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谢长安目光落在谢琅华身上,他脸上满是担忧,声音低沉带了几分哽咽。

    一时之间所有人扭头朝他看去。

    萧氏和谢恒微微一怔,两人眼中闪过一抹震惊,皆没有开口。

    谢长安大步走到谢琅华榻前,他眉头紧锁看着谢琅华,声音沙哑的说道:“琅华,你醒一醒,父亲回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怕,父亲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司马睿写信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他为大燕戍守边关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王后如此处心积虑的陷害他的女儿,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琅华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

    萧氏和谢恒一言不发。

    谢长安眼中一红,他扭头看着萧氏和谢恒,满目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春桃和方幻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琅华,你醒醒啊!”萧氏眼泪掉的更凶了,她看都没有看谢长安一眼。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始终留在她心头,不见他的时候还好,一旦他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心便隐隐作痛。

    谢恒冷冷的扫了谢长安一眼。

    “阿恒,你的腿好了,真是太好了。”谢长安看着谢恒由衷的说道,欣慰之余他眼中满是对谢琅华的担忧。

    “我的腿好不好的与你何干?”谢恒毫不留情出言讥讽道。

    这些年他从未给过他任何关爱,在他眼中他与阿姐还有母亲一直都是多余的,如今赵氏丑陋的面目被暴了出来,甚至连谢玉都不是他的骨血,他转身说几句好话,就想求得他们的原谅,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阿恒……”谢长安看着谢恒双眸骤然黯淡下去。

    “你若无事便回去吧!”萧氏淡淡的扫了谢长安一眼,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们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我留下陪琅华。”谢长安将目光落在谢琅华脸上,他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都是他这个父亲不好,才让她小小年纪便背负了这么多。

    萧氏担忧谢琅华整颗心都揪着,她懒得在理谢长安。

    谢恒也不再开口,他眼睛红红的看着谢琅华,心中酸涩的厉害。

    “把谢琅华那个贱人交出来,不然我们便一把火把这里燃成灰烬。”就在那时外面传来一道很是嚣张的声音。

    一时之间,萧氏,谢恒,谢长安皆抬头朝外看去。

    夜色如墨。

    谢长安眉头一蹙,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气。

    谢长安扭头看着萧氏和谢恒说道:“你们留在这里照看琅华,我出去看看。”

    他提着长剑就要出去。

    就在那时方幻云和春桃走了进来。

    方幻云对着萧氏盈盈一福说道:“夫人,是谢家的几位长辈率人来拿大小姐。”

    崔愠一死,如今他的宅院阿猫阿狗都可随意进来。

    萧氏面色一沉还未开口。

    崔大大步走了进来,他对着萧氏拱手说道:“让我去会会他们,好叫他们知道这里可不是他们随意撒野的地方。”

    “不必了。”谢长安抬头看着崔大说道。

    他目光一沉,冷冷说道:“有我在,我看谁敢放肆。”

    在萧氏和谢恒的目光中,他转身走了出去。

    谢家的那些长辈来势汹汹,谢琅华所在的院子已被他们带来的人团团围了起来,数百人手持火把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

    “把谢琅华那个贱人交出来。”谢家的长辈还在叫嚣着,其中叫嚣的最厉害的就数谢长安的族伯谢振远,如今他是谢家辈分最高的长辈了。

    谢长安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一见谢长安谢家的几个长辈顿时一愣,眼中皆闪过一抹震惊。

    他们不解的是谢长安为何会在燕京,要知道没有陛下的旨意,他擅自回来可是死路一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他们,就如这次一样,他们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皆因为谢琅华这个丧门星。

    “族伯,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给我说一遍。”谢长安抬头朝谢振远看去,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双眼冷的好似冬日的寒潭,让人一看忍不住通体生寒。

    “长安你怎么回来了?”谢振远皱着眉头说道。

    “我若不回来,我的女儿岂非要被你们给作践死。”谢长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他手中的长剑寒光闪动,晃得众人眼前一花。

    “你回来的正好,你可知道因为谢琅华,我们几家家破人亡,户户治丧,今日若不把她给了结了,日后还不知道会给我们谢家招来什么祸事。”谢振远沉声说道,脸上满是狰狞的恨意。

    若不是谢琅华这个贱人,他的儿子,他的孙子,怎么会死?

    世上最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声音一落,谢家几个长辈瞬间满目怒火,即便对上谢长安也没有丝毫胆怯。

    在场的几个人谁不是家破人亡呢!

    若不把谢琅华交出来,如何平息他们心中的怒火。

    “我此次回京便是为琅华伸冤的,她有冤屈你们不帮她伸冤也就罢了,还敢来这里拿人。”谢琅华冷若冰霜的说道。

    说着他一声厉吼:“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声音之大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她有什么冤屈?若不是她杀了西凉太子,我们怎会被她所累?今晚不管如何都得把她交出来,不然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谢振远仗着自己的辈分,他手中的拐杖敲的地面咚咚作响,气势一点都不输谢长安。

    谢长安眯眼看着他们,他字字铿锵的说道:“往日里你们仗着我定远侯府的名头作威作福之时,何曾有过丁点感恩之心,如今我定远侯府蒙冤,你们非但不能共甘共苦,还要拿来琅华问罪,有你们这样薄凉的族人真真叫我心寒。”

    谢长安说着手中的长剑一挥,剑锋直指谢家几个长辈。

    在他的注视下,所有人只觉得身上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执意要琅华,也罢!今日我便与你们恩断义绝。”谢长安看着谢家那几个长辈,冷冷吐出这句话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真的动了怒,说出来的话也是认真的。

    当下谢家几位长老皆朝谢振远看去。

    谢振远面上一僵,顿时没有了分寸,这些年他们仗着定远侯府的荣光,早已习惯了锦衣华服的日子,若当真与谢长安决裂,他们这些人一无官职,二无功名在身,日后以什么谋生都是个大问题。

    “我们皆是你的长辈,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置孝道于何地?”姜还是老的辣,眨眼之间谢振远拿出长辈的身份,以孝道对谢长安施压。

    “上慈下孝,你们既无半点仁慈,我又何必尊你们为长辈。”谢长安满目讥讽的看着谢振远,如他们这些不仁不义的人,也配提孝道二字。

    他一步一步朝谢家的几位长辈走了过去,双目泛着寒光,剑锋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冷冷说道:“来啊!你们不是气势汹汹的来拿琅华啊!从我身上踏过去,你们便可以进去了。”

    萧氏和谢恒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谢琅华还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怀中紧紧抱着装有崔愠骨灰的陶罐。

    “长安,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眼见他们就要闹僵,谢长安的族叔谢振山一脸和善,适时站出来说道。

    “我与你们无话可说,也没有你们这样的族人。”谢长安冷若冰霜的说道。

    “我们也是一时痛失亲人才失了分寸,这件事着实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这就回去,你可莫要记恨我们。”谢振山不似谢振远那般刚强,他说着冲着谢振远使了个眼色。

    谢振远才冷冷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谢振山一笑,看着谢长安说道:“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必了,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族人。”谢长安冷眼看着他们说道。

    “哼!”谢振远自知有谢长安在,他们也讨不了什么好,他再不看谢长安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走其他人跟着他转身离开。

    谢振山陪着笑看着谢长安说道:“长安我们就先回去了。”

    谢长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谢振山颤颤的转身离开。

    谢家的人很快散去了。

    萧氏,谢恒,春桃还有方幻云皆守了谢琅华好几日,几个人面上都带着疲惫,谢长安让他们都回去歇息了,他独自一人守着谢琅华。

    萧氏本是不愿的,怎料谢长安说道:“若是琅华醒了,你们都病倒了,岂非让她愧疚难安!”

    不得不说谢长安太了解萧氏的性子了。

    夜深人静,谢长安一人守在谢琅华榻前,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苦涩的一笑:“琅华,以后父亲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不让旁人欺负你半分。”

    回应他的只有摇曳的烛火。

    忽的,谢长安双眼一眯扭头朝身后看去,他四下扫了一眼,冷冷说道:“是谁?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缩尾?”

    他声音一落,合着的门突然开了。

    谢长安猛地站了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王玄缓缓走了进来。

    “王家七郎?”谢长安面带震惊的看着王玄。

    王玄一袭玄衣,外面披着黑色的披风,他视线从谢长安身上扫过,落在谢琅华身上,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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