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鸥忽然睁大了眼睛,说:当然有用,我不想你离开我,更不想失去你,你对我很重要,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这些努力和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所有的一切忍耐和坚持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和你长久地在一起,和你结婚,你一定要相信我。在结婚之前我其实并不知道楚珺的事情,还是她先知道我们的事情。

    冷清荷脸露疑惑,说:她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

    杜鸥说:你忘记了?有次吃饭,两个女人来和我们打招呼的?其中一个便是她,另一个就是她的相好的。

    冷清荷恍然,是的,她还记得这事,不过当时这两个女人长啥模样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哦,难怪当时杜鸥的表情有点古怪,只怪自己太粗心眼儿了,居然就没有观察出那一层微妙的关系。

    是啊,自己又怎会想到那许多?哪里知道这人与人之间有这么许多的蝇营狗苟?自己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纯净的世界里,父母和睦家庭幸福,哪里体会过这步步为营的世间?

    冷清荷眨了下眼睛,说: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以为是你的同事。没想到——

    她后半截话就不说下去了。筷子拣起碗里的羊肉,沾了点酱,放到嘴里。

    不说杜鸥也明白,他轻笑了一下,说:有一天她就突然约我见面,忽然就和我直言了她的计划。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威胁。她说她不介意我们的事情,更不会妨碍我们的关系,相反她知道了我们这层关系后才有了决心和把握来我谈谈她的想法。她说我们可以继续过各自的生活,彼此不妨碍,更不揭穿。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我们再协议离婚。这就是我和她的婚前秘密约定。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冷清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她——

    杜鸥点了下头,说:是的。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你。虽然这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事实就是这样。

    冷清荷不得不沉默了,显然这事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

    杜鸥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有件事我这几天一直没有想明白。

    冷清荷问:什么事?

    杜鸥若有所思地说:那天,就是我结婚的那天,你怎么突然就跑来了?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的酒店的?是谁告诉你的?

    冷清荷原不想再提及那天的事情,那天因为心绪紊乱,一时乱了方寸,莫名对着杜景甜说了好多原不该说的话,清醒后已经懊悔了,如今杜鸥一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沉吟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圆那天的事,兜来绕去还不如如实直说来得好。

    就说:那天我也是意外路过你公司,想许久没见你,就想着约你一起喝杯咖啡什么的,不想你不在公司,那些人说,说你今天结婚。后来就在你们公司门口遇见了你姐姐,她好心愿意带我来见你。

    杜鸥恍然大悟,果然是她,别人谁会那么多事情?除了她还真是挑不出第二个人了。

    早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果然不假,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在司机兴风作浪。她哪里那么好心真的带你来找我?不过是想看我的笑话,看我的闹剧而已。

    想到这里不由恨得牙痒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别以为有爸爸的庇护,就可以自以为是起来。也别以为仗着是爸爸的女儿就想来坐享其成,我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这一切原本就是属于我的。等着,等我慢慢收拾你。

    杜鸥说:她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冷清荷说:她倒是没说什么。

    杜鸥又问:那么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冷清荷支吾着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因为她说她需要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才肯带我来见你。所以我就说了。

    杜鸥感觉有些闷。一想到杜景甜心里就不自在。

    他们正说着,毗邻走廊的那一桌三个人忽然结账走人了,杜鸥心里不痛快,又兀自看了眼那个依稀眼熟的女子,还是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女子款款起身,收拾了桌上的手机和钱包,然后牵着身边一个个子还不到桌角的小男孩。那男孩生得倒真是好看,齿白唇红,粉雕玉琢的样子。那男孩好奇地四处溜眼。

    他愣愣看了有些发直,那女子临走时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瞥了他们这里一眼,发觉他正盯着自己时,脸上微微潮热,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自在起来,赶忙扭过了头,拉着男孩和另外一个老女人离去了。

    杜鸥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又兀自发了会儿神。

    冷清荷这边见杜鸥不说话了,想必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让他不愉快了,不觉自己也讪讪起来。她此刻有些拿捏不定自己的想法,先前想的那么清楚,今天就和他分手。但是眼下他说的那些事情又让她开始游移不定,意志不坚决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还是坚持早先的心意就此和他了断?

    毕竟他已经结婚了,这点事实,让她总是耿介在心。就算他真的和她离婚了,再来和自己结婚,那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又算什么?好好的一个人,偏生去等一个已婚的男人来娶自己?自己难道真的就这样不堪了?

    这个坎,冷清荷感觉有些过不去。就心想:这又是何必哪?兴许这就是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去强求?自己和杜鸥都那么多年了,他若是真有心和自己结婚,何必等那么多年?又何必这弯弯绕绕的兜这样大的一个圈子?妈妈说过,一个男人若想娶你,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但若是他不纯心娶你,就算没有困难,也会无端生出些事情。

    所以就有些心照不宣地说:杜鸥,我觉得你也不用那样说了,既然你们都已经结婚了,我就不该再夹在你们中间。我说的也是真的。

    杜鸥听这话有些急,说:清荷,你一定相信我,我肯定会和你结婚的。你只要再给我点时间,就一年!就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我答应你。

    冷清荷叹了口气,说:这又是何必?说实话,我此刻觉得我们结不结婚已经完全不重要。

    杜鸥说:不,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我一直在努力的事情。我不会让努力的事情失败。

    冷清荷说:杜鸥,你不想想,就算你想和我结婚,你家里会不会同意?你爸爸,你爸爸一定不会同意你和楚珺离婚的,难道你没有想过这点?

    杜鸥说:你放心,我家里我一定会搞定的。

    冷清荷惨然一笑,说:搞定?是啊,几年前你就是这样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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