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义州前线这边已经打到了北镇城的面前,但是卢象升还是不得不下令阎应元所部后撤了,因为雪季已经到来了。≦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

    以火枪火炮为主要装备的大明新式陆军,之过去的旧明军更为依赖后勤的供给,一旦后勤通道被截断,整只军队的战斗力下降的非常厉害,毕竟没有了弹药的枪炮和烧火棍差不多。

    总参谋部虽然一直对新军的将士灌输着忠诚、勇气、奉献和牺牲精神,但是总参谋部对于自己同样也有着这样一个约束,那是绝不让军队陷入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这是总参谋部对辽东明军同建州女真历次战争的总结,当朝廷把一只军队陷于绝境时,这只军队不是迅速垮塌,便是干脆直接投降了建州女真。

    这两种结果对于朝廷来说都是最坏的选择,军队崩溃之后,散兵游勇并不会乖乖回到后方的军营集结,而是直接逃回家乡去做山匪强盗去了。这种受过军事训练的逃兵之普通的匪盗更为凶狠危险,根本不是内地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卫所军和治安警察对付的了的。

    而对于那些直接投降建州女真的明军部队,更是直接增强了建州女真人的力量,这些投降的辽东明军将士对于辽东明军的虚实了如指掌,有着这些带路党为建州女真开路,辽东各城也迅速沦陷了。

    正是总结了这些经验教训之后,总参谋部终于开始重视起如何保存自身的力量,而不至于轻易被满清所围歼一支完整建制的部队了。医巫闾山一到冬天会被冰雪覆盖,山道路变得艰险难行,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无法大量运输军队所需的大量物资了。

    因此卢象升所部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医巫闾山部的主要通道,但是卢象升也判断出阎应元一部是无法拿下北镇城的,甚至于在大雪封住医巫闾山的通道之后,阎应元所部还有可能被清军反包围的危险。

    再加此时锦州已经传来消息,孙传庭所部已经开始从锦州撤离,本次战役已经开始进入到收尾阶段。失去了近卫军在营口吸引沈阳之敌的牵制,北镇这里显然成为了明军的一个突出部,面对满清的全部压力,卢象升并无把握夺取并守住北镇,因此他最终还是决定撤兵了。

    崇祯十二年由大明主动发起的这场对清战争,时间持续的并不长,而且战争结束时双方的势力分界线也没能得到什么样的改变,看起来双方似乎打了一个平手。当然若是算营口人口损失的话,满清这边要稍稍吃了点亏,不过这也算不什么重大的损失。

    不过在明清两国的高层官员眼,这场战争却并不是以简单的胜败来解读的。这是大明军队自义州之战后发起的第二次主动进攻,而且此次动员的军队和交战区域要一次广泛的多,在这样广大区域内发起的作战,实是对大明军队改革之后战斗力最好的检验。

    通过这样一场战争,双方的高层都已经开始意识到,大明军队对于满人军队的恐惧症状正在渐渐消失。在普通的交战过程,明军已经能够规矩的发出自己应有的战力,而不再像之前那样,满人的军队尚未抵达,自家的军心已经涣散不能用了。

    一旦失去了恐惧加成,满人军队的武力也恢复了正常。再想像过去那样,数十百骑追着数千明军四下逃窜的场景,也很难再出现了。

    只不过大部分的满人尚未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还在为黄台吉亲征,打的明军丢盔弃甲逃回海去的胜绩而兴高采烈。看着军队从明军手缴获的大炮,谁敢说这不是一场大胜呢?远远围观的满人自然是看不到,明军塞入炮膛的木块和用铁钉封住的火门,这些大炮看似气势非凡,但实际都已经成为了一堆废铁。

    在返回沈阳的途,躺在马车休养的黄台吉苦思数日,终于不得不承认,当下还是没到同明国翻脸的时刻。这不仅仅在于他花费巨资和大量心血组建起来的乌真超哈军,在实际作战没能发挥出预想一锤定音的作用。更在于,随着岳托的暴毙,八旗内部的权力架构便失去了平衡。

    没有了岳托替他压制住多尔衮,并牵制住两红旗的力量,两白旗和两红旗隐隐有着失去控制的危险。而且他之前强行吞并正蓝旗,其实受到最大好处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长子豪格。

    原本在黄台吉眼,长子豪格虽然是镶黄旗的旗主贝勒,但实际不过是他推出的一面旗帜,镶黄旗的人事同样还是抓在他自己手。但是随着这场金融危机的爆发,算是正黄旗的将士,他都不能面面俱到的照料到,更何况是差着一个名分的镶黄旗。

    而在这个时候,他的这位长子居然动用了自己的积蓄去安抚镶黄旗的将士,这在黄台吉眼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毕竟在他眼,豪格这个旗主贝勒不过是一个对外的幌子罢了,他可没真想把镶黄旗交付给豪格。

    看看他的兄长代善知道,当代善把镶红旗交给岳托之后,他的命令在镶红旗有些行不通了,没有岳托的首肯,代善根本指挥不动镶红旗。黄台吉用豪格担任镶黄旗的旗主贝勒,不过是因为他只有这个儿子是成年了,能够帮他代领一旗,并不是说他打算立他为自己的继承人了。

    一旦让豪格真正把镶黄旗控制在手,日后他想要挑选其他儿子作为汗位继承人会遇到许多不可测度的风险。毕竟在这几年的补充下,镶黄旗已经从八旗垫底的一旗升为流实力的一旗了。

    加豪格还有着代善的支持,一旦在他亡故之后,只掌握了正黄旗的汗位继承人能不能够镇的住豪格,还真是未知之数。更何况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两白旗和没有立场的镶蓝旗,这很显然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内斗,这是黄台吉所不愿意看到的。

    只不过他之前还指望着岳托能够幡然醒悟,只要岳托愿意同豪格划分界限,那么他也不必这么着急去处理豪格的事情。光凭一个老朽的代善,是无法让豪格拥有挑战自己权威的胆量的。

    但是岳托的突然暴毙,完全打乱了黄台吉对于内部政治力量整合的计划。空缺出来的镶红旗旗主贝勒之位将会成为诸方争夺的焦点,刚刚才吞下正蓝旗的黄台吉可以想象的到,这些宗室贝勒们会如何反对他将镶红旗再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最令他担心的是,代善也许会借助这次机会,直接以两红旗支持豪格,从而夺回对于镶红旗的控制权。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豪格的力量会压倒自己,成为八旗第一的势力集团。如此一来,他无法继续模糊豪格继承人的身份,从而必须要正式确认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否则两黄旗内部要先发生分裂了。

    然而这恰恰是黄台吉不愿意去做的事,因为豪格确实无法承担起他座下的这个位置。虽然豪格在战场的表现还算出色,但是在政治他既对付不了多尔衮,又无法摆脱代善的操纵,且也难以得到蒙古人及汉人的认可。让他成为满清的继承人,无疑是满清内部分裂的开始。

    面对一个开始恢复国力的大明,算是内部团结一致的满清也是如履薄冰,更别提是一个四分五裂的满清了。黄台吉苦思数日之后,终于确定了这样两件事,一是要同大明恢复和平,好腾出手来处理内部的问题;二是必须向众人暗示豪格并非自己继承人的身份,以防止满蒙亲贵继续向其表示忠心,从而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在黄台吉苦心积虑为爱新觉罗及满清的未来思考的时候,北京城的百姓们已经兴高采烈的等待在街道两侧,准备迎接解救了大明商民的近卫军回城了。

    和过去百姓对于国战漠不关心不同,现在的大明百姓对于国战显然要关心的多,这不仅仅在于报纸成篇累牍的宣传作用。更重要的是,大明发动的对外战争,已经越来越同市面的物价和股市的债券股票涨跌联系在了一起。

    但凡有些头脑和资产的百姓,都不会对这些战争视而不见。特别是大明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受到战争的影响更为深刻。毕竟军队出征所需的各种军需用品,现在已经成为各家工坊眼最为稳定的订单。

    而大明军队在海外的胜利,不是为这些大明的工厂主们开拓了一个新的市场,便是为大明商人获取了更为有利的商业环境和税收。甚至于,在被征服的南洋诸岛,有着大批未曾开发的土地,可以分配给国内的失地民众。

    在这样的局势下,战争意味着利润、财富和土地,哪怕是最为保守的士绅们,不管他们平日是如何批评朝廷穷兵黩武的对外政策的,但是在购买战争公债和投资制造军需物资的工坊时,也是不曾落于人后的。

    在大义面前,生命也可以被抛弃;但是在利益的面前,人们往往会忘记自己坚持的大义究竟是什么。而对于满清的作战,可谓是再正义不过的战争,这样的胜利自然更能激发大明百姓的自豪感,因此听说今日是出征营口的近卫军回城之时,京城百姓也自发的等候在了街道两侧,准备迎接这些他们心目的英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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