害,等到开拍卖会时,估计还要再杀几个才能镇住他们。”况且看着对面那些人道。

    “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卓茂林知道劝不动他,苦笑道。

    “他们要是能联合一致,母猪都会上树了。”况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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