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外有两帮人打架,黑色西服的是我刚才见过的要堵住包间门的,而另外那批,则是……

    我怎么给忘了,文沅担心我回江城遇到麻烦,特意让大块头领着人暗中保护我。大块头肯定是见这几个黑色西服的人不对劲,这才跟他们引起混战。

    “叶轩,把袋子给他。”

    我朝大块头递个眼色,他一脚踹了其中一个来到我面前,叶轩把袋子给他,我让他马上离开,不能让人发现。

    大块头不放心那几个黑色西服的人,我向他摇头。这几个人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大块头留下了三个人,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我的心悬得紧紧的,特别害怕他跟那些便衣迎面撞上。

    就在几秒后,电梯门打开,几个便衣从里出来,而这边几个人还在混战中,丝毫没留意到警察已来到。

    我欲悄悄退回包间,一双手趁我毫无防备之时,迅速掩住我的嘴。

    “别动。”暗哑的声音划过我耳边,而后一把刀抵在我腰后,我被用力往后拽,拽进了某个漆黑的房间里。

    门的缝隙,传来外头的嘈杂声响,那些便衣控制了所有人,可我却被遗漏在他们的视线里。

    门合上,连最后一点缝隙都彻底隐去。

    漆黑的空间,隐藏着丝丝危险。那个将我拽进来的人松开了我。

    下一秒,灯光大亮。

    我望着眼前的布置,还有眼前这个恐怖的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文总不问问,我想做什么?”罗彬唇角噙着冷漠嗜血的笑,像看着笼里挣扎的猎物般,一步步向我踱来。

    还用问吗?一男一女关在房间里,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都与那件事有关?罗彬想毁了我,毁了我与沈轶南的所有可能。

    他明知道这么做,会与沈轶南决裂,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可见他也不是那么理智的。

    现在我要逃基本不可能,我只能拖延时间,等叶轩发现我不见了,来救我。

    要我委身于罗彬,那也不可能,不是我有多刚烈,而是对他这种人,我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更何况其他。

    我的手悄悄攥紧,刚才在黑暗中他一放开我,我就扯了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一根钥匙状的银饰,我准备用它来偷袭罗彬。虽然成功的几率不大,总好过空着手等死。

    罗彬离我越来越近,啪的一声,他将腰间的皮带抽出来,扔到旁边的床上去。然后,他的手放在衬衫的扣子上,一颗接一颗直松开上面的三颗。

    “文总真识时务。“

    他的冷笑让我觉得恶心。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人。

    我倚着门板,微微垂头,“我有个问题想问,希望罗总能回答我。”

    “什么问题?“他就站在离我约莫两臂的距离。

    我直视他晦暗不明的眼眸,似要看穿他所有掩饰,“你爱凌雪,很爱很爱,是吗?“

    他微微一愣,随后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急切否认:“你想象力很丰富。“

    “罗总,这到底是我的想象力丰富,还是你爱而不得,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她这么做,值得吗?在你看不到和她有一丝希望的前提下,用自己的所有来为她奉献,来得罪沈轶南,你也不后悔?“

    罗彬的脸上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颓败之色,仿佛为了说服他自己,他异常凶狠地向我吼:“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来管这些?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谁,而是我想这么做。“

    我觉得他很可怜,可怜到用这最后一击,来换取一点点凌雪对他的注意。可一个人陷进了自己以为的爱里头,不管怎么叫,他都不会醒。

    “罗彬,你要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为了设下这个局,你不光要得罪沈轶南,还要得罪陈严,这两人都算是你的兄弟,你就是这么对他们的。”

    “废话少说。”罗彬冲过来,将我拖过去,扔垃圾一样扔到床上。

    我拼命地翻滚到另一边床下,抓起床头柜的电话砸他,“你不是人,你毁了你自己跟所有人。”

    罗彬像走火入魔一样,眼眶周围都是红的,“别逼我动手打你。”

    “凌雪看到你跟别的女人睡过,她还会觉得你干净吗?你本来就不讨她欢心,她只会觉得你从头到尾都是脏的。“

    罗彬再也听不下去,爆发出来,他绕过来一把拎着我的衣领,力气之大让我难以撼动。

    我用尽吃奶的力往后退,小圆桌上有一个玻璃烟灰缸,我就砸死他也不让他碰我。

    罗彬开始扯我的衣服,我没敢刺激他,慢慢地,把手往后伸,摸到那个烟灰缸。

    “呯“!

    “嘭“!

    两个声音刺得我耳膜都疼起来,罗彬瞳孔大张,额头上的血往下流,恐怖得跟魔鬼无异。

    而房间的门也被踹开,我不知进来的人是谁,我只知道,我瞅着罗彬头上流出来的血,全身发凉。

    “文樱!“

    我呆呆地回头,看到沈轶南担忧的眸子,所有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悉数释放,我牢牢抓住他,就像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板,终于寻到自己的呼吸。

    “没事了,我们走。“

    沈轶南轻抚我的后背,然而我的腿软得根本站不稳,他把我拦腰抱起,大步迈出这个恐怖的房间。

    出了房间,我抓紧他的大衣,问罗彬要怎么办,他回答我,什么都不用想,他会处理。

    这种有人替自己善后的感觉真心好,我可以放心睡一觉了。

    等我睡醒,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缠着纱布,认真想了想,应该是攥着钥匙吊坠时把自己弄伤的。

    “醒了?“

    沈轶南端了一碗汤进来,递给我。

    我没感觉到饿,倒是想知道,罗彬最后怎么处理。

    沈轶南像看透我在想什么,轻声道:“我和陈严,跟他一起走过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联手对付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要把枪头对准自家兄弟。”

    我静默着,听他说。我也清楚,要他们报警干掉罗彬,他们应该做不到,毕竟是多年的好哥儿们。

    但是这件事就此算了吗?沈轶南和陈严都会过不了这个坎的。

    对沈轶南来说,不管我和他的关系好或不好,对外我就是沈太太,罗彬是他的兄弟,兄弟和老婆被抓女干在床,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

    而对陈严来说,罗彬利用他之便,在他的酒店里设局,明知道这会对他有影响,可罗彬还是选择这么做,完全就是陷兄弟于不义。

    这件事不管怎么处理,都很棘手。

    “他被我拿烟灰缸敲了头,伤得严重吗?”

    “好着,没死。”

    我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天仍是黑的,不到六点。

    “他在医院吗?我想去看他。”

    沈轶南把我带到医院,此时正好是护士交班的时候,病房外静悄悄的。罗彬的伤真的不严重,但是为防出个脑震荡什么的,医生还是建议他留一晚上,做相关的检查。

    我们正要进去时,却听到里头陈严说话的声音。

    沈轶南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没作声,和他一块站在门外静静地听。

    陈严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罗彬,我们兄弟一场,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你要暗算姓文的,你干嘛非得选我的地盘去暗算?是因为出事了我能给你兜着,还是你觉得我的地盘这么肮脏?”

    罗彬简短地回应:“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对我都成。”

    陈严不知踹了什么东西,咣啷咣啷响,他气不可遏:“你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跟我装个屁装,肯定是凌雪让你这么做的!你的脑子呢,竟敢真的去睡沈的老婆,你也不怕遭雷劈。”

    “和她无关,是我觉得姓文的碍眼,一次两次抢福克食品的生意。”

    陈严听罢更加火冒三丈,“罗彬,你这话你自己信吗?你看她碍眼,那你暗算她贿/赂就行,何必要上她?你他妈真是越活越回去,竟然算计起自己兄弟来,你真好样的。我的酒店要是被查封,沈的老婆要是被睡了,你觉得我们能被你逼成什么样?“

    罗彬不再说话,不知是在想那个可能性,还是拒绝再跟陈严说话。

    “我不怕告诉你,以后,我和沈,跟你罗彬就是两条路上走的人。你这么爱算计,你继续算计去,等你哭着跟我们讨饶时,看我们会不会饶了你。“陈严说完这句,摔门出来。

    他见到沈轶南和我都来了,指指病房里头说:“沈,你进去骂那龟孙子。嫂子就别进去了。“

    是怕我再砸罗彬呢。陈严原来是个心软的,罗彬这样对他了,他还为罗彬着想。

    沈轶南开门进去,我站在外头等。

    陈严略烦躁地掏出烟盒来,刚拎一支叼上,问我:“抽烟吗?”

    我摇头。

    陈严一屁股坐下,不管不顾地说起来:“以后我们和他,就什么也不是了。看在我告诉沈,他及时过来救了你的份上,我请求你,这次放过罗彬。”

    “好。”

    陈严有点不敢相信,他抬头看我,“你答应?”

    我干嘛不答应,罗彬做下的这些事,还不够他受的么。而且,我也得卖陈严一个人情,那时我打电话给他,他还真的过来了,帮忙拖了一会儿时间,我才得以顺利把礼盒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拿走。

    “陈严,谢谢。你这人,我不知怎么形容,又黑又心软,大概是溏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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