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袁绍得知孙坚身怀传国玉玺后,心生贪念:“想我袁氏四氏三公,孙坚小儿何得何能,敢据国之重宝?这宝贝只有我配拥有!”他知道孙坚欲回长沙,必定得经过荆州(废话,长沙也属荆州好不),于是便密令荆州刺史王睿伏击孙坚,抢夺宝物。四氏三公的名头果然厉害(那时可不是灵帝之时,花点钱几代人都能当上三公之位,想几氏便几氏),门生故吏遍天下也丝毫不夸张。这王睿算起来也是袁绍父辈的门生,曾受袁氏之恩,得了袁绍的密令,最初他也有些犹豫,毕竟孙坚也是朝廷大员,如果自己不分清红皂白就给杀了,恐怕会有*烦,冒然赌上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家性命(他可是见识过孙坚兵威的,如果伏击失败,孙坚必定不会放过他,来日必大举复仇,他如何抵挡?即使成功,朝廷恐怕也会下旨治罪),仅仅为报恩,他自然不愿意。然而想起孙坚当日图穷匕见的样子,想到当日孙坚率部围城时眼中的杀意,他又不禁遍体生寒,他如何不明白当日孙坚对他是起了杀心的?如果不是刘璋从旁劝说,恐怕他早已经魂归九泉;如今孙坚又讨董有功,可说如日方中,如果让其回到长沙,恐怕更不会再将他这个刺史大人放在眼里;和孙坚同朝为臣也有些时日了,对自己这个部下的性格他也有些了解的,那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复之人,当日得罪得如此之深,必定已经被其恨上,若留之,日后必有后患……想到这些,他叫来蔡瑁、蒯越等人,命二人设计伏击孙坚。对此一无所知的孙坚尚沉浸在得到传国玉玺的喜悦之中,毫无戒备的他立即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好在王睿手中并无猛将可用,令孙坚得以杀之重围,可惜所部兵马损失严重,回归长沙者仅两千余人。

    刘璋想到自己可也把袁绍给得罪狠了,他会不会也让王睿伏击自己呢?与众谋士交流后,都觉得不太可能。一来王睿没有彻底除掉孙坚,如果再伏击刘璋,等于交恶了刘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在西、南两面同时树敌?如此作为殊不智也;二来如今汉室威望仍然残存,刘璋大汉宗室的身份也是一道不错的护身符,又举义讨贼有功,他应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伏击刘璋。而刘璋觉得为了自己的那个长远谋划,也值得冒险通过荆州!这个长远打算便是为来日攻取荆州做准备,刺探荆州关隘城池兵力部署、山川河谷地形走势。来时,刘璋率部走水路,已经将荆州的水军部置调查的七七八八;归时,再从陆路走上一遍,岂不是将荆州陆上形势也能侦查了一遍?做到了知己知彼,日后攻击荆州时岂非事半功倍?

    于是刘璋与众谋士一致决定,走陆路穿过荆州回益州。当然,为了避免麻烦,他并没有进襄阳城,只是派人送了一封书信给王睿,言明只是率部路过,不会对其造成任何危险,希望王睿能够约束部下,不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忘命令全军,无论行军、还是住宿一律要严加戒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还好,王睿没有疯狂,刘璋无惊无险的踏上了奉节的土地,这里已是益州的地盘,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奉节县令见公子爷所带兵马威武雄壮,而且比出发之时多了数倍,不禁大感佩服。他在刘璋老爹手下混饭吃,自然不敢得罪刘璋,溜须拍马是少不了的,又拿出最好的食物,叫了最美的婢女,准备好了最舒适、高贵的房间,好好的巴结刘璋。

    刘璋休息一夜后,率军继续赶路,县令直送到奉节与朐忍交界处,这才返回。

    上次回益州时坐的是船,虽然逆水行舟,速度极慢,却也不觉得太过艰险,可是如今两万多大军在陡峭的山间行走,方知为何益州历来少被战火波及,既使中原狼烟四起,被山岭庇护的益州却依然可以安居乐业了,无它,道路险峻尔。

    一路行来,大多时候刘璋都得下马,和士兵一样用手扯住道旁茅草,如蜗牛一般慢慢前行。行至艰难之处,痛苦与豪兴同时大发,引颈高歌了一首《蜀道难》,感同深受的荀彧等人深表认同,同时也对自家这年轻的公子越发尊敬,只因他信手拈来便是一首传诵千古的名篇。

    经历千难万险回到涪县后,刘璋感觉这一趟一定能赶上三藏法师天竺取经之行。

    再次看到涪县后,他不禁想引颈高歌“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他就么多。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吃过……”

    然而刘璋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得到消息的二哥刘涎在几名士兵的护卫下出城来接,兄弟见面本应是笑逐颜开、场面热烈而感人才是。可是刘涎见了刘璋,二话不说,拉着他便往城中州牧府赶去。

    刘璋不知何故,勿勿吩咐严颜为兵马安派营房,引荀氏叔侄等一众谋士进城后便被刘涎拉进了城中。

    荀彧等人看出刘涎神色悲伤,料想城中有事发生,为防意外,他们一面命令全军戒备,不可分散,一面在严颜的安排下,先让荀攸、戏志才入城,找到刘璋了解情况。

    刘璋自然也看出二哥神色不佳,忙问道:“二哥,出什么事了吗?大哥呢?”

    刘涎脸上泛起痛苦之色,过了一会儿,才道:“大哥在父亲那儿,去看望父亲后再慢慢细说……”

    刘璋便也不问,他相信自己看人是不会有错,刘涎、刘范与被他占据了身体的刘璋感情极为什深厚,不可能对他不利。

    马车被驭者赶的飞快,路上不时传来百姓的惊呼,可是发觉是州牧的马车,一个个也只好忍了,在益州,刘焉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和他们家理论,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不多时,州牧府便到了,刘璋被刘涎拉着直接往刘焉房间跑去。

    到了刘焉房门外,刘璋转头对典韦、许褚道:“你们留在外面,勿扰了父亲休息!”

    典韦、许褚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在门外当起了“门神”。

    刘涎轻扣房门,道:“母亲,四弟回来了!”

    “快进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悲喜之情,道。

    刘璋忙推开房门,迎面便是一阵汤药之气。刘焉的房间很大,中间有一道屏风阻隔,需绕过屏风才可见刘焉的睡榻。刘璋心知不妙,随手将门掩上,兄弟二人快步到了刘焉的榻前。

    只见刘焉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两张锦被,细看其面,刘璋觉得似乎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刘焉的生命流逝速度被人拔快了,一年的时间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皱纹更深、白发更多,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一团黑气涌动。榻旁,母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扭头看向分别已久的幼子,眼中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痛苦,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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