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刘典回到家中时,看到的便是满脸喜色的刘文与刘献,以及卧榻上正酣睡却双腿痊愈的刘籍。

    刘母拉着他唠叨了好半天,直说左滴是个好姑娘,就是背景太大刘家高攀不上诸如此类的话。

    刘典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听到刘文与刘献说,左滴许诺待为刘献治愈腿疾之后,便让他二人出仕,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与造化。

    一时间,刘典心中五味杂陈,他只想为兄弟几人和老娘求得一瓦遮头,没想到却换来了如此大的馈赠。

    刘典火热地攥紧手中几本册子。

    他能力有限,没太大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左滴交代的事,纵万死亦坦然往之。

    若他能活着从南谕回来,从此以后,左滴便是他此生唯一效忠的主子。

    刘文看不见,刘献却看得清清楚楚,刘典手中那几本册子分别写着《南谕注意事项》、《论谍者的心理素质培养》等等的文字。

    刘献心里明白,大哥出行南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他再不若从前那般惶恐与患得患失。

    只因左滴临走前说过,她亦会同往,会尽最大努力保全刘典性命。

    刘献相信这个女子,没有任何理由,他坚信这个女子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

    太傅府潇湘阁。

    左滴离开刘家之后径自回到家中。

    拜谍报司之事所赐,她终于摆脱了日日上课的厄运,想必南谕之事完结之前都不用再看见郑大祭酒的老脸和讨人厌的萧戟了。

    秋菊见主子回来,赶紧迎上去。

    左滴摆摆手不用她伺候:“你去将宁儿姐姐誊写的那些食疗方子都找出来,我有急用。”

    秋菊没有多问,点点头去了书房。

    左滴曾就前世的养生之道与谢宁歌倾谈过,压榨她试验出好些个食疗偏方。

    杨氏与左章恒如今都健壮的像头牛,可不仅仅是祝心一人的功劳,谢宁歌的食疗方亦是功不可没。

    秋菊很快就抱着个木盒回到厅里,左滴打开木盒开始翻找。

    “美白去皱……不是,改善睡眠……不是,止咳祛痰……不是,活血化瘀……也不是。”

    秋菊看着她翻腾地乱七八糟,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究竟想找哪张方子?不若奴婢帮您找吧。”

    左滴听到秋菊问话,看到彻底乱成一锅粥的木盒,不由尴尬地笑笑:“嘿嘿,又得让宝枝念叨了。我想要养气的方子,给刘献治腿用。”

    秋菊闻言眼睛一亮:“他的腿不是废了吗?竟然能治?”

    左滴好笑地瞥她一眼,打趣道:“哟,瞧你这架势可比自家人都上心呐。”

    秋菊俏脸微红,撇撇嘴:“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奴婢来找。”

    她将左滴翻过的方子都搁在一旁,径自从最底下拿出一张方子,放在左滴手上:“喏,就是这个。”

    “好秋菊,真能干,真不知刘典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左滴接过方子,嘴上不忘打趣。

    秋菊啐她一口,嗔而不语。

    “刘献的腿是因为受伤之后矫正不力导致的,若想重新行走,需得断骨重接。可他瘫痪十多年,双腿没有半点气力,加上营养不良身子亏空的厉害,故得先补补才能撑过去。”

    左滴打趣完秋菊,不忘给她解释一番。

    秋菊听着连连点头,这丫头好似对刘家人颇为亲近。

    “二小姐,三小姐求见。”宝芽说着话从门口走进来,脸上挂着些不愉。

    左潋滟?

    左滴皱眉,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吗?她来干吗?

    “您快去瞧瞧吧,她跟受多大委屈似的,就差直接跟旁人哭诉了。站在院门口动也不动,奴婢路过时才看见,听下人说都站了一两个时辰了。”

    一两个时辰?左滴无力吐槽。

    她才回来多久,一炷香到不到?这货如今真是说谎如喝水般自然随性。

    “二姐姐,潋滟不请自来,二姐姐莫要恼怒可好?”

    左滴还未发话,就听到左潋滟的声音已然在门外响起。

    紧跟着,伴随一阵香风,这个让她头疼又厌恶的妹妹袅娜地走进厅来。

    “三小姐不是叫奴婢来通禀?怎地奴婢还没回话,您就自个儿进来了?”

    宝芽连珠炮似的不依不饶,半点面子都没给。

    听到宝芽的呛声,左潋滟没说话,面色微红神色黯然,已然泪盈于睫。

    “宝芽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主子好心来看自家姐姐,哪容你个做奴婢的说三道四?”

    跟在左潋滟身边的夏荷,柳眉倒竖,冲着宝芽回呛。

    她呛完宝芽,扭头看向左滴:“回二小姐,我家主子向来不爱跟人争,可奴婢毕竟是她的人,瞧着心疼说话莽撞了些,您大人有大量,莫怪奴婢冲撞。”

    左滴冷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丫鬟。

    这个夏荷比起从前的春水,简直不是一个段位的。泼辣又善辩,府里就没几个下人不怵她,有她事事出头,更显左潋滟无比乖顺柔和。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左滴懒得跟个丫鬟计较,开门见山道左潋滟。

    左潋滟盈盈一礼:“妹妹许久未见姐姐,想来请个安罢,姐姐若是不喜,妹妹离去便是。”

    左滴挑眉,离去?怕是你前脚离去,后脚就有人传太傅庶女又受嫡姐苛责了吧?

    “请吧。”

    不是要请安吗?行,随你请,让你请个够。

    左滴这般态度,若在从前,左潋滟早就手足无措无从应对了。

    可今日不同往日,她早就习惯左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自练就一身应对之法。

    “姐姐还是这般爱说笑,妹妹一来想看望姐姐,二来……想帮母亲做个说客。”

    为母亲做说客?

    这点左滴倒是不怀疑,以左潋滟的本事,她有的是办法把杨氏绕的团团转,说不得还真就允了她什么。

    “哦?什么说客?”左滴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诚恳的左潋滟。

    左潋滟小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好似十分为难。

    踌躇许久方才细声细气道:“母亲……她忧心姐姐亲事,便遣妹妹来问问姐姐的想法。毕竟……姐姐早已及笄,再拖下去有损姐姐闺誉。”

    说亲?!

    饶是左滴做好心理准备,仍被这话雷了个外焦里嫩。

    母亲是疯了吗?找你个未及笄未出阁的小丫头片子来给我说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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