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1-12

    “三叔!”瑕走到冷三面前,看着那满头白发的冷三,恭敬的一揖,道:“瑕又让您担心了。”

    冷三眼角含泪,只一点头,弦伊却已经一把拉住了瑕的袖角,急急道:“公子竟还嫌弦伊聒噪,你可知这几日为了寻你,咱们大家吃不下睡不着,都要急疯了。”

    瑕只是温润的一笑,拭去她眼角泪珠,道:“公子没事,只是那日心疾发作,得安逸王爷相救,在百草居调养。”

    那话一出,厅内各人皆是一惊。

    郑澈轩怔怔望着瑕,他不相信瑕口中所言,可是,瑕却连望都不向他望一眼,只轻轻走到郑赟谦面前,道:“多日不见,燕王殿下为何今日也在此?”

    郑赟谦喉间喏诺,与郑澈轩一样,他根本不相信瑕所言,可是……

    “本王……”一时间,竟法回答那人那话,本以为他是受萧君莫挟持,所以前来要人,却不料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任谁都有些法反应。

    瑕终于回身,抬眸望了郑澈轩一眼,道:“瑕给太子请安!”

    郑澈轩被他的这句话打得心底生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瑕,你这是,要离开我,转而投向安逸王爷了么?!

    本来暗潮汹涌的宴席因那人儿的到来突然寂寂声,瑕婉约一垂眸,迈步走到萧君莫身边,道:“王爷说今日有贵客到访,原来是两位殿下,瑕与两位殿下熟知,正好借了王爷的光,谢两位殿下往日对瑕的照顾之恩。”

    “公子……”弦伊禁不住呆呆出声,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这些伤人心扉的话刺痛太子?

    “丫头!”冷三在一旁将弦伊拉住,默不作声的坐到了案后。

    那两人依然呆呆而立。

    不,这不该是瑕说的话,这话如此情,让人不堪忍受!

    “瑕!”郑澈轩苦涩的叫着那个名字,然后看着那人儿执手拿起酒杯走向自己。

    “瑕谢太子殿下6年来的照顾之恩,瑕自13岁那年认识太子,一直受太子殿下照顾,虽然现在咱们走上不同的道路,但太子殿下的恩情,瑕铭记于心,莫敢忘怀,瑕先干为敬!”

    那人儿仰头将酒喝下,郑澈轩双手一瞬紧握,身子竟法抑制的轻颤起来。

    “瑕,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瑕……”

    “呵,太子殿下还没喝酒,莫非便醉了么。”瑕突然浅笑道:“瑕与太子之间,已经再瓜葛,太子此话,倒让瑕觉得可笑了。”那人儿竟突然之间尖酸刻薄起来,口中冷冷道:“瑕自认在太子身边之时尽心尽力,没有半点对不起殿下之处,如今殿下大权在握,却不知还想要瑕怎样?”

    “瑕——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瑕很清楚,不知何时开始,太子与瑕之间已经没有了坦诚,瑕是人,不能让自己的情感被人任意戏耍愚弄,太子昨日能做出私换信笺之事,便不能保证他日不会再次这般对待瑕,我姬瑕今日当着众人之面,与你割袍断义,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干!”

    那金丝划过夜空,郑澈轩却一把将丝握住,狠狠一拉。

    “我说过,我郑澈轩今生不会放开你的手,就算你今日伤我心,锥我骨,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堂堂一个大郑太子,为了一个男子,不顾礼义廉耻,却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他人要笑便让他来,我郑澈轩所畏惧。”

    “我畏惧——”那人儿怒喝着手中用力一拉,郑澈轩眉头一锁,却依然紧抓金丝毫不松手。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渐渐的汇聚成一片血红。

    郑赟谦愣愣的站在一旁,他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此刻的瑕竟如此冷漠,便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心痛!心如同被刀割绞一般疼痛。这不是自己所认识的瑕,那个瑕,虽然冷冷,但是心底却是炙热的火焰,是个不愿伤害别人宁愿自己受伤的孩子,而面前这个,是谁?!

    “好,太子殿下既然不愿松手,就请王爷借刀一用。”瑕突然松手,返身到了萧君莫身边,抽出钢刀挥刀而下。一声帛裂,袍角被挑起凌空割断,郑澈轩怔怔站在面前,看着那一脸冷然的瑕,踉跄一退。

    “太子殿下!”京天架住那已经站立不稳之人,低低道:“咱们走吧!”

    郑澈轩只是愣愣,低头看了看仍在兀自滴落鲜血的手,然后抬眼看着那人,喃喃道:“瑕,你当真如此对我。”

    “不然怎样!瑕说过,你我,不过是一场交易,如今瑕与你既再合作可能,良禽择木而栖,太子殿下深陷权斗之争,当很明白这个道理。”那人竟看都没看面前之人,将钢刀抛回刀鞘,随着那一声龙吟,那人却撇开郑澈轩径直到了郑赟谦面前。

    “瑕也要谢燕王殿下。”返身倒上一杯酒,举至郑赟谦面前,郑赟谦望着眼前人儿,竟突然茫然措起来。

    瑕嘴角一勾,笑道:“瑕与何人合作,与燕王殿下的敌对,却也没什么改变,这杯,便谢殿下救过瑕,收留过瑕,陪伴过瑕,瑕当日所说之话,依然算数,咱们,各凭本事夺这大郑江山,瑕保证,将来论谁做了皇帝,只要是我还活着,便保燕王殿下一条性命。”

    仰头酒尽,双颊绯红一片,那眼眸一转,撩起风情万种,却让面前所站之人心冷如灰。

    双眸含着道不尽的深意紧盯着这剔透的人儿,郑赟谦抬手想去碰触这张突然之间如此不真实的脸,那人却脚步一退,对着萧君莫道:“瑕大病初愈,竟有些乏了,王爷还是陪客人好好喝一杯吧,瑕先去休息了。”说完返身对冷三道:“三叔,您回绸缎庄吧,弦伊留下,瑕使唤不惯他人。”

    冷三起身一揖,道:“三叔知道了,公子只管去休息。”

    弦伊望了望郑澈轩,竟心生不忍,见公子冷冷之貌,又不敢多言,只好随着瑕出了门去。

    那人儿风一般旋进,又风一般的旋出,却将那两颗等待他的心,伤得支离破碎。

    弦伊紧跟瑕身后,欲言又止,进了房间,终于忍不住道:“公子为何如此!那安逸王爷不是什么好人,他——”

    瑕却身子踉跄向前一扑,到了桌旁,狠狠一抓胸口,低声喝道:“关门!”

    弦伊一见公子那貌,忙返身将门一关,奔到桌旁急道:“怎么了?可是又犯了病了?弦伊随身带着药呢,公子坐下。”

    将瑕扶起坐下,弦伊从怀中掏出小锦盒,拿出药丸放入瑕口中,却在收手之时,被两滴热泪打得双手一颤。

    “公子!”见公子双眸落泪,弦伊大惊失色:“公子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请大夫?”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没事。”瑕开口制止道。

    “公子!”弦伊鼻间一酸,呐呐道:“你又何苦跟太子说那些,公子明知道太子对你的心,如此伤他,公子自己又怎会好过。”

    “我倦了,去休息了。”

    瑕避而不谈刚才之事,走到床边,道:“一会让王爷给你安排住处,咱们随他在蒲州呆几日,然后,跟他一同回淮安去。”

    “公子真的决计与这坏人一起走?若说太子骗了公子,这安逸王爷何尝又不是,公子与太子6年的相互扶持,竟抵不过区区才认识几天的安逸王爷么?”

    瑕静静的躺下,不去理睬弦伊嘀咕,弦伊见公子不理他,只好伸手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出了门去。

    到了大厅,却见已经人声寂寂,整个大厅空一人,才过这么一会儿人竟走光了,看样子太子与燕王真被公子伤到了!

    “那安逸王有什么好,公子为何突然……”

    “弦伊姑娘,背后说人坏话可是不行的哦。”萧君莫笑嘻嘻的站于身后,弦伊吓了一跳,扬声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我问你,你倒是给我们家公子说了什么,他怎会站在了你这个坏人的一边,从头看到脚,你这人除了会骗人之外,别长处,还有,没事干嘛要跟燕王长得如此相似,让人看了,心底替燕王殿下不平。”

    “这个嘛,该说他像我吧,毕竟我是他舅舅,至于瑕为何会呆在我身边,便要去问你家公子了,或许,是那日与我良宵一度,他便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也未可知。”那人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弦伊顿时气结,呸呸吐了两口,道:“我家公子爱的只那一人,你啊,等下辈子吧,公子必定是被你迷了心窍,看着吧,你绝对赢不到我家公子的真心。”

    “是么。”那人眉角勾起深意,继而马上又换上了嬉笑之貌,道:“也对,公子对相扶持了6年的太子都可以一手抛开,看样子本王定要加脚步了。”

    “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家公子从心到人,从思想,到身子,都尽成为我萧君莫的人,否则,我怎可对他放心。”

    弦伊心头一沉,自己,似乎促涨了那人膨胀的**!公子,你呆在此人身边,果真是要与他踏上同一条道路吗?此人如此危险,怎能呆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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